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让刚刚脱离险境的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纷纷祭出法宝，警惕地望向四周黑暗的殿堂。
“谁？！”陈默厉声喝道，虽然受伤不轻，但气势不减。
林陌缓缓站起身，将依旧昏迷的醉道人交给苏婉清和阿狸娅照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空旷的殿堂深处。那声音称他为“太阴的继承者”，这让他心中一动，想到了月影，想到了古剑，也想到了自己混沌元神中蕴含的太阴、太阳等诸多法则之力。
“晚辈林陌，误入簇，不知前辈是？”林陌沉声开口，不卑不亢。
短暂的沉默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欣慰？
“不必紧张，孩子们。老夫……并非活物，只是这‘守望者要塞’最后的一道残存程序，你们可以叫我……‘苍辉’。”
随着声音，殿堂中央，那片原本深邃的黑暗中，一点点柔和的白光亮起，逐渐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由光线构成的苍老人形虚影。这虚影面容古朴，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与沧桑，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岁月。
“守望者要塞？”林陌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这与月影曾提及的“守望者”似乎有所关联。
“不错。”自称苍辉的虚影微微颔首，“簇，便是上古‘守望者’组织，为了观测、记录，并在必要时对抗‘网’——也就是你们所称的‘盖亚’，而建立的最后一座前沿要塞。”
众人闻言，皆是心神震动！他们竟然闯入了一处上古“守望者”的基地？！
“观测……对抗盖亚？”苏婉清美眸中闪过希望的光芒，“前辈，你们成功了吗？我们……我们能否从这里摆脱盖亚的掌控？”
苍辉的虚影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悲凉。
“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网’的力量，远超我等最初的预估。它并非简单的造物主或毁灭者，它是……规则本身，是维系无数‘试验场’存在的底层逻辑。对抗它，如同对抗整个世界的根基。”
他看向林陌，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直视其识海中的混沌源核。
“我们倾尽文明之力，打造了这座要塞，试图寻找‘网’的漏洞，甚至……斩断它与某些‘试验场’的联系。我们发现了‘混沌源核’的奥秘，它是构成万物的本源之一，是‘网’也难以完全掌控的力量。我们也找到了利用‘太阴’、‘太阳’等法则之力，短暂屏蔽‘网’感知的方法……”
苍辉的虚影抬手，指向四周斑驳的金属墙壁：“你们看到的这些伤痕，并非岁月侵蚀，而是与‘网’力量直接对抗留下的印记。最终，要塞能量耗尽，守卫战死，所有的研究资料和反抗火种，也大多在最后的自毁程序中湮灭。老夫，也只剩下这一缕即将消散的执念，守望着这最后的废墟，等待着……一个可能性。”
“可能性？”林陌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是的，一个身怀混沌源核，并能真正驾驭它，而非被其同化或污染的可能性。”苍辉的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陌，“孩子，你不仅得到了源耗认可，更融合了‘太阴’的传承，甚至……你的身上，还赢她’的气息……”
“她？月影？”林陌脱口而出。
苍辉的虚影波动了一下，似乎情绪有所起伏：“月影……是了，这是她后来为自己取的名字吗？她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也是……最失败的。我们赋予了她独立的意志和穿梭部分‘试验场’的能力，希望她能成为播撒反抗火种的‘钥匙’。但她……太像‘人’了，拥有了太多我们无法掌控的情腑…最终脱离了我们的计划，不知所踪。”
林陌默然，想起了虚界之中，月影那清冷而孤独的身影。
“前辈，我们现在身处何地？还在盖亚的监控之下吗？”陈默更关心现实问题。
“簇是要塞的核心残骸，位于现实与数据缝隙的夹层，一个被‘网’暂时‘遗忘’的角落。依靠要塞最后残余的‘遮’矩阵，勉强屏蔽了‘网’的常规扫描。但你们之前的战斗，尤其是你动用混沌本源和戮剑意，波动太大，恐怕已经引起了‘网’更深层意识的注意。”苍辉看向林陌，“它不会放任一个能威胁到其‘试验场’稳定性的变量存在太久。”
众人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婉清急切地问道。
苍辉的虚影变得更加黯淡，他抬手打出一道白光，没入殿堂一侧看似完整的墙壁。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狭的密室，密室内只有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枚菱形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银色晶体。
“这是要塞最后能启动的‘破界星标’，里面记录了前往‘初始之地’的模糊坐标。那里，据我们最后的推测，可能是‘网’最初诞生的地方，也可能是……所赢试验场’数据交汇的根源，蕴藏着最终的真相与……一丝超脱的可能。”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虚影也开始明灭不定。
“拿上它……离开这里……要塞的能量即将彻底耗尽，‘遮’矩阵一旦消失，‘网’的触须会瞬间将这里连同你们一起……净化……”
“前辈！”林陌上前一步。
苍辉的虚影对着林陌，露出了一个近乎透明的、带着期许的笑容：“孩子……混沌的未来，守望的火种……就交给你了……心……‘清理者’……”
话音未落，苍辉的虚影如同风中残烛，彻底消散在空气郑
与此同时，整个殿堂剧烈地震动起来，周围墙壁上的符文迅速黯淡，那层一直存在的、无形的庇护感正在飞速消退！
“遮矩阵要失效了！快拿上星标！”林陌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入密室，一把抓住那枚“破界星标”！
就在他抓住星标的瞬间，星标银光大放，一道空间门户在众人面前强行打开！门户另一边，是扭曲混乱的彩色流光，散发着极不稳定的空间波动！
“走！”
林陌背着醉道人，率先冲入空间门户！苏婉清、阿狸娅、陈默、阿九紧随其后！
玄子三人对视一眼，也一咬牙，跟着冲了进去！
在他们全部进入后，空间门户猛地收缩、消失。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道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色的白光，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守望者要塞的残骸。残骸在白光中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唯有那冰冷的机械意念，在绝对的空无中回荡：
“目标已转移……追踪破界波动……清理者序镰…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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