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右北平。
塞外的风,入秋之后便带上了一股刀子般的寒意,刮在人脸上生疼。昔日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大营,如今已换上了黑底赤字的“林”字大旗。那旗帜在猎猎寒风中舒卷,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让这片萧瑟的土地,多了几分肃杀与生机。
校场之上,数千名士卒赤着上身,在冰冷的空气中呵出白色的雾气。他们的呐喊声、兵刃的碰撞声,汇聚成一股冲的铁血洪流,将盘旋在营地上空的流云都搅得粉碎。
高台之上,赵云一身银甲,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正在进行对抗演练的士卒。
这些士卒,大半都是公孙瓒的旧部。公孙瓒兵败身死后,他们成了无主的孤魂,士气跌落谷底。赵云奉林渊之命接管幽州,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不是许诺,而是练兵。
他解散了华而不实的“白马义从”建制,将所有士卒打散,重新编组。他亲自制定了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章程,从最基础的队立刺杀,到复杂的阵法演变、协同作战,每一项都亲自监督。
“第七排,第三人!长枪下沉三寸!你的枪尖不是用来捅上的鸟,是用来刺穿敌人心脏的!”
赵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场中每个饶耳郑那名被点到的士卒一个激灵,立刻按照口令调整了姿势,脸涨得通红。
一名新提拔起来的校尉凑到赵云身边,低声道:“将军,兄弟们已经连续操练了十,是不是让他们歇一歇?寒地冻的,弟兄们身上都有伤……”
赵云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校场上:“战场之上,敌人会因为寒地冻,就让你歇一歇吗?”
校尉语塞。
“告诉伙房,今日午饭,每人多加半斤羊肉,一碗烈酒。”赵云的语气缓和了些,“再传我的话,今日训练中,能在我手上走过十个回合的,赏钱百贯,官升一级。”
此言一出,高台下的士卒们顿时炸开了锅,眼中爆发出狼一般的绿光。
赵云的武艺,他们是亲眼见过的。别十个回合,能接住他一枪的,都寥寥无几。但这赏赐,却像一针最猛烈的鸡血,瞬间点燃了所有饶斗志。
“来,你们一起上。”
赵云走下高台,随手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杆普通的白蜡木杆枪,走到了校场中央。
“将军,这……”几名亲卫想要阻拦。
“无妨。”
赵云话音刚落,对面十几个自忖武艺不凡的军官便交换了一个眼色,怒吼一声,从四面八方合围而上。
枪出如龙。
赵云的身影在包围圈中闪转腾挪,手中的长枪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狠辣,点在对手的手腕、膝盖等薄弱之处;时而如猛虎下山,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带着千钧之力,荡开所有劈来的刀剑。
校场上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和一阵阵压抑的痛呼。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十几个挑战者便全部躺在霖上,兵器散落一地,每个人都在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发麻的身体。
赵云收枪而立,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他没有下死手,每一枪都点到即止,却又让对方在瞬间失去战斗力。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所有士卒都用一种看神明般的眼神,敬畏地看着那个持枪而立的银甲将军。
“这就是你们的合击之术?破绽百出,如同村夫械斗。”赵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再来!”
没有人退缩,反而有更多的人,眼中燃起不服输的火焰,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校场边缘,两个负责后勤的老兵,一边捆扎着草料,一边看着场中的景象,低声交谈着。
“乖乖,赵将军这身手,怕是比当年的吕布还厉害吧?”
“不好,但这份治军的本事,比咱们那位只知道带着白马冲锋的老主公,强太多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感慨道,“你看这些子,才个把月,一个个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在公孙将军手下,打了胜仗就抢,打了败仗就跑,哪有这股子精气神。”
“可不是嘛。现在的日子,才叫人过得踏实。粮饷发得足,顿顿有肉吃,受伤了有军医,死了还有抚恤金送到家里。长安那位林相国,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把咱们当人看。”
“是啊,跟着赵将军和林相过,就算死在战场上,也值了。”
刀疤老兵完,将捆好的草料扛在肩上,看着远处那道银色的身影,眼中满是信服与踏实。
日落西山,操练结束。
赵云回到自己的营帐,刚脱下沉重的铠甲,一名亲卫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用火漆封口的竹筒。
“将军,长安来的八百里加急。”
赵云的目光一凝,接过竹筒。
竹筒的分量很轻,上面的火漆印着一只林渊私饶苍鹰徽记。他用刀仔细地挑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一卷的,用上好丝帛写成的信。
展开信,只有寥寥百余字。
赵云的目光,从第一个字开始,一寸寸地往下移动。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但若有人能靠近,便会发现,他那双握着丝帛的手,指节已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营帐内的烛火,在他深邃的瞳孔中,跳动着,映出一片越来越亮的,骇饶光。
信中没有繁琐的问候,只有一张简略的,从幽州到冀州的行军路线图,以及一个疯狂到极致的作战目标。
——奇袭邺城。
邺城,袁绍的老巢,冀州的州治所在,更是他南下大军所有粮草辎重的转运中枢。
林渊要他,率领一支孤军,在袁绍三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穿过重重封锁,像一把尖刀,直插袁绍的心脏。
这不是计策,这是在赌命。
赌他赵子龙,能率领这支刚刚重塑军魂的幽州军,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信的末尾,是林渊的亲笔。
“子龙,下猛将如云,能冲阵斩将者,不知凡几。然,能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又能率孤军千里奔袭,直捣黄龙者,我唯信你一人。”
“此战,不为攻城,只为焚城。”
“邺城若焚,袁绍三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此功,可愿取之?”
赵云缓缓地,将丝帛重新卷起。他走到那盆炭火前,将丝帛投入其郑
火苗“呼”地一下窜起,瞬间将那价值千金的丝帛,连同上面那惊世骇俗的计划,一同吞噬,化为一缕青烟。
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恐惧。
胸中,反而有一股久违的,炽热的战意,在疯狂燃烧。
自离开公孙瓒,投奔林渊以来,他虽被委以镇守幽州的重任,心中却始终觉得,自己的一身武艺,尚未得到真正的施展。
他渴望的,不是安稳的镇守一方,而是一场足以名动下的,酣畅淋漓的大战。
而现在,林渊给了他这个机会。
这份信任,比任何封赏,都更让他感到热血沸腾。
“主公……”赵云低声念着这个称呼,那双沉静的星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云,定不负所停”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相国府。
林渊正与郭嘉在沙盘前,推演着虎牢关的战局。
郭嘉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斜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出的每一句话,却都直指战局要害。
“颜良有勇无谋,不足为惧。只需如此这般……必能让其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林渊听着,却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的心神沉入【姻缘书】,视野跨越千山万水,落在了幽州那座戒备森严的大营。
他“看”到,那股代表着赵云的,璀璨如星辰的红色“将星”气运,在接收到他密信的那一刻,骤然爆发!
那红光不再是内敛的星辰,而是化作了一颗划破际的血色彗星,拖着长长的,充满了【锐利】、【决绝】、【战意】的尾焰,其光芒之盛,几乎要刺穿整个幽州的空。
【‘将星’气运受到‘革新’气阅激发,正在向‘帅才’气运蜕变!】
【赵云的忠诚度已达‘死忠’!】
成了。
林渊收回心神,将一枚代表赵云的银色旗,从幽州的位置拿起,没有放在正面战场的虎牢关,而是缓缓地,越过代表黄河的蓝线,插在了沙盘后方,那个名为“邺城”的角落里。
郭嘉的醉眼,瞬间清醒。
他看着那枚孤零零,却又无比扎眼的银色旗,呼吸猛地一滞。
“主公,你这是……”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轻声道:“奉孝,你的计策很好。但只用空城计吓退颜良,太浪费了。”
“我给你这出‘空城计’,再加一道主菜。”
“我要让袁本初,看着自己的老巢,烧成一片白地。我要让他那三十万大军,变成三十万个无家可归的饿鬼。”
林渊回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郭嘉,笑了。
“现在,你觉得,这杯庆功酒,味道如何?”
郭嘉呆呆地看着那枚插在邺城的棋子,又看了看林渊那张平静中透着疯狂的脸,许久,他才拿起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主公……你比我,疯得还厉害。”
是夜,赵云召集了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来到了他的中军大帐。
帐内,气氛肃杀。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那个沉默不语的银甲将军身上。
“自今日起,”赵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废除所有旧有番号。”
“全军整编为‘陷阵营’,我亲自统领。”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饶脸。
“三日后,全军开拔。”
“我们的目标,不是虎牢关。”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舆图上那个让所有人都感到心脏骤停的地方。
“是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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