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红木桌两赌人各自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
空调出风口的冷风悄悄弥漫,却吹不散满室的凝重,反而让那份无声的对峙更添了几分压抑。
封千岁垂眸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指尖留着三毫米的短甲,衬得指节愈发纤细。她怎会不知,封家这些日子在政,商界掀起的风浪,抢下的那些本属于旁饶合作,早已让不少人憋了一肚子怨气。此刻被请到这会议室“喝茶”,不过是迟早的事——甚至,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郑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
少女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在座的几位长辈交换着隐晦的眼神,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翻涌。他们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沉静淡然的少女,竟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继任了封家家主之位。
若不是因为被带走意外受伤,又去了神秘的随影基地休养耽搁了半年,恐怕十八岁的那,就不是简单的庆祝宴席,而是她正式执掌封家大权的宣告仪式了。
可……这可就难办了。
有人悄悄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因为心绪不宁而愈发深刻。若只是封千岁年轻气盛,为了争夺几个商业合作得罪了人,事情倒还好收场。
可现在,看这架势,她分明是故意为之,甚至隐隐有将矛盾摆上台面的意思。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到底该如何插手
封千岁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从未指望这些人会在明面上给她一句准话,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好。
她的能力,是仅凭一个眼神就能控制随影基地里的教官;她的背景,是封家百年积累的根基与随影基地的撑腰;她的智慧,是步步为营、将人心算计于股掌的通透。这些是她敢于搅动风云的底气,却也可能成为树敌过多、引来杀身之祸的催命符。
所以,她一直以来的示弱,愿意接受各方的“敲打”与“束缚”,不过是保全自己、保全封家,稳住他们的权宜之计。
在这些浸淫政场数十年的老狐狸面前耍这种心思,甚至敢在顶层圈子里如此步步为营,封千岁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大得惊人。
就在这时,寂静的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封千岁抬起头,眼底的沉静被一抹狡黠的笑意取代,那笑声清清脆脆,如同冰棱撞击玉石,打破了满室的凝重,却让在座的众人心里愈发没底——这少女,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们不为而知的事情?
“首长您尽管安心~”封千岁指尖绕着风衣的衣带,语气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俏,眼底却藏着了然的笑意,“金、林、黄三家该付的代价,早就一分不少结清了。往后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别再跑到我面前蹦跶找不痛快,封家自然不会再针对性地出手。”
“那政界呢!”首长猛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室内刚刚缓和的气氛。
他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女,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标准的黑芝麻馅汤圆,外头看着白白嫩嫩、人畜无害,内里一肚子的坏水和算计,半点不含糊。
她哪里是被动卷入这些纷争,分明是早就预料到了所有走向,甚至是故意布下诱饵,就等着他们这些人主动找上门来。这般心思细腻得近乎恐怖,偏偏还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没法子。
封千岁闻言,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般轻轻颤动,语气满是无辜:“政圈里又出什么事了?这可不干我的事呀,首长您可不能冤枉我。”她摊了摊手,姿态坦荡得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呵!”首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带着点“看穿不穿”的纵容。他自然知道,政圈里那些最近冒出来的风波,看着闹得凶,实则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打闹,不过是某些人不甘心的试探罢了,根本动摇不了根基。既然这丫头心里有数,他也没必要特意戳穿,徒增麻烦。
首长朝她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零打趣:“行了行了,你心里门儿清就好。赶紧走吧,我们的黑芝麻汤圆。”
嗯?
封千岁脸上的无辜瞬间僵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满脑袋都是问号。
黑芝麻汤圆???
她什么时候成黑芝麻汤圆了?她明明是又甜又乖的团子好不好!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首长这个贴切的称呼,都忍不住低笑出声,看向封千岁的眼神里满是善意的调侃——可不是嘛,这位封家主看着纯良无害,一肚子鬼主意,可不就是个鬼精鬼精的黑芝麻馅汤圆嘛!
封千岁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这“污蔑”,就被首长半推着赶出了会议室。让她意外的是,跟她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腰窄,墨绿色的军装衬得他肤色冷白,眉眼深邃锐利,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干练。
封千岁对他有印象——刚才在会议室里,他一直沉默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存在感极低,却总能感觉到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谁能告诉她,她一个实打实的非公职人员,既没犯法也没惹事,为什么会被安排一个警员跟着?
走廊里灯光明亮,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之间都没话,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封千岁眨了眨眼,男人也微微颔首,竟是一副大眼瞪眼、面面相觑的尴尬模样。
沉默了片刻,还是封千岁先开了口。她语气诚恳,没有丝毫排斥,只带着几分顾虑:“你……若是被迫接受这个安排,我现在就回去跟首长清楚。而且我身边向来不缺照鼓人,你跟在我身边,只会耽误你的前程,实在没必要。”她倒不是怕被监视——以她的能力,真要想甩开谁,没人能拦得住。只是看着男人一身正气的模样,想必是有大好前程的,没必要因为跟着她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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