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把租房信息在手机上翻了又翻，最终圈定了三个选项，都离语嫣的新幼儿园不远。他特意请了半假，带着女儿去看房。
第一套是电梯公寓，装修精致，家电齐全。中介刚打开门，语嫣就被客厅的滑梯吸引了，光着脚跑过去爬上爬下。肖景文摸了摸墙壁，又打开窗户看了看，楼下是主干道，车流声有些吵。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了数。
“爸爸，这里有滑梯！”语嫣抱着滑梯扶手，眼睛亮晶晶的。
“咱们再去看看别的，好吗？”肖景文蹲下来，帮她把袜子穿好，“有比滑梯更有趣的地方。”
第二套是复式楼，在老区里，楼梯陡得厉害。房东是个老太太，絮絮叨叨个不停，一会儿“不能在墙上钉钉子”，一会儿“物业费要按时交”。肖景文看着语嫣扶着楼梯扶手心翼翼的样子，没等看完就拉着女儿走了。
“爸爸，我们不在这里住吗？”语嫣仰着头问。
“这里楼梯太陡，语嫣会摔跤的。”他牵着女儿的手，往第三个目的地走。
第三套是别墅，藏在绿树成荫的区深处。刚走到门口，语嫣就指着院子里的秋千叫起来：“爸爸！秋千！”
房东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笑着打开院门：“院子不大，但种了些花草，朋友应该会喜欢。”
肖景文带着女儿往里走，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三个卧室，主卧带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院子里的秋千和葡萄架。最让他满意的是，离幼儿园只有两条街，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爸爸，我能坐秋千吗？”语嫣拉着他的衣角，眼睛盯着秋千不放。
“去吧。”肖景文点点头，看着女儿跑向秋千，裙子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他转身问房东：“租金多少？”
“每月一万二，押三付一。”房东推了推眼镜，“我看你也是诚心租房，要是确定下来，押金可以少收一万，就当给孩子买些玩具了。”
肖景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谢房东，我租了。”他没讨价还价，租金在预算范围内，房东又这么爽快，没必要纠结。
签合同的时候，语嫣还在院子里玩秋千，银铃般的笑声飘进屋里。肖景文看着合同上自己的签名，突然觉得像在做梦。几个月前还住两居室，现在却能轻松租下别墅，生活的变化快得让他有些恍惚。
搬家那，肖景文请了搬家公司。张阿姨早早过来帮忙收拾，把语嫣的玩具一件件装进箱子，还在每个箱子上贴了卡通贴纸，写上“语嫣的熊”“语嫣的绘本”。
货车刚停在别墅门口，语嫣就挣脱肖景文的手，冲进院子抱住秋千，又跑到葡萄架下转圈，嘴里喊着：“这是我的家啦！这是我的家啦！”
搬家师傅们扛着家具往里走，肖景文跟在后面指挥：“衣柜放主卧，书桌放次卧……”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被一点点填满，心里渐渐踏实起来。
客厅的沙发摆好时，语嫣突然爬上去，张开双臂：“爸爸，你看，好大的沙发！”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笑得停不下来。
肖景文靠在门框上，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鼻子突然有些酸。他想起以前住出租屋时，语嫣只能在窄窄的过道里玩积木，碰一下就会倒。现在，她有宽敞的客厅可以跑，有院子可以荡秋千，有属于自己的卧室，里面摆着她所有的玩具和绘本。
“爸爸，你快来！”语嫣在二楼的阳台朝他挥手，“这里能看到鸟！”
肖景文跑上楼，女儿指着窗外的树枝，上面有两只麻雀在跳来跳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喜欢这里吗？”他问。
“喜欢！”语嫣用力点头，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爸爸！”
肖景文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暖暖的。他抱着女儿，走到阳台边，看着院子里的花草，看着远处的楼房，突然觉得以前吃的所有苦都不算什么了。
张阿姨做了晚饭，四菜一汤，摆在餐厅的餐桌上。语嫣坐在儿童椅上，拿着勺子敲着碗，催促着：“可以吃饭了吗？我饿啦！”
“可以了。”肖景文给她盛了碗汤，看着女儿口口地喝着，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吃完饭，语嫣拉着他去院子里荡秋千。肖景文推着秋千，看着女儿越飞越高，笑声像撒了把星星，落在院子的每个角落。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花草的清香，他突然觉得，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爸爸，以后我能在这里种番茄吗？”秋千慢慢停下来，语嫣仰着头问。
“当然能。”肖景文蹲下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明我们就去买种子，一起种好不好？”
“好！”女儿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回到屋里，语嫣很快就困了，趴在肖景文怀里打哈欠。他抱着女儿走进卧室，把她放在新床上，盖好被子。语嫣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新家真好……”
肖景文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笑脸，心里百感交集。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安稳，他走了太多弯路，吃了太多苦，但只要看到女儿开心的样子，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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