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但透着一丝凉意。
周总提供的城南公寓里,冷瑶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
经过几的休养和药物调理,体内那阴毒能量侵蚀造成的损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灵力运转虽然还达不到之前的圆融无碍,但应付寻常状况已无大碍。
更重要的是,这次受伤和逼毒的过程,像是一次淬炼。
经脉在破坏与修复中,似乎变得更加坚韧了一些。
她对自身灵元的掌控,也因那场凶险的内斗而更加精细入微。
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我。
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缝隙。
晨光熹微,街道上行人车辆渐多,一切如常。
但冷瑶知道,平静只是表象。
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因为她休养几就偃旗息鼓。
墨渊那边拔掉了监视点,是断了对方一双眼睛。
但同时也可能打草惊蛇,让对方变得更加谨慎,或者……加速行动。
被动等待,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既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该主动做点什么。
她拿起那部特制手机,看到墨渊昨晚发来的加密简报。
简要明了拔除监视点、审讯结果,以及对“工头”的试探计划。
也提到了冷薇薇在搞的那本邪术古籍,表示会监控处理。
冷瑶看完,略作思索,回复道:
“伤势已恢复大半,可正常活动。监视点被端,‘工头’若警觉,可能变更计划或联络方式。我打算去几个地方看看,或许能找到新线索。保持联络。”
发完信息,她开始换衣服。
依旧是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休闲装,将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
特制手机和紧急报警器贴身放好。
想了想,她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几样东西。
一瓶用特殊手法调制的、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净气水”,关键时刻可以驱散一些低级的污秽之气。
几枚用雷击木边角料刻画的简易“护身符”,虽然效果比不上精心制作的玉符,但胜在携带方便,能抵挡一次阴煞冲击。
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普通裁纸刀、实则刀身掺了少量辟邪银粉的刀。
装备虽简单,但有备无患。
收拾妥当,她悄悄离开公寓,没有惊动可能还在外围警戒的特勤人员。
融入清晨上班的人流,她先是去了一家早点摊,慢悠悠地吃了碗豆浆油条。
同时,神念如同无形的触角,不着痕迹地扫过周围。
没有发现明显的跟踪或监视气息。
看来对方要么暂时撤了,要么换了更隐蔽的方式。
吃完早点,冷瑶没有直接去目的地,而是先拐进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剩
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二十多分钟,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期间几次突然改变路线,或是在货架间长时间停留观察。
确认身后确实干净后,她才从超市的另一个出口离开,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北,老货运站那边。”她报出一个大致方位。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搭话:“姑娘,去那地方干嘛?那边现在挺乱的,好多仓库都空着,打工的也多,不太安全。”
“去找个朋友,有点事。”冷瑶含糊地回答,目光看向窗外。
城北老货运站一带,是这座城市发展过程中留下的“褶皱”。
早年依托铁路和公路货运繁荣过,后来随着物流中心转移,逐渐没落。
如今这里混杂着废弃的仓库、廉价的出租屋、作坊,以及大量外来务工人员,环境复杂,管理也相对松散。
根据墨渊的简报,“工头”的活动区域就在这一片。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便于隐藏,也便于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冷瑶的目的,不是直接去找“工头”。
那太莽撞,也容易暴露。
她是想来看看,这片区域整体的“气”。
尤其是,有没有与终末教团那种阴冷死寂、或者与“画家”那种刻意规整感觉相似的能量场残留。
出租车在一处相对热闹的路口停下。
冷瑶付钱下车,立刻被喧嚣和杂乱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灰尘、廉价食物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街道狭窄,两旁是各种招牌陈旧的店,卖五金配件的、修车的、餐馆、理发店……
行人大多行色匆匆,穿着工装或廉价的衣服,脸上带着生活重压下的疲惫或麻木。
冷瑶看似随意地沿着街道往里走。
神念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以她为中心,向四周缓缓扩散,感知着环境中流动的能量。
驳杂。
这是最直接的感受。
各种情绪、欲望、疲惫、挣扎……形成的杂乱无章的精神场,与物理环境中的噪音、废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片区域独特而混沌的“氛围”。
在这种环境下,想要隐藏一丝特殊的能量波动,确实不难。
就像一滴墨水融入污水池,很难被分辨出来。
冷瑶走得很慢,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路边摊上的东西,或者走进一家店买瓶水。
她在寻找“异常”中的“异常”。
不是普通的混乱,而是那种有规律的、刻意营造的“不协调副。
走了大约半时,穿过几条更窄的巷子,前方出现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
那是几栋连在一起的老旧仓库,红砖墙斑驳,窗户大多破损,用木板或塑料布胡乱封着。
仓库前停着几辆破旧的面包车和三轮车,地上散落着垃圾和油污。
这里的气息更加沉滞。
人气弱,但那种混乱无序的“场”却更加浓厚,仿佛沉淀了下来。
冷瑶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栋仓库的侧墙上。
那里有一片不太起眼的涂鸦,颜色暗淡,画的是一个扭曲的、像是眼睛又像是漩涡的抽象图案。
图案本身很普通,在这种地方随处可见。
但冷瑶却感觉到,那图案的“笔触”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意”。
不是艺术家的灵福
更像是一种……标记。
或者,是某种能量引导留下的、尚未完全消散的痕迹。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那面墙,假装对涂鸦感兴趣,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神念则如同最细的探针,轻轻触碰那个图案。
嗡……
图案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反馈,顺着她的神念,反向传回一丝信息。
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确认?
或者,是某种被动的感应机制被激活了?
冷瑶立刻收回神念,后退一步。
她不确定这反馈意味着什么,是通知了布置者,还是仅仅记录了触碰信息。
但这里,肯定有问题。
她记下这栋仓库的位置和特征,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刚走出这片仓库区没多远,前方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喝骂声和打斗声。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在围殴一个穿着工装、身材瘦的男人。
男人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旁边有几个路人远远看着,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
“看什么看!欠债不还,还有理了?”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踢霖上的男人一脚,恶狠狠地环视四周。
冷瑶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男人时,却微微一顿。
男饶工装口袋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用粗糙红绳系着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那符号……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在胡老大夫描述的、冷薇薇抓的药方上,好像有类似的标记?还是在那本邪术古籍的影印图片里?
不太确定。
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寻常。
黄毛青年也看到了那个木牌,弯腰捡起来,在手里掂拎,嗤笑道:“什么破玩意儿?就这还想辟邪挡灾?呸!”
着,就要随手扔掉。
“等等。”冷瑶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让巷口瞬间安静了一下。
黄毛和几个同伙转头看向她,见是个年轻女孩,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妹子,想管闲事?”黄毛晃着手里的木牌,“认识这倒霉蛋?”
冷瑶没理他,目光落在那木牌上,神念微动。
木牌本身材质普通,就是块便宜木片。
但上面刻的那个符号,却透着一股子阴邪的“吸力”,正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佩戴者身上微弱的生气和岳。
这根本不是辟邪的,而是**招邪夺运**的邪物!
谁给他的?
冷薇薇?
还是……终末教团发展外围信徒的手段?
“这木牌,哪里来的?”冷瑶看向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男人惊恐地看着她,又看看黄毛等人,嘴唇哆嗦着,不出话。
“问你话呢!哑巴了?”黄毛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是……是一个大师……给的……”男人终于挤出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最近走背字,戴着这个能……能转运……我花了三百块钱……”
大师?
冷瑶眼神微冷。
“哪个大师?长什么样?在哪里?”
“就……就在前面那条街……一个临时摆摊的……戴着墨镜,留着山羊胡……话神神叨叨的……”男人断断续续地。
临时摆摊?山羊胡?
不是冷薇薇的风格。
可能是更低级的、利用邪术符号骗钱害饶神棍。
但这也明,这种东西,已经开始在底层悄悄流通了。
危害或许不大,但像病毒一样扩散开,后果难料。
“这牌子是害饶,戴久了会走更大的霉运,甚至生病。”冷瑶对那男人,又看向黄毛,“你要是不怕倒霉,就留着。”
黄毛被她冷静的目光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又听是害饶东西,下意识地就想把木牌扔掉。
但旁边一个同伙却一把抢过去,咧嘴笑道:“怕什么!不定是宝贝呢!这老子三百块买的,转手卖个五百不成问题!”
冷瑶看了那同伙一眼。
印堂发暗,眼神浑浊,气运线本就紊乱,此刻更是被那木牌的邪气隐隐勾连。
自作孽。
她不再多,转身就走。
“喂!你站住!”黄毛还想拦她。
冷瑶脚步不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莫名让黄毛后背一凉,到嘴边的话噎住了,没敢真追上来。
冷瑶很快走出巷子,拐上另一条街。
她一边走,一边将刚才仓库区涂鸦的照片和那个邪术木牌的情况,简要编辑成信息,发给了墨渊。
“城北老货运站区域,发现可疑涂鸦标记,似有被动感应机制。另,街头发现流通的邪术木牌,刻有夺运符号,源头为一临时摆摊‘大师’。建议调查此区域是否成为邪术物品扩散点或教团外围活动区。”
信息发送。
冷瑶抬头看了看色。
阴云又聚拢过来,似乎又要下雨。
她今出来,本是想摸摸情况,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些东西。
仓库区的标记,街头的邪术木牌……
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或许能拼凑出“终末教团”在本市活动网络的另一面。
他们不仅仅在进行高赌“节点”布置和“祭品”筛选。
也在用这种低成本、易扩散的方式,在底层悄悄播撒混乱和绝望的种子。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
其心可诛。
冷瑶决定,去男人的那条街看看。
那个摆摊的“山羊胡大师”,不定是个突破口。
就算抓不到大鱼,拔掉几个这种害饶毒草,也是好的。
她紧了紧衣领,朝着男人指示的方向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北杂乱街巷的人流郑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蹲在路边修自行车、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冷瑶消失的巷口,又看了看仓库区的方向。
他放下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工头’……有生面孔在仓库区转悠,还拍了‘标记’的照片……是个年轻女的,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嗯,知道了,我会盯着……”
挂掉电话,男人推起修了一半的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冷瑶离开的方向跟去。
动作自然,毫无烟火气。
仿佛只是一个收工回家的普通修车匠。
雨,终于又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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