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符痕织成的网
星舰的储藏舱里，新收的星麦散发着干燥的香气。年轻人正用扫描仪记录每颗麦粒上的符印，屏幕上跳动的光点渐渐连成线，像在编织一张细密的网。“你看这符痕的走向，”他指着屏幕，“归墟的麦粒符印带着波浪纹，烬域的带着火焰边，拼在一起时，刚好能卡住彼茨边角。”
石头蹲在麦堆旁，捡起颗星麦放在掌心。麦粒上的符印被体温焐得微微发烫，他突然想起李叔的“符骨”，指尖顺着纹路摩挲，竟摸到一丝微弱的震动——像远处有人在轻轻敲鼓，节奏和共振铃的余响渐渐重合。
“是各地的符印在回应。”年轻洒试着通讯器，杂音里混进细碎的声响：有归墟潮汐拍打船板的“哗哗”声，有暗域金属碰撞的“叮叮”声，还有星核域星轨转动的“嗡嗡”声。这些声音缠在一起，在舱内形成个无形的漩涡，漩涡中心，那枚活符种子发的芽正轻轻摇晃，芽尖的符印亮得像颗星。
星舰驶入“碎星带”时，导航系统突然失灵。碎石撞击舰体的声响像冰雹砸在铁皮上，年轻人急得满头汗，却听见石头突然喊：“摇铃！”共振铃再次响起，这次的节奏更快更急，像老厨师翻炒星麦时的锅铲声。
奇迹发生了——碎星带的碎石突然放慢速度，顺着铃声的轨迹往两边避让，在星舰前方让出条通路。更奇特的是，碎石表面的然纹路在铃声里亮起，竟也是共源符的变体，只是符脚更长更尖，像为了在碎石堆里站稳特意长的。
“它们在给我们让路！”石头趴在窗边，看着碎石上的符印与星舰外壳的符痕产生共鸣，光流在碎星带里织成座透明的桥。年轻人握紧方向盘，星舰顺着光桥往前冲，碎石擦着舰体飞过，却没留下一道划痕。
冲出碎星带后，通讯器突然清晰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共源号’吗？我是暗域的老铁匠，你们的符印网扫到我这儿了！”年轻人连忙回应，屏幕上立刻跳出幅星图，老铁匠所在的位置，正有个符印在闪烁，旁边标注着“金属矿脉带”。
星舰在矿脉带降落时，老铁匠正带着徒弟们往矿石上刻符。火红的矿石被凿开，断面露出然的符纹，徒弟们用锤子轻轻敲打，让符纹更清晰些。“这矿石得带着符炼，”老铁匠举起块淬好的金属板，上面的符印泛着冷光，“打出来的工具能认主，你看这把镰刀，只会跟着刻符的人走。”
他领着众人参观矿洞，洞壁上布满了新旧叠加的符痕，最早的刻痕已经发黑，最新的还带着凿子的温度。“最里面那道符是你爷爷刻的，”老铁匠指着深处，“他矿脉是大地的骨头，刻上符，骨头就不会散。”
石头往矿洞深处走，发现洞底的水洼里，矿石的倒影正在慢慢变形，最终映出的竟和星麦田里的符印一模一样。他掏出陶碗，舀零水，活符种子的芽尖立刻弯向水面，像在和倒影打招呼。
离开矿脉带时，老铁匠往星舰上装了批刻好符的金属锭。“把这些带去归墟，”他擦了擦锭子上的符印，“让渔民们包在渔网边缘，能防礁石刮破，还能引来鱼群——金属符碰着水符，才疆刚柔相济’。”
星舰再次起航，储藏舱里的星麦和金属锭靠在一起，麦香混着金属的冷味，竟生出种奇特的暖意。石头看着扫描仪上的符印网，发现碎星带的碎石符、矿脉的金属符、星麦的植物符，正在屏幕上慢慢织成张完整的大网，网眼处闪烁的光，像无数双在黑暗中亮起的眼睛。
“快到归墟了。”年轻人指着导航屏，归墟的符印正在网的边缘闪烁，像在招手。石头摸了摸共振铃，铃舌上的符印已经被磨得发亮，他突然明白，他们走过的每段路、遇到的每个人、留下的每道痕，都在给这张网添线，直到有一，它能罩住整片星海，让所有孤独的角落，都能听见彼茨回音。
舷窗外，归墟的海岸线越来越近，潮汐在沙滩上画出的符印，正和星舰上的符痕遥遥相对，像场跨越星辰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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