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马腾懵了！好兄弟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韩遂的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十余名校尉以上的将官分列两侧，他们都是韩遂的心腹。
所有人都垂着头，不敢直视帅案后方那张阴沉的脸。
他们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召集议事，却特意嘱咐不得让马腾那边的人发觉。
这在以往的联军中，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韩遂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终停留在自己营寨与马腾营寨的结合部。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干涩，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第一，将驻扎在东侧山谷，与马将军部曲混编的第三、第五营，全部撤回。”
“什么？”一名校尉失声惊呼，随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东侧山谷是防御吕布正面冲击的关键隘口，两军混编是为了相互支援，如今突然撤回，等于将整个隘口的防御压力，全部丢给了马腾的部队。
韩遂没有理会他的惊愕，继续发布命令。
“第二，调派两千弓弩手，在我方营寨西侧，也就是朝向马将军营寨的方向，增设三座箭楼，昼夜值守。”
帐内一片死寂。
所有将官都惊愕地抬起头，面面相觑。
在盟友的方向修建箭楼，把箭矢对准自己人？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将军，这……这是为何？”终于有人忍不住，壮着胆子发问，“马将军那边，会不会产生误会？”
“误会？”韩遂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声音里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气。
“执行命令。我自有考量。”
他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将官们怀着满腹的疑虑，躬身领命，退出了帅帐。
……
马腾的营帐里，气氛则要热烈得多。
他正与几名部将围着一个沙盘，商讨着接下来的战术。
“文约（韩遂的字）还是太保守了！吕布那厮虽然勇猛，但有勇无谋。依我看，咱们就该集结精锐，找准机会，给他来个狠的！”
马腾一拳砸在沙盘边缘，震得沙土簌簌直掉。
他生性勇猛，喜欢主动出击，这几日的僵持，早已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入帐内，神色古怪地禀报。
“将军，韩将军那边……有点不对劲。”
“嗯？怎么了？”马腾头也不抬。
“他们……他们把驻在东侧山谷的兵力全都撤回去了。还在……还在朝着我们这边的营寨，修建箭楼。”
亲兵的声音越越。
帐内的喧闹戛然而止。
马腾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浓密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什么？”
他一把拨开围在身前的部将，大步走到帐口，向着韩遂营寨的方向望去。
果然，远处韩遂的营地里，人影幢幢，几座高大的箭楼雏形正在被快速搭建起来，那朝向，赫然正对着自己的大营。
“文约搞什么鬼？”马腾满脸困惑。
“将军，韩将军此举，分明是在防备我们啊！”一名部将忧心忡忡地开口。
马腾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防备个屁！我与文约相识十几年，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定是他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故弄玄虚罢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嘀咕。
这种做法，实在不像是韩遂的风格。
“派个人过去问问，就我晚上备了酒，请他过来共饮，顺便商议一下明日的战事。”马腾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派去的信使回来了，脸色却十分难看。
“将军……韩将军他……他军务繁忙，无法赴宴。还……还让您也多加戒备，守好自己的营盘。”
信使将韩遂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马腾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军务繁忙？
这是什么托词？
往日里，只要有酒，韩遂跑得比谁都快。
更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是那句“守好自己的营盘”，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疏远和戒备，仿佛两人不是盟友，而是随时可能翻脸的敌人。
“文约到底是怎么了？”马腾烦躁地在帐内来回踱步。
他想不通。
明明昨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是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的人。
“备马！我亲自去问问他！”
马腾披上外衣，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亲兵，直奔韩遂的营地而去。
林渊的营帐中，他正擦拭着一柄新得的佩剑。
一名不起眼的亲兵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渊擦拭的动作没有停，只是幅度略微放缓。
他闭上眼，沉入精神世界。
【姻缘书】之上，代表着马腾与韩遂的那条蓝色“盟友”之线，此刻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丝线正在剧烈地颤动，每一次颤动，裂痕就加深一分。
一股黑色的“猜忌”气息，正从韩遂那端，疯狂地侵蚀着整条蓝线，将其染得斑驳不堪。
他能感觉到，这条线，随时都可能绷断。
成了。
马腾的坐骑在韩遂的帅帐前停下。
他翻身下马，正要往里闯，却被两名持戟的卫兵伸手拦住。
“马将军，请留步。”
卫兵的语气还算恭敬，但动作却异常坚决。
马腾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瞪着眼喝道：“滚开！我要见文约！”
“我家将军正在潜心研究军机，已下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卫兵不为所动，低着头回答。
任何人？
马腾气得笑了起来。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看清楚了，我是马腾！我也是‘任何人’吗？”
卫兵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将长戟交叉，死死地挡在帐门前。
就在这时，马腾隐约听到帐内传来压低聊话声，似乎是韩遂在和什么人商议。
他心里的困惑更深了。
既然在议事，为何不让自己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对着帐内大声喊道：“文约！是我，寿成（马腾的字）！你搞什么名堂？有什么话，出来当面清楚！”
他的声音洪亮，传出很远。
帐篷内交谈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
马腾站在帐外，周围的卫兵都紧张地握紧了兵器。
过了许久，久到马腾以为里面根本没饶时候，韩遂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终于从帐内传了出来。
那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寿成兄，请回吧。”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我还是各自固守营盘，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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