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庭集正在喝汤，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静：“你。”
“我想参军。” 刘图一字一顿地道，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婶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蔺雨也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惊讶。霜儿也停下了喂白的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刘图。
呼延庭集放下汤碗，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沉沉地望着刘图，没有立刻话。
刘图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继续道：“三叔，今日之事让我明白，没有足够的力量，便无法守护身边之人。我想投身军旅，积攒战功，磨砺自身。”
呼延庭集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刘图，他忽然想起自己二哥年轻时的模样，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几分认可：“你能有这份心思，很好。”
呼延庭集继续道：“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 刘图重重点头，眼中的坚定不曾动摇，只是话音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正在喂白的霜儿，“只是，军营凶险，刀枪无眼，霜儿年纪还，我不可能将她带在身边。所以，侄儿斗胆，想将霜儿托付给三叔和婶婶照料。”
他着，起身对着呼延庭集和婶婶深深鞠了一躬，腰杆弯得笔直，郑重道：“霜儿自跟着我，性子单纯，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我此去从军，归期未定，只求三叔和婶婶能多照拂她一二，让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侄儿感激不尽。”
话音落下，饭桌上的空气愈发安静，只有白咀嚼杂粮粥的细微声响。
霜儿停下了喂食的动作，抱着白缓缓走到刘图身边，没有攥住他的衣角，只是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搭在白的绒毛上，仰着粉雕玉琢的脸，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疏离的平静，只淡淡问道：“哥哥要去多久？”
刘图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指尖想触碰到她的脸颊，却被她微微偏头避开。他心中一阵酸涩，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温柔却不刻意讨好道：“归期不定，但我一定会回来。等我立下战功，带你去城里看花灯，好不好？”
霜儿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声道：“知道了。” 泪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却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语气依旧平淡，“你别骗我就校”
“哥哥绝不骗你。” 刘图郑重地承诺，没有再试图触碰她，只是收回手，目光转向呼延庭集和婶婶，满是期盼。
呼延庭集看着刘图眼中的牵挂，又看了看霜儿那副故作平静的模样，心中微微动容。
这孩子性子随了她母亲，外冷内热，越是在意，越不肯显露半分。
呼延庭集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放心去吧。霜儿也是我呼延家的孩子，我自然会护她周全。生活上，有你婶婶照料，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多谢三叔。” 刘图心中一暖，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霖，再次深深鞠躬。
“行了行了。”呼延庭集连忙摆手。
一旁的婶婶也放下碗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图儿，你就放心吧。霜儿这孩子看着冷淡，心里透亮着呢，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疼。你走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
她看向霜儿，招了招手道：“霜儿，过来婶婶这里。”
霜儿抱着白，依言走到婶婶身边，没有主动靠过去，只是站在她身侧，任由婶婶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婶婶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以后哥哥不在家，婶婶就是你的依靠。有什么事，就跟婶婶，婶婶会保护你的。”
霜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她抬头看向刘图，眼神依旧淡淡的，“我会听三叔和婶婶的话，也会照顾好白。你，，，自己保重。”
“好。” 刘图笑着点头。
唐申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托付，上前一步，对着刘图拱手，刚要开口，便被刘图抢先道：“有劳唐叔保护好我妹妹，三叔事务繁忙，不可能寸步不离，日后霜儿的安危，就要辛苦你多费心了。”
“公子放心。” 唐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铿锵，“老夫定会拼尽全力护住霜儿姑娘，若有任何差池，老夫提头来见。”
刘图连忙扶住他，道：“唐叔言重了，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呼延庭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问道：“想好要去哪个军营了吗？”
“西兽边界。” 刘图毫不犹豫地答道，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那里我比较熟悉，而且边境兽族滋扰最烈，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也更容易立下战功。”
“西兽边界，，，” 呼延庭集沉吟片刻，点头道：“你既有此意，便去吧。”
“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厢房方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诚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眼神清明。他缓缓迈步走了过来，在石桌旁找了个空位坐下，婶婶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
“多谢夫人。”苏诚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气息，目光落在刘图身上，“少东家，我愿意与你一同去西兽边界。”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刘图更是惊讶道：“苏叔，你怎能去那般凶险之地？而且，你还有伤在身。”
苏诚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伤，不妨事。再，经此一事，我在中域也难安身，这里的安稳日子，我怕是坐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而且，西兽边界我早年游历过，认识一些戍边老兵，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刘图看着苏诚眼中的决绝，知道他心意已决。
沉吟片刻，刘图重重点头道：“也好。苏叔既已决定，那我们便一同出发。”
苏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少东家不必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能与你一同闯荡，也是我的荣幸。”
呼延庭集看着两人达成共识，没有反对，只是叮嘱道：“苏先生做了这么些年掌柜，行事一定老道，同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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