沈柔让人将太夫人抬回院内，又命人将宋昭衡抬到了卧室。
处理完这一切，她这才转向围观的百姓。
“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还望诸位念在侯府平日待大家不薄，不要过多议论家母的病情。”
众人连连应下，但沈柔知道，不用等到明，太夫人发疯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
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沈柔直接带着两个女儿往宋玉蝉的院子走去。
一进门，沈柔长长舒了口气。
她拉着宋玉蝉的手，眼中满是愧疚。
“蝉儿，母亲对不住你。”沈柔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来，母亲太过懦弱，让你受委屈了。”
宋玉蝉惊讶地看着母亲。
“母亲为什么这么？女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你还想瞒我？”沈柔眼圈泛红，“青莲观那样的鬼地方，你一去就是这么久。我原本以为是你自己性子倔强，非要离家去修行，如今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宋玉蝉垂下眼帘，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母亲并不知情，那为什么当初父亲会那么？
“母亲，其实当年……”宋玉蝉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忍，“当年并非女儿自愿去青莲观。是父亲强行送我去那里的。”
沈柔脸色一变：“什么？不是你主动要求去祈福的吗？”
宋玉蝉摇头，眼中泛起泪光：“我在府中屡屡顶撞祖母，父亲送我去观里避风头。我原以为只是住几日，谁知一去就是三年。在观中第二个月，我实在受不了那里的苦，曾托人带信给父亲，恳求他转告母亲，接我回家……”
“什么信？”沈柔声音颤抖，“我从来没有收到什么信！”
宋玉蝉继续道：“后来父亲来观中探望，我当面求他，宁愿回家受祖母责罚，也不愿再在观中受苦。父亲却这是为我好，要我安心修校”
沈柔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父亲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这些！如果知道你在观中受苦，我怎么会坐视不理！”
话音刚落，沈柔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宋昭衡！你好狠的心！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就在这时，宋卿棠的心声突然传入宋玉蝉耳中：
【父亲何止对大姐狠心？他心中只有外室生的宋云霜，我们这些嫡女，不过是他为心爱女儿铺路的踏脚石罢了。】
宋玉蝉如遭雷击，猛地看向宋卿棠。
宋卿棠却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
宋云霜，竟然是父亲的私生女！
为何父亲总是偏袒宋云霜，为何自己明明是嫡长女却不受重视，为何会被送去青莲观受苦……
一切都有了答案。
宋玉蝉攥紧了拳头。
原来，在父亲心中，她这个嫡长女，远不如一个外室生的私生女重要！
沈柔望着宋玉蝉，又看了看宋卿棠，轻轻叹了口气。
“娘，您怎么了？”宋玉蝉细心，立刻察觉母亲的神色不对。
沈柔招手让两个女儿坐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今日，娘要跟你们件事。”
宋卿棠立刻睁大眼睛凑过来。
她最喜欢听秘密了。
“关于宋云霜的事。”沈柔顿了顿，见两个女儿都认真听着，才继续道，“其实当年把她接回府，故意换走卿棠，都是你们父亲一手安排的。”
宋玉蝉闻言大惊。
果然是父亲搞的鬼！
沈柔苦笑道：“你们父亲早就养了外室，宋云霜就是外室所生。他为了让外室女享福，就把卿棠送出去受苦。”
宋玉蝉气得脸色发白：“父亲他，怎么能这样？”
“为了权势，为了钱。”沈柔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他图谋我们卫国公府的势力，还有娘带来的嫁妆。把云霜接进来，将来好多分一份家产。”
宋玉蝉恍然大悟。
宋卿棠内心暗骂：【这个狗爹，真是太可恶了！】
“娘今日告诉你们这些，是让你们心里有数。”沈柔拉住两个女儿的手，“往后在府里，要多加心。特别是对你们父亲和云霜，表面功夫要做，但心里得提防着。”
宋玉蝉重重点头：“女儿明白了。”
宋卿棠也赶紧表态：“娘放心，我一定提防着他们！”
【太好了，娘终于看清爹的真面目了！我们母女三人一条心，再也不怕那些坏人了！】
沈柔听着女儿的心声，心里既欣慰又酸涩。
这孩子在外吃了那么多苦，还能这么乐观。
【除了咱们家几个外，就数星遥表哥最好了，又温柔又俊俏，要是能见到他就好了。】
沈柔和宋玉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粒忧。
“棠儿，”沈柔斟酌着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表哥他已经定亲了？”
宋卿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扬起：“我知道啊，是相府千金嘛。”
【可是定亲了又怎么样？还是可以撬墙角的嘛。反正表哥又不喜欢那个女人。】
宋玉蝉轻轻握住妹妹的手：“棠儿，表哥的身份特殊，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这话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
沈星遥是先皇后留下的遗孤，虽然养在沈家，可这身份随时可能招来祸事。
宋卿棠嘟着嘴不话了。
沈柔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宋卿棠这孩子情窦初开，偏偏喜欢上最不该喜欢的人。
得想个法子，让她慢慢断了这个念头才好。
但当务之急，是将宋昭衡和沈清漪这对狗男女的奸情告诉长女宋玉蝉。
于是，沈柔一五一十地将从宋卿棠的心声那儿听来的真相了出来。
“他们竟敢如此欺负我们！”宋玉蝉听完，脸色大变，“父亲与姨，这简直是理难容的丑事！”
沈柔斟上一杯茶，推到了女儿面前。
“这些年，我对宋云霜视如己出，却不想，她竟然是夫君与我的堂妹私通所生。”沈柔语气平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姨沈清漪所谓遭遇歹徒而不幸失贞，不过是为了掩盖怀了你父亲孩子的谎言罢了。而那个孩子，就是宋云霜！”
宋玉蝉接过茶杯，手抖得厉害，只好放回桌上。
“那，宋云霜可知道自己的身世？”宋玉蝉问道。
沈柔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和姨将这个秘密守得很紧，连府中的老仆也没有人知晓。要不是前几日我偶然发现你姨的私信，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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