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整合需要多久？”范闲好奇地问道。
“无需整合。”李承渊平静地回答，“有了‘道标’，我们不需要再遵循这个宇宙的航行规则。”
他将手，按在了舰桥中央的控制台上。
他的意志，通过【亚空间道标】，锁定了星图的终点——“创世之井”那遥远到近乎虚幻的坐标。
下一刻，在“太阿”号与泰坦“神盾”的前方，现实，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不是跃迁，也不是虫洞。
那是一条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绝对稳定、仿佛没有尽头的宏伟走廊，径直通往宇宙的彼岸。
范闲和三位神将，看着这条突然出现的“神迹”，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如果跃迁是在大海上航行，那陛下现在，是直接在两块大陆之间，架起了一座跨海大桥！
“开拓者舰队，进入走廊，担任前哨，侦测一切异常。”
“是！伟大的主人！”
那支刚刚获得新生的舰队，其舰体已经变得如同水晶般华丽。它们怀着无比的虔诚与激动，第一个驶入了那条光之走廊。
泰坦“神盾”与“太阿”号，紧随其后。
原本需要用“纪元”来计算的漫长旅途，在这一刻，被缩短到了未知的“几”或“几周”。
舰队在亚空间走廊中，高速穿校
几后，前方的“开拓者”舰队，传回了异常报告。
“主人，我们在走廊的‘墙壁’上，检测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能量残响。”
李承渊命令“太阿-枢”系统，将那些残响信号进行捕捉与放大。
分析结果，让范闲脸色一变。
那不是通讯信号，而是……武器开火后留下的痕迹。
并且，是两种截然不同、但都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武器系统，所留下的交火痕迹！
“太阿-枢”给出了最终比对结论。
其中一种武器签名，与“先行者”文明的技术特征，有百分之九十的吻合度。
而另一种，来源未知。
结论只有一个。
上一个纪元的“先行者”文明，在奔赴“创世之井”的路上，并非孤单一人。
他们，曾在这里，与另一个同样强大的未知文明，爆发过一场惨烈的战争！
“战争？”范闲的声音有些发干，“在这种地方？为了什么？”
叶流云的拳头捏紧了，他看着屏幕上那些被解析出来的、代表着毁灭的能量曲线，沉声道：“也许，‘创世之井’的名额，从来都不是无限的。”
“又或者，”苦荷的脸上带着一丝悲悯，“这条唯一的生路，本身就是最残酷的陷阱。”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主屏幕上。那上面，两种不同颜色的能量残响，如同两支军队的亡魂，纠缠在一起，跨越了纪元，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一个为了躲避“归墟”，已经赌上了一切的超级文明，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另一个同样强大的拦路者。
这背后所代表的绝望，让舰桥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就在此时，李承渊那平静得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太阿-枢。”
“在，主人。”
“我不好奇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李承渊从王座上起身，缓步走到主屏幕前。他的目光扫过那两片交织在一起的能量残迹，像是在审视两份商品的成分表。
“我只关心，谁赢了。”
一句话，让范闲和三位神将都愣住了。
他们关心的是历史的悲剧，是前路的凶险。
而陛下关心的，只有胜负。
“正在根据能量衰变率、残响深度、以及对亚空间壁垒的结构性损伤程度，进行战力评估……”
“太阿-枢”忠实地执行着命令。
海量的数据在屏幕上飞速滚动。
几秒钟后，一副模拟的三维动态影像，被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影像中，一支由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舰船组成的庞大舰队，正在亚空间走廊中疾速航校那是“先行者”的舰队。
突然，一道道漆黑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裂痕，在他们前方的空间中出现。
紧接着，一支造型狰狞、舰体如同由黑色骨骼与暗红晶体构成的舰队，从那些裂痕中冲出，悍然发动了攻击。
没有炮火的对轰，没有能量的爆炸。
那支黑色舰队的武器，是一种无形的“凋零”射线。
凡是被射线扫过的“先行者”战舰，其构成舰体的物质，会从最基础的层面开始崩解、衰败，在几秒钟内，就化为一捧毫无能量的宇宙尘埃。
而“先行者”文明的反击，同样强大。他们射出的一道道光矛，能够直接湮灭空间，在黑色舰队中制造出一个个绝对的“虚无”空洞。
这是一场神仙打架。
战争的最后，画面定格。
“先行者”的舰队全军覆没。
而那支黑色的骨骼舰队，虽然也损失惨重，但他们的旗舰，一艘如同巨型骸骨王座般的恐怖战舰，依旧完好。
“评估完成。”
“太阿-枢”给出了结论。
“未知文明，代号‘凋零者’，判定为胜利方。”
范闲看着那支在战争结束后，打扫完战场，然后继续向着走廊深处航行的黑色舰队，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灵盖。
赢家，继续前校
输家，化为尘埃。
这就是宇宙的法则。
李承渊看着那艘骸骨王座般的旗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能战胜‘先行者’的文明，他们的‘方舟’，一定很有趣。”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王座，坐下。
“太阿-枢。”
“在，主人。”
“分析‘凋零者’舰队的航行轨迹，计算他们的最终朝向。”
“是，主人。”
主屏幕上的星图再次变换，一条猩红色的、代表着“凋零者”舰队的航迹线，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那条航迹线，与“太阿”号的目标航线，在前方某个区域，出现了短暂的重合，然后，便转向了一个略有偏差的、未知的方向。
“他们赢得了战争，却没有去‘创世之井’？”范闲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或许，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地方。”李承渊的声音，带着一种猎人发现新猎场的兴味。
他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一下，又一下。
舰桥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终于，敲击声停止了。
李承渊的意志，如同一道跨越时空的谕令，同时在“太阿”号、“镇渊”要塞、以及泰坦“神盾”的核心系统中响起。
“更改航行目标。”
范闲的心猛地一跳。
只听见李承渊那平静而又霸道的声音，在全舰队的频道中回荡。
“我们去会会那个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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