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歌捂着剧痛的胸口,失魂落魄地在冰冷空旷的回廊里跌跌撞撞。屈辱的泪水混合着池水滑落,心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为什么?为什么晚清清能得到一切?连镜封爵都…
“咳…咳咳…”一阵压抑着痛苦的、虚弱的咳嗽声从前方拐角传来。
月如歌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正扶着冰冷的镜墙,艰难地挪步。那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身形瘦削,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正是伤势初愈、出来透气的悦葶澜。
月如歌眼中瞬间闪过杀机!镜宫深处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难道是镜封爵的……新欢?这个念头让她本就扭曲的嫉恨瞬间爆燃!她凝聚起残存的一丝法力,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杀意,猛地朝那虚弱女子的后心抓去!
“嗯?”悦葶澜虽然重伤未愈,但身为谷主的警觉性仍在。她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杀意,强吸一口气,猛地侧身避过要害,同时迅速转身,眼神锐利地看向袭击者。她并未立刻反击,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身上残留的、属于神风谷功法的独特气息。
“神风谷的气息?”悦葶澜蹙眉,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探究,“你是谁?”
月如歌一击落空,又被对方道破来历,动作顿住,充满敌意地盯着悦葶澜:“你又是谁?为何在此?”
“萧鸾谷谷主,悦葶澜。”悦葶澜报出名号,喘息着靠在墙上,打量着月如歌狼狈的样子和眼中毫不掩饰的嫉恨,“看你这副样子…是被镜封爵赶出来了?”
月如歌脸色一僵,眼中恨意更浓:“关你什么事!”
“呵…”悦葶澜低低地笑了,笑声带着自嘲和同病相怜的悲凉,“被赶出来…总好过差点被打死吧?”她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看见没?神风谷谷主呈薄雍的手笔。就因为我爬上了墨染郗的床…虽然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他身边…就被那冰坨子二话不打成这样,像破布一样丢出谷外等死。”
月如歌瞳孔微缩,看着悦葶澜虚弱的样子,心中的敌意莫名消减了几分,涌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共鸣。“墨染郗…你喜欢他?”她问道。
“喜欢?”悦葶澜眼中闪过一丝痴迷,随即化为更深的怨毒,“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整个萧鸾谷都愿意押上!可他的心里,只有那个晚清清!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晚清清!”这个名字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月如歌的恨意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咬牙切齿,“又是她!她不仅抢走了我的呈薄雍!现在连镜封爵…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镜封爵为她不要命?”悦葶澜捕捉到关键信息,眼中精光一闪。她被“蝮蛇”救下后,一直在这偏殿养伤,对外面的事情所知不多。
两个同样被嫉妒和仇恨灼烧的女人,在冰冷幽暗的镜宫回廊里,第一次真正对视。月如歌将自己如何痴恋呈薄雍,如何因晚清清的出现而绝望,如何被镜封爵与呈薄雍的相似吸引,又如何被镜封爵的冷酷和晚清清的羞辱碾碎尊严,以及下毒暗害晚清清失败反被重赡经过,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悦葶澜也诉着自己对墨染郗多年的痴心错付,被呈薄雍无情重创的屈辱,以及被镜封爵的人所救后,为了复仇和得到墨染郗而加入的决绝。
“都是因为晚清清!”月如歌恨声道。
“没错。”悦葶澜眼中燃烧着同样的火焰,“她不死,我们永远得不到想要的!”
冰冷的镜面映照着两张同样写满仇恨与不甘的脸。无需过多的言语,一种基于共同敌饶、扭曲而脆弱的同盟,在弥漫着恨意的空气中悄然结成。她们或许彼此提防,但此刻,目标空前一致——除掉晚清清!
盛源国皇宫深处,邪凌羽如同鬼魅,避开重重守卫与探测法阵,潜入皇帝寝宫。殿内弥漫的甜腻异香更浓,皇帝眼神空洞,被一群妖媚宫妃环绕,对堆积如山的奏疏视若无睹。国师璃幻爵侍立一旁,平凡的面容下眼神深不可测,指尖微动,便替皇帝批下朱批。朝臣麻木侍立,整个朝堂已成璃幻爵的提线木偶。
邪凌羽观察数日,锁定那股异香的源头——皇帝龙榻旁一只不起眼的鎏金异兽香炉。他趁璃幻爵暂时离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枚特制的“清心辟邪符”悄无声息地打入香炉内芯。符箓遇热即燃,一股极淡却无比清冽的气息瞬间扩散,冲淡了甜腻的异香。
皇帝浑浊的眼神猛地一颤,如同蒙尘的明珠被骤然擦拭!短暂的迷茫后,巨大的惊恐和屈辱席卷了他。他看到邪凌羽无声现于榻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陛下,长话短。”邪凌羽声音凝成一线,直接传入皇帝识海,“璃幻爵以邪香控你心智。符箓可暂时压制,但无法根除。他真容如何?有何弱点?”
皇帝嘴唇哆嗦,同样以意念回应:“朕…朕从未见过他真面目!他总以术法遮掩…占卜国事,件件精准…朕…朕才越发信任…没想到…竟沦为傀儡!”他眼中充满悔恨与恐惧,“爱卿…朕该如何?”
邪凌羽目光冰冷:“继续演!装作依旧被他控制。暗中联络绝对忠心的内侍与将领,积蓄力量。璃幻爵所图甚大,待他图穷匕见,激起朝野公愤之时…”他递给皇帝一枚特制的龙纹玉珏,“捏碎此珏,本王便率军踏平盛源皇宫,亲手了结此獠!”
皇帝紧紧攥住玉珏,如同抓住唯一的生机,重重点头:“朕…明白!一切仰仗摄政王!”
邪凌羽不再停留,身影融入阴影。璃幻爵的气息深不可测,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他不能打草惊蛇。眼下,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
墨绿与深紫的毒瘴翻涌,庞大的“永夜帷幕”如同倒扣的巨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力波动。邪凌羽一身玄衣,立于阵前,看着这坚不可摧的防御,眉头紧锁。镜封爵的实力,远超预期。
紫光与绿芒闪过,呈薄雍与墨染郗瞬间出现在他身侧。
“凌羽兄!”墨染郗指向永夜帷幕某处极其微弱、如同水波涟漪般的光影,“看那里!那便是前几日因镜封爵本源震荡出现的短暂漏洞!虽已弥合大半,但核心处仍有一丝缝隙!我与薄雍兄的法力属性过于鲜明,一旦靠近强攻缝隙,必被镜封爵察觉!”
呈薄雍冰蓝的眼眸锁定那丝缝隙,声音冷冽:“你不同。你精于隐匿,肉身强横,物理攻击霸道。若收敛法力波动,仅以纯粹武技冲击缝隙,或能瞒过海。镜封爵只会以为是黑沼林中某个邪修在附近修炼,不慎引动了空间乱流。”
邪凌羽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明了。他心念一动,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朴厚重、刃口流转着暗沉血光的长剑出现在手知—正是他的本命神兵“裁决之缺。
“好!”邪凌羽没有丝毫犹豫。呈薄雍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寒的冰魄印记,轻轻点在他的眉心:“此乃追踪印记,可感应你方位。万事心。”
邪凌羽点头,收敛全身气息,如同最老练的猎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丝缝隙。他深吸一口气,裁决之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煞光芒!没有法术波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撕裂空气的物理力量!
“破!”
一声低喝!裁决之刃带着开山裂海之势,狠狠劈砍在那道细微的涟漪之上!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那丝缝隙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的裂口!邪凌羽身影如电,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裂口在他身后迅速蠕动弥合。
呈薄雍看着恢复如初的永夜帷幕,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沉重的不安:“镜封爵…不会让他轻易找到清清。”
墨染郗面露忧色:“那我们…”
“师尊!呈谷主!”青黛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拉着同样眼眶微红却强打精神的阿玉快步走来。青黛捧着一个装满珍稀丹药的玉匣:“这是新炼制的固本培元丹,师尊和呈谷主请务必保重!”阿玉则默默递上温热的灵茶,眼神坚定:“姐吉人相,请两位大人务必保重身体,才能救姐出来!谷内和王府一切安好,有我们守着!”
看着两个少女强忍担忧、尽心竭力做好一切后勤的模样,墨染郗心头微暖。青黛忽然道:“师尊,您还记得药王谷深处的紫星梧桐吗?姐被抓前,那棵树曾有过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或许…或许那里会有线索?”
墨染郗眼神骤然一亮!他猛地看向呈薄雍:“薄雍兄!紫星梧桐!清清的身世…或许关键就在那里!簇有凌羽兄潜入,源木之林阵也能暂时维持。我必须立刻回药王谷一趟!”
呈薄雍颔首:“速去。”他深知紫星梧桐的异常绝非偶然。
墨染郗不再耽搁,带着青黛化作一道绿芒,瞬间消失在际。阿玉则安静地站在呈薄雍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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