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篝火成了荒野中唯一的光源,跳跃的火焰努力驱散着寒意,却照不亮围坐几人眉宇间的凝重。
林默坐在一截焦黑的树桩上,感觉怀里那两样东西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
一枚是冰凉刺骨、刻着恶毒密码的古币,另一份是写着奶奶名字“白蔓”、却藏着催命符的婚书。他摸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能从中抠出隐藏的答案。
“日他个先人板板!”
林默终于忍不住,用最地道的川话低吼出来,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压抑的怒火,
“一堆破铜烂铁,一张索命婚书,咋个就像附骨之蛆,甩都甩不脱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同伴。
云无心靠在一块青石上,闭目调息,身姿依旧挺拔,但那断剑横于膝前,剑鞘上神秘的霜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透着不出的古怪。
秦雪则借着篝火的光芒,正用放大镜仔细研究从那个“戍卫七十三”号尸傀手指上褪下的青铜戒指,眉头锁成了川字。
苏米坐在他旁边,脸色比刚才更白零,正用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心翼翼地处理她自己肩头那处泛着青黑色的伤口——那是为了救他,中的尸魅孢粉。
看着苏米强忍疼痛的样子,林默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
“无心,”
他转向云无心,尽量让语气平静些,
“你那个剑鞘,怕不是凡物哦?一下子能把那么大一片寒潭冻住,里头是不是有啥子玄机?比如……万年玄冰芯之类的宝贝?”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那剑鞘展现的威力,远超他认知中的任何法器。
云无心擦拭断剑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睁眼,清冷的声音像是山涧冻泉:
“家传旧物,具体来历,师尊未曾详。”
她停顿片刻,像是斟酌词句,
“只传了运用之法。”
这话寥于没,明显是托词。
林默心里那根名为“怀疑”的弦又绷紧了几分。
神秘的剑鞘,与七十章墓道机关同源、让她眼神瞬间变化的青铜戒指……这些都像迷雾里的影子,看不真切,却让人不安。
“米,”
他压下对云无心的疑虑,转向苏米,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些,
“你跟我交个底,那尸魅孢粉,除了山雪莲,真就没得一点回转的余地了?哪怕找个东西暂时压一压,拖点时间也行啊!”
他看着苏米肩头那抹不祥的青黑,感觉那颜色正一点点蚕食他的冷静。
苏米抬起眼,没好气地瞪他,但因为失血和疼痛,那眼神少了几分平日的泼辣,多了些虚弱:
“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肉,还能讨价还价咩?这是最阴险的尸魅孢粉,见了血就往骨头缝里钻,生根发芽!除非找到至阳至净的山雪莲,用那股纯阳之气把它连根拔起,否则……”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了下去,
“等到它彻底发作,我先变僵尸,第一个咬死你算球!”
她嘴上凶悍,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恐惧,没能逃过林默的眼睛。
她自己也是中毒者,只是情况稍好。
这时,秦雪走了过来,将那枚青铜戒指放在一块干净的手帕上,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林默,无心,米,你们看这个。”
她指着戒指内壁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刻痕,
“这个符号,我绝对没看错!它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几件未曾公开的青铜残片内部铭文上出现过!根据我导师当年的私下研究笔记推断,这类符号,很可能与一种非常古老、非常危险的……空间禁锢,或者某种指向不明的召唤仪式有关!”
“召唤仪式?”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召唤啥子?总不会是请我们上去吃九大碗嘛!”
他试图用玩笑驱散心头的寒意,但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空间禁锢?
召唤仪式?
再联系那装备精良、编号明确的九黎尸傀,一个组织严密、所图甚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恐怕不是吃饭那么简单。”
秦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这枚戒指,还有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机关、尸傀,都指向一个拥有古老传承和严密结构的势力。我们……可能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麻烦?”
林默嗤笑一声,笑容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麻烦早就惹上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婚书和那枚古币,将它们并排放在火光照亮的地面上。
“我现在觉得,我们几个,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蜘蛛网里头,这些东西,”
他指了指婚书、古币,又示意了一下秦雪手中的戒指,
“就是一根根看不见的蜘蛛丝,看起来各是各,风马牛不相及,但他妈嘞!都他娘的通向同一个地方,连着同一个躲在暗处的大家伙!”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封婚书,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尤其是这个!我奶奶,一个青牛村土生土长的妇人,凭啥子会惹到九黎这种邪门歪道?这婚书背后,到底藏了我奶奶啥子血海深仇?还有这背後的苗文……”
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向苏米,
“米,你懂这个,你能不能……把它翻译出来?我总觉得,搞清楚了这里头的名堂,我们才晓得,我们到底一脚踩进了好大一个粪坑!”
苏米看着那婚书背面蜿蜒扭曲的苗文,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林默,这文字……不一般。它不是普通的苗文,里面夹杂了大量只有巫蛊秘术传承里才会使用的专用符号和禁忌语……这像是一种……一种记录重大誓约、或者……血淋淋事件的密文!”
她伸出手,指尖悬在那些字迹上方,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上面……有很重的怨气,还迎…一种让我心头发慌的……血的味道。”
“血的味道?”
林默瞳孔一缩。
“嗯。”
苏米肯定地点点头,收回手,看向林默,眼神复杂,
“想要强行解读这种被强大怨念和禁忌力量守护的密文,需要……需要一点特殊的‘引子’。”
“啥子引子?你直!”
林默迫不及待。
苏米犹豫了一下,目光在林默和那“白蔓”二字之间徘徊,低声道:
“至亲之血,蕴含直系血脉的因果之力……或者,与这密文事件核心相关的、带有极强执念的物品。这上面的怨气太重了,普通方法根本撬不开。”
“至亲之血?”
林默眼神一厉,没有丝毫犹豫,右手并指如刀,体内微末的灵气灌注指尖,猛地就在自己左手掌心划了一道!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掌纹路滴落。
“够不够?我奶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她的血仇,我来扛!”
“你个瓜娃子!疯咯!”
苏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扑过来抓住他流血的手腕,又气又急,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哪个喊你动不动就放血?你当你的血是自来水咩?败家玩意儿!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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