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出矿坑初踏黑魆山
黑魆矿坑的“叶管事因公殉职”大戏，在王莽等心腹的卖力演出和绝大多数矿奴真心实意的悲痛中，缓缓落下了帷幕。几次象征性的搜救无果后，矿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和对未来的迷茫。王莽等人按照叶不凡事先的安排，暂时维持着相对公平的制度，但谁都知道，这种没有强者坐镇的平静，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而这一切，已经与叶不凡无关了。
此刻的他，早已远离了那片压抑黑暗的矿洞区域，踏入了黑魆山脉广袤而危险的外围山林。
呼吸着山林间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兽吼，看着头顶透过茂密枝叶洒下的斑驳阳光，叶不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暗无日的矿坑里待了那么久，重见日的感觉，真好！
他换下了一身矿工破衣，穿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劲装（从擎瘦一储物袋里搜刮的），腰间挂着看似古朴无华的地师罗盘，背上背着一个装满干粮和清水的包袱，手里握着一柄精铁长剑（同样是战利品），看上去像个寻常的低阶散修。
但他的眼神，却远比寻常散修更加锐利和自信。
“第一步，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观山诀》练熟，彻底掌握地师罗盘的被动感应能力。”叶不凡摊开从秘库中得到的那张绢布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地图绘制得相当精细，不仅标注了黑魆矿坑的位置，还描绘了周边方圆数百里的山川地貌、河流走向，以及一些危险的妖兽巢穴和可能存在的灵草矿区。周坤作为地师，对山川地脉的了解远超常人。
叶不凡的目标，是地图上距离矿坑约百里外的一处标记为“三叠泉”的地方。那里被周坤用字备注了“地气清灵，有微弱的木水灵气交汇，适合低阶修士暂栖”。
百里距离，对于练气六层的修士来，如果全力赶路，一之内便可到达。但叶不凡并不着急。他深知洪荒山脉的危险，莽撞疾行无异于自杀。他打算一边赶路，一边修炼《观山诀》，熟悉环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地图上标注的低风险资源点，练练手。
他运转《敛息术》，将自身修为波动压制在练气四层左右，这种修为在山脉外围不算起眼，既能避免被当成肥羊，也不至于显得太弱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他选定一个方向，施展起《游鱼步》残篇中的身法，在林间悄无声息地穿行起来。
一边赶路，他一边尝试运转《观山诀》。手握地师罗盘，他闭目凝神，将心神沉入脚下的大地。起初，只能感受到一片混沌，各种杂乱的地气交织在一起。但随着法诀运转，他渐渐能分辨出不同性质的地气：有的厚重沉稳，是山脉主体；有的轻灵流动，是地下暗河或泉眼；有的炽热暴烈，是地火余脉；还有的阴冷污秽，想必是远离矿坑后依旧能感受到的、那被污染源头的辐射影响。
这种感知地脉络的感觉，玄妙无比，让他对周围环境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哪些地方岩层稳固，哪些地方可能有地下空洞，哪些地方的草木格外茂盛，可能蕴藏着灵植。
“地师之道，果然博大精深！”叶不凡心中赞叹。这还只是被动感应，若是能主动催动罗盘，不知该有何等威力。
赶路途中，他也遇到了一些低阶妖兽，如堪比练气二三层的“利爪山猫”、成群结队的“毒牙豺”等。若是以前，叶不凡少不了要一番苦战。但如今，他凭借《观山诀》对地形的敏锐感知，总能提前发现危险，或巧妙避开，或利用地形轻松解决。
比如，遇到一群毒牙豺拦路，他并不硬拼，而是《撼地诀》微吐，震松了旁边一处陡坡的岩石，引发一场范围塌方，就将大部分豺狗吓退或掩埋。再比如，对付一只潜伏在树上的利爪山猫，他提前感知到其位置，一枚灌注灵力的石子精准射出，便将其惊走。
这种依靠智慧和技巧而非蛮力解决问题的感觉，让叶不凡颇为享受。地师，果然不只是一个挖矿的职业！
傍晚时分，叶不凡按照地图指引，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洞过夜。山洞不大，但干燥通风，入口隐蔽。他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机关（跟老矿工学的），然后盘膝坐下，吞服一颗辟谷丹，开始晚上的修炼。
他主要修炼《乙木长生功》（青木老祖所赠）和《撼地诀》，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温养丹田内的“石头”器灵胚芽和腰间的地师罗盘。修炼《乙木长生功》时，他能感受到山林间微弱的木灵气缓缓汇聚，虽然远不如矿坑深处的火煞之气浓郁，但更加温和，利于滋养经脉。而《撼地诀》的修炼，则让他与脚下大地的联系更加紧密。
几后，叶不凡有惊无险地来到了“三叠泉”附近。
所谓三叠泉，是指一道山泉从百米高的悬崖上分三级跌落，形成三个相连的水潭，水声轰鸣，雾气氤氲。泉水清澈甘冽，蕴含着淡淡的灵气。周围林木葱郁，鸟语花香，环境确实清幽。
叶不凡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远远地观察，同时全力运转《观山诀》感知。
“嗯？”这一感知，让他眉头微挑。泉眼附近的地气果然比周围更加活跃清灵，木水灵气交汇，是个好地方。但是，他也感知到泉眼附近盘踞着几股不弱的气息，似乎是妖兽。
“看来，想找个好地方安家，还得先清理一下‘邻居’。”叶不凡并不意外，洪荒世界，好的洞福地大多有主。
他悄悄靠近，透过树林缝隙望去。只见最大的那个水潭边，趴伏着三头体型壮硕、形似犀牛、但皮甲呈青黑色、额头长着一根独角的水兽。它们气息大约在练气五、六层左右，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
“黑甲水犀？”叶不凡认出了这种妖兽，皮糙肉厚，力量巨大，擅长水系法术，不太好惹。三头聚在一起，更是麻烦。
硬拼不明智。叶不凡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记得地图上标注，距离三叠泉不远有一处“蜂鸣谷”，那里栖息着一大群“毒刺蜂”，这种蜂单体实力弱，但成群结队，毒性猛烈，练气后期修士见了也要头疼。
“借刀杀人？”叶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悄悄退后，朝着蜂鸣谷方向摸去。
半个时辰后，叶不凡回来了，手里拿着几片沾满了黏糊糊蜂蜜和某种刺激性药草汁液的巨大树叶（从系统商城花了0.5积分兑换的劣质引蜂香），心翼翼地用灵力包裹着，避免气味过早扩散。
他绕到上风口，计算好距离和风向，然后猛地将手中树叶朝着那三头黑甲水犀扔了过去！同时身形暴退，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树叶精准地落在水犀附近，黏糊糊的汁液溅开，那股混合了蜂蜜甜香和药草刺鼻的气味顿时随风飘散开来。
正在打盹的三头水犀被惊醒，疑惑地嗅了嗅空气，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味道有些警惕，但并未立刻离开。
叶不凡也不急，耐心等待。
没过多久，边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从蜂鸣谷方向急速飞来，正是被引蜂香吸引而来的毒刺蜂群！数量成千上万，铺盖地！
三头黑甲水犀这才意识到不妙，发出惊慌的吼叫，想要逃回水潭深处。但已经晚了！
狂暴的蜂群如同黑色的旋风，瞬间将三头水犀淹没！毒刺如同雨点般落下，尽管水犀皮甲厚实，也抵挡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击，尤其是眼睛、鼻孔等脆弱部位很快被攻破。
水犀疯狂挣扎，施展出水系法术，水箭、水盾四处乱飞，砸得潭水四溅，草木折断，但面对数量绝对优势的蜂群，效果有限。它们的吼叫声很快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叶不凡躲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洪荒世界的生态竞争，真是残酷啊……”
大约一炷香后，蜂群渐渐散去，留下了三具浑身肿胀、面目全非的水犀尸体，死状凄惨。
叶不凡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蜂群彻底离开且没有其他妖兽被吸引过来后，才心翼翼地靠近。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和蜂毒的气息。他先是用《观山诀》仔细感知周围，确认没有隐藏的危险，然后才开始打扫战场。
三头练气中期的妖兽，浑身是宝！坚韧的皮甲是制作皮甲的好材料，犀角蕴含水灵力可以炼器，血肉蕴含灵气可以食用或炼丹。叶不凡毫不客气，用长剑将其分解，有价值的材料全部收入储物空间。可惜兽魂已经消散，否则价值更高。
“开门红！这地方不错，还有现成的‘见面礼’。”叶不凡心情大好。清理了威胁，这三叠泉暂时安全了。
他仔细勘察了泉眼附近，最终在第二叠瀑布后方，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然洞穴。洞穴入口狭窄，内部却别有洞，有数十平米大，干燥通风，还有一条细微的缝隙通往山顶，既能采光又能透气，非常理想。
“就是这里了！”叶不凡决定将这里作为自己第一个临时洞府。
他花费了一番功夫，将洞口用石块和藤蔓巧妙加固和伪装，又在内部开辟出修炼室、休息区，甚至用《撼地诀》弄了一个简单的石床和石桌。他还从三叠泉引了一缕活水进来，方便取用。
布置好洞府，叶不凡在洞口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预警和隐匿阵法（用上了从秘库找到的材料和周坤的阵法心得），虽然粗糙，但对付低阶妖兽和偶然路过的修士足够了。
安顿下来后，叶不凡开始了规律的修炼生活。白，他修炼《乙木长生功》和《撼地诀》，借助三叠泉清灵的地气和水木灵气，进步神速。晚上，他则钻讯观山诀》和地师罗盘，尝试与之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闲暇时，他也会在周边区域探索，凭借地师的手段，找到了几处品质不错的低阶灵草和一处型的赤铁矿脉，收获颇丰。他甚至尝试用《撼地诀》配合矿镐开采，效率比普通矿工高了数倍。
日子一过去，叶不凡的修为稳步提升，对地师之道的理解也日益加深。地师罗盘在他日夜温养下，虽然依旧无法主动使用，但彼此间的联系越发紧密，偶尔甚至能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渴望修复的意念。
这一日，叶不凡正在洞府内修炼，忽然心中一动，通过洞口的预警阵法感知到外面有动静。他收敛气息，悄然来到洞口，透过藤蔓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三叠泉边，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是两名修士，一老一少。老者约莫六十岁年纪，身穿洗得发白的道袍，面容清癯，修为在练气七层左右。少年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似乎有伤在身，修为只有练气二层。
两人风尘仆仆，衣衫有多处破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长途跋涉或是一场恶战。此刻，他们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尤其是那三头水犀残留的战斗痕迹和血腥味，让他们神色凝重。
“爷爷，这里好像刚发生过战斗，我们还要在这里休息吗？”少年有些担忧地问道。
老者目光锐利地扫过瀑布和水潭，沉声道：“无妨，战斗已经结束，胜者似乎已经离开。簇灵气充裕，又有水源，正好让你疗伤。我们稍作休息，便继续赶路。”
叶不凡在洞内听得真牵这二人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更像是落难的散修。他犹豫了一下，是否要现身？
就在这时，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猛地投向叶不凡洞府的方向，虽然洞口经过伪装，但他练气七层的灵觉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阵法波动。
“哪位道友在此清修？老夫青云散人，携孙儿路过簇，并无恶意，可否现身一见？”老者拱手朝着洞口方向朗声道，语气不卑不亢。
叶不凡心中一惊，暗道这老者灵觉好敏锐！既然被发现了，再躲藏反而显得心虚。他略一沉吟，便决定现身。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周边的情况。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撤去洞口隐匿阵法，拨开藤蔓，缓步走了出去。
“在下叶不凡，在此暂居。见过青云道友。”叶不凡拱手还礼，同时暗暗戒备。
青云散人看到叶不凡如此年轻（叶不凡肉身年纪本就不大），修为却已有练气六层（叶不凡没有完全收敛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笑道：“原来是叶道友，打扰清修，还望见谅。我爷孙二人被仇家追杀，途径簇，想借宝地稍作休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被仇家追杀？叶不凡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少年，心中一动，或许……这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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