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熊妈妈的意外重逢和和解,仿佛卸下了杨乐心底深处一块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感知到的沉重石头。
他的步伐变得更加轻快,连带着白的情绪也似乎被感染,两只巨兽在广袤的冰原上,真正开始了他们无忧无虑的漫游生涯。
他们朝着杨乐用爪子划拉过的西方前进,一路上,见识了无数北极的奇景。
他们穿过由亿万年前冰川挤压形成的、如同蓝水晶宫殿般的巨大冰洞,聆听冰层下海水流动发出的空灵回响;他们攀上巍峨的冰山,在顶端俯瞰脚下破碎的浮冰如玉石般散落在墨蓝色的海面上,在阳光下闪耀着点点金光;他们遇到过成群的海象在滩涂上喧哗争吵,也曾在宁静的夜晚,并肩躺在冰面上,仰望绚烂如彩色绸缎的极光在夜空中舞动,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空间成了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里面储存的猎物很多,让他们无需为食物发愁。
他甚至尝试用意识在空间里“开辟”出一块冰水池,将捕捉到的新鲜活鱼养进去,以保证食材的多样性。
白虽然对他这种“过于精细”的操作表示不解,但看到杨乐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由着他去折腾。
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北极的各个角落。
有时,他们会在一处食物丰饶的海湾停留数月,杨乐负责利用空间高效“囤货”,白则负责警戒和驱赶潜在的竞争者。
有时,他们又会心血来潮,进行一场长达数月的长途迁徙,穿越荒芜的冰原,只为寻找一些未知的风景。
时光就在这样的漫游中悄然流逝。
北极的四季轮回,极昼与极夜交替,而杨乐和白,始终是彼此唯一的、也是最坚定的伴侣。
在一次极夜过去,太阳重新回到地平线上的那个春,杨乐发现白的情绪有些异样,变得比平时更加黏人,也更喜欢在舒适的雪洞里长时间休息。
起初杨乐以为白是经历了漫长冬季有些疲惫,直到他注意到白腹部微妙的变化,以及一种混合着期待与温柔的独特气息。
“白……你……”杨乐用鼻子轻轻碰了碰白的腹部,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白低低地应了一声,用那双深邃的熊眼望着杨乐,里面闪烁着温柔。
杨乐瞬间激动得差点在原地转圈圈!
他又要当爸爸了!
有过一次养崽的经验,杨乐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会把孩子养得更好。
因为白有崽了,他立刻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几乎是把白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寸步不离,空间里所有他认为有营养、口感好的食物都堆到了白面前,甚至开始用爪子笨拙地试图将雪洞挖掘得更宽敞、更舒适。
这一次杨乐想和白待一起预产。
白看着他忙前忙后、紧张兮兮的样子,喉咙里发出无奈的呼噜声,用头轻轻撞了撞他,示意他放松。
但杨乐哪里放松得下来,这种孕育新生命的体验,对他而言都是很重要的,每一次新生命的出现都是一种危险,是喜悦但也伴随的危机,杨乐想他要多注意白,可惜不会噶蛋业务,不他是愿意的。
几个月后,在一个被杨乐用厚厚海冰加固过的、极其隐蔽且铺满了柔软干苔藓的雪洞里,白顺利产下了两只幼崽。
那是两只极其弱的生命,粉嫩的皮肤上覆盖着稀疏的白色绒毛,眼睛还紧闭着,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发出细微的哼唧声。
杨乐几乎屏住呼吸,心翼翼地凑过去,用鼻子极其轻柔地触碰那两个不点。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激动、敬畏和责任感的暖流瞬间席卷了他。
这是他和白的后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在这片冰雪世界里生命的延续。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孩子出生是他迎接的。
“他们……真……”杨乐喃喃道,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神圣的一刻。
白疲惫却满足地舔舐着幼崽,将它们身上的黏液清理干净,然后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了看杨乐,仿佛在:“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杨乐彻底化身超级奶爸。
他承担了所有的捕猎和警戒任务,将最新鲜、最肥美的海豹脂肪和肝脏留给白补充奶水,是的杨乐表示他金手指就是这样牛,白是有奶的,咳——不补补都不够喝的,至于为什么,这应该好懂,所以就不了(??? )。
他会在白外出短暂活动时,笨拙却耐心地守在幼崽旁边,学着白的样子,用庞大的身躯为它们挡风,用鼻子轻轻推动它们,确保它们待在划定的安全范围内。
也因为有杨乐,白感觉这一次的生产体验很好。
两只幼崽,都是公的,在父亲们无微不至的呵护下茁壮成长。
它们很快睁开了蓝灰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冰雪世界。
身上的绒毛变得浓密,像两个毛茸茸的雪球,开始摇摇晃晃地学习走路,互相扑打玩闹,发出稚嫩的吼声。
杨乐给它们取了名字,一个叫的桨石头”,希望它像北极的岩石一样坚韧;一个的桨雪球”,因为它身上的毛发总是看起来蓬松柔软得像新落的雪。
他看着家伙们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身后学习生存技能,看着它们第一次颤巍巍地跳进冰水,看着它们因为抓到一条鱼而兴奋地呜呜叫,心中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欣慰。
这段抚养幼崽的时光忙碌而充实,充满了琐碎的快乐。
然而,北极的生存法则残酷而现实。
当石头和雪球长到两岁多,已经具备了独立生存的能力时,白和杨乐就开始表现出驱赶的意图。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同时也是为了孩子们未来更好。
孩子们很乖,一下子理解了父亲们的安排,郑重告别后就结伴离开了。
看着孩子们消失的方向,杨乐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舍,也有祝福。
他靠向白,互相蹭了蹭脖颈。
他们又一次,回归了彼此相依的二人世界。
生活继续。
他们依旧在北极漫游,只是步伐不再像年轻时那样不知疲倦。
岁月的痕迹开始悄然显现,他们的动作不再如以往那般迅猛,捕猎时更多依赖经验和技巧,而非纯粹的力量与速度。
杨乐空间里囤积的食物,在此时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减少了他们奔波劳碌的辛苦。
又过了许多年,杨乐和白真正进入了生命的暮年。
他们的毛发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洁白耀眼,带上了些许岁月的灰黄,脸上和身上也留下了许多战斗与生存的疤痕。
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感情,却如同陈年的冰川酒,愈发醇厚。
他们不再进行长途跋涉,更多时候,是找一处风景优美、食物来源相对稳定的地方,静静地待着,互相梳理毛发,分享一块鲸脂,或者只是并肩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极光来了又走。
杨乐时常会回忆起这一生的点点滴滴:初来乍到时的惶恐,与白相遇相知的幸运,共同经历的无数冒险,抚养幼崽的忙碌与喜悦,还有,那次与熊妈妈短暂却释然的重逢。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作为一只北极熊,活得足够精彩,也足够幸福。
白似乎能感知到他平静下的心满意足,总是用他特有的方式——或许是轻轻的一个触碰,或许是低沉的一声回应——来表达他的陪伴。
最终,在一个极其平静的极昼日子里,阳光洒在冰面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
杨乐和白依偎在他们最后一个、也是最为舒适的一个雪洞里。
杨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困倦,他蹭了蹭身边白的脸颊,轻声:“白,这辈子,真好。”
白回应了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融化的呜咽,用最后一点力气,回蹭了他。
他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在北极无边无际的宁静与纯白中,一同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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