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极其陡峭,对于北极熊这样庞大的体型来,直接攀爬几乎是不可能的。
鸟巢大多建在岩石缝隙或突出的平台上。
“我们可以找那些位置比较低,或者悬崖顶部边缘的鸟巢。”杨乐观察着地形,“或者,等一些笨鸟自己掉下来?”他自己完都觉得不靠谱。
白的目光则投向了悬崖底部松软的积雪和沙滩。
“鸟群受到惊吓,或者大风气,可能会有鸟蛋或雏鸟从巢中掉落。我们可以在下面寻找。另外,”他看向悬崖下方一些被海浪冲刷出的洞穴,“那里可能有北极狐,它们擅长攀爬,可能会从悬崖上偷到鸟蛋,我们可以……从它们那里‘获取’一些。”
杨乐瞬间明白了白的意图——抢劫北极狐!这听起来有点不厚道,但在生存面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决定先在悬崖附近寻找掉落物,同时观察北极狐的活动轨迹。
鸟类的警惕性很高,一家熊的靠近引起了一阵骚动,但并没有蛋或鸟掉下来。
倒是在悬崖下的乱石堆和积雪里,静静凭借她的好眼力,找到了几枚摔碎的鸟蛋和一只不幸坠亡的雏鸟,算是聊胜于无的收获。
傍晚时分,他们的机会来了。
一只嘴里叼着一枚硕大鸟蛋的北极狐,正鬼鬼祟祟地从一条岩缝中钻出来,准备返回自己的巢穴。
白和杨乐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白从正面缓缓逼近,吸引北极狐的注意力。
杨乐则借助岩石的掩护,绕到了北极狐的侧后方。
那北极狐看到体型巨大的白,吓得浑身毛都炸了起来,丢下鸟蛋,呲牙发出威胁的尖叫,但身体却在不断后退。
就在它准备转身逃窜的瞬间,杨乐从它身后猛地窜出,一巴掌拍在它旁边的岩石上,堵住了它的去路。
前有白熊,后有杨乐,北极狐彻底绝望,发出一声哀鸣,蜷缩成一团。
白没有伤害它,只是低吼一声,用鼻子指了指地上那枚完好无损的鸟蛋。
北极狐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对鸟蛋的拥有权,夹着尾巴,飞快地从杨乐留出的空隙中溜走了。
“合作愉快。”杨乐用爪子扒拉过那枚比鹅蛋还大的鸟蛋,成就感满满。
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顿美味的点心。
白走过来,看着那枚蛋,“这是海鸠的蛋,营养很丰富。”
第一次“打劫”成功,让一家熊找到了新的食物来源。
在接下来的几里,他们如法炮制,又成功从几只不同的北极狐那里“交换”到了几枚鸟蛋,甚至还抢到过一只被北极狐咬死的成年海鸥。
当然,他们自己也尝试挖掘一些位置较低的鸟巢,或者守株待兔等待掉落物。
静静的眼力再次发挥了巨大作用,她总能发现那些隐藏在石缝里、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但位置并非绝对安全的鸟巢,指引着杨乐或白去尝试掏取。
闹闹的力量也有了用武之地,他能帮忙推开一些不太稳固的石块,扩大父母的作业空间。
虽然每次收获不算特别丰盛,但胜在相对安全,而且食物种类多样,很好地改善了全家熊的伙食。
当然只吃这点东西是不够的,他们还会进入沙滩边摸鱼和找各种能吃的海货。这样才能勉强维持每的消耗,吃饱什么的是不可能了,但带着崽子的话这样刚好。
来到这里后杨乐和白就没有用空间作弊了,带着孩子来这里开发新生活方式,他们当然要体验一下是否可行,不行的话以后孩子们学他们来这些地方生活不就会饿死,他们做父母的就害了孩子。
这一体验,杨乐和白发现,只要勤快点,一的消耗还是可以勉强维持的,对于普通北极熊带崽的北极熊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他们在这片喧嚣的悬崖地带暂时驻扎下来,度过了相对安稳的几,休养生息.
只能聪明可以有但不要用太多。
本来杨乐还以为这是一条不错的出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让杨乐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出路,这只能当个休息站。
这不杨乐报应来了,本来高高兴兴在海鸥附近守株待兔,结果海水太湍急,他们只能回陆地上。
这“报应”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狼狈。
那是一个看似平静的午后,杨乐正盯着一处海浪反复拍打的礁石区域,那里有几只海鸥在低空盘旋,似乎守护着某个位于潮间带上方、难以触及的裂缝巢穴。
他琢磨着,等潮水再退下去一些,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然而,北极的气与海况变就变。
方才还只是轻拂海面的微风,骤然加剧,卷起白色的浪头,凶猛地拍击着悬崖基底。
空迅速被铅灰色的云层覆盖,阳光消失无踪,气温骤降。
一个巨大的涌浪毫无征兆地扑来,越过了他们所在的相对平坦的礁石区,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淹到了杨乐的腹部,强大的拉力几乎将他拽倒。
他惊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
“快回来!乐!危险!”白沉稳但带着急切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他和静静、闹闹原本在稍远些的积雪平台休息,此刻都已警觉地站起身。
杨乐不用回头也知道情况不妙,那股海水的蛮力让他心有余悸,时候被海水刮走杨乐已经受够了,现在长大他可不想再受一次。
他不敢再贪恋那可能的鸟巢,奋力在及膝深、仍在回吸的海水中跋涉,冲向家人所在的安全地带。
又一波浪头追着他的脚后跟拍在岩石上,溅起漫冰冷的水花。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相对干燥的岩石,与家人汇合时,浑身已经湿透,海冰水顺着毛发滴滴答答往下流,模样极其狼狈。
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哆嗦。
北极熊虽然耐寒,但湿身状态下被寒风直吹,热量流失的速度极其恐怖。
“爸爸变成落汤熊啦!”闹闹没心没肺地指着杨乐笑道。
静静担忧地凑近,用鼻子嗅了嗅杨乐湿漉漉、带着海腥味的皮毛,轻轻蹭了蹭他。
白没有话,只是用庞大的身躯为杨乐挡住了部分寒风,目光凝重地望向变得狂暴不安的大海。
浪头一个接一个,越来越高,狠狠砸在悬崖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之前他们能够接近的那些位于低处的礁石和洞穴入口,此刻早已被白色的泡沫和墨绿色的海水彻底吞噬。
空中,鸟群惊慌地鸣叫着,在狂风中艰难地维持平衡,根本无法离巢或归巢。
“这风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白判断道,“低处的鸟巢和海滩都不能去了。我们得回营地,把身子弄干。”
他们的临时营地位于悬崖后方一片背风的岩壁下,那里堆积着厚实的积雪,可以挖掘雪洞保暖。
一家熊迅速撤离了危险的海边。
回到相对避风的营地,杨乐的情况却不太好。
湿透的皮毛在低温下开始有结冰的迹象,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四肢感觉有些僵硬。
他试图像往常一样用力甩动身体,甩掉水分,但效果不佳,寒风无孔不入。
白见状,立刻指挥起来:“静静,闹闹,去把最里面那个雪洞再挖深一点,洞口弄些。乐,你过来。”
白让杨乐趴伏在雪地上,然后他自己也用庞大的身躯紧贴着杨乐,用自己干燥而温暖的皮毛覆盖住杨乐大半个身体,尤其是背部。
同时,他用粗糙的舌头开始用力舔舐杨乐湿漉漉的毛发。
这不仅仅是清理,更是一种高效的物理除湿和按摩,能促进血液循环,防止冻伤。
白的体温和动作带来了急需的暖意,杨乐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一些。
静静和闹闹也很快完成了雪洞的改造,这是一个更紧凑、更利于保温的空间。
一家熊挤了进去,白的体温和彼此依偎产生的热量,终于驱散了那致命的寒意。
杨乐蜷缩在最里面,感受着家人带来的温暖,心中一阵后怕和愧疚。
他差点因为一时的大意和贪心,将自己置于险境,甚至可能连累家人。
如果不是白及时提醒和自己跑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片看似熟悉却时刻暗藏杀机的北极荒野,任何侥幸心理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我太冒失了,”杨乐的声音在狭的雪洞里显得有些沉闷,“光想着可能找到鸟蛋,没注意到气和海滥变化。”
白用鼻子碰了碰他的脑袋,没有责备,只是平静地:“大海是活的,它有它的脾气。我们依靠它生存,更要学会敬畏它。记住这次的感觉,乐,寒冷和海水是北极熊最大的敌人之一。”
静静也轻声:“爸爸,下次我们离远一点看。”
闹闹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危险,但也感觉到气氛凝重,难得安静地贴着杨乐。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浪,不仅打断了他们的觅食计划,更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杨乐这几日因“打劫”顺利而有些浮躁的心态。
生存从来不是一场可以掉以轻心的游戏。
风浪持续了一一夜。
期间,一家熊只能躲在雪洞里,依靠体内储存的脂肪和彼此取暖度日。
饥饿感开始清晰地浮现。
之前储备的少量鸟蛋和那只海鸥早已消耗殆尽。
听着外面狂风呼啸、海浪咆哮,以及隐约传来的、被风刮落摔碎的鸟蛋或雏鸟的细微声响,这声音此刻只让他们感到更加饥饿,却无法出去捡拾,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杨乐深刻地意识到,依赖“掉落物”和“打劫北极狐”这种带有投机性质的方式,在恶劣气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
食物来源无法保障,他们依然处于被动。
第二下午,风势终于渐,海浪虽然依旧汹涌,但已不再轻易淹没之前的礁石区。
空虽然还是阴沉,但能见度好了很多。
一家熊从雪洞里钻出来,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
首要任务依旧是觅食。
他们再次来到悬崖下,眼前的景象与风浪前大不相同。
许多低矮处的鸟巢被彻底摧毁,岩石上残留着破碎的蛋壳和羽毛,一些来不及飞走或躲藏的雏鸟也殒命于此。
积雪被海浪冲刷得七零八落,露出下面黑色的沙滩和凌乱的碎石。
几只北极狐正在这片“灾难现场”心翼翼地搜寻着,看起来也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白观察着这一切,沉声道:“风浪毁掉了很多巢穴,剩下的鸟会更警惕,北极狐的食物也变少了,我们的抢起来也会更困难。”
果然,当他们尝试靠近时,幸存的海鸟发出了更加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大片的骚动和攻击性俯冲。
而那些侥幸存活的、位置较低的鸟巢,里面的亲鸟几乎寸步不离,用生命守护着最后的希望。
他们尝试着寻找北极狐的踪迹,但或许是因为食物短缺,也或许是记住了之前的教训,北极狐们变得更加鬼祟和敏捷,远远看到熊的身影就立刻叼着找到的少量食物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乐和白配合着埋伏了两次,都扑了空。
“看来老办法不行了。”杨乐叹了口气,肚子饿得咕咕叫,北极狐们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看着高耸入云的悬崖,那些密密麻麻、位于险峻之处的鸟巢,在阴沉的空背景下,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他们的无能。
静静仰着头,冰蓝色的眼睛仔细地扫视着悬崖的每一处缝隙和突起。
她看得非常专注,甚至连那些极细微的阴影变化都不放过。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悬崖中上部,一处向外突出的岩石平台下方。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巢穴,由枯草和羽毛搭建,隐约可见里面有几只毛茸茸的雏鸟在动弹。
巢穴的位置极其刁钻,上方有岩石遮挡,下方是近乎垂直的崖壁,距离崖顶和崖底都非常远。
“爸爸,父亲,看那里。”静静用鼻子指向那个巢穴,“那个巢很大,里面的幼鸟应该快长大了。而且,那里好像……有一条很细的裂缝,从崖顶一直延伸到巢穴上方不远的地方。”
白和杨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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