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的晨雾还未散尽，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便已沸反盈。
“你听了吗？西岳华山一夜之间高了百丈，山脚下的村子都被新冒出来的峰峦围了！”
“何止华山！我表哥去江南经商，庐山直接往东边扩了几十里，原本的官道都被吞进山里了！”
“那些山看着邪乎得很，草木长得比人还高，走进去几步就辨不清方向。”
茶肆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拍着桌子，酒碗震得哐当响。
他是个常年走南闯北的货郎，前几日想进新扩展的秦岭找些珍稀药材，结果刚入山口，罗盘就疯转起来，身后的同伴眨眼就没了踪影，他连滚带爬跑出来，至今心有余悸。
“我劝你们都别作死！”货郎灌下一口酒，声音发颤，“那山里的路跟活的一样，刚走的道回头就没了，我那同伴，怕是连骨头都找不着了。”
邻桌几个年轻的冒险者闻言，脸上却露着不屑。为首的青衣少年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嗤笑道：“不过是些山川异动，哪来的那么多邪祟？我们兄弟几个准备闯闯昆仑新扩的地界，若是能找到洞福地，这辈子就不愁了！”
“就是！”旁边的同伴附和道，“灵气复苏，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缩在城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货郎还想劝几句，却被少年们推搡着搡到一边，只能看着他们意气风发地离开，摇头叹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早晚要栽跟头。”
这样的场景，在大宸的每一座城池都在上演。
名山大川骤然扩张，奇诡的景象让下人既诧异又好奇。有人恐惧，闭门不出；有人贪婪，组队闯入。冒险者的队伍一批批进山，却鲜少有好消息传出。
有人在山里迷路，再也没出现，只留下些散落的行囊，被野兽啃咬得残缺不全；有人走到半路，听到山林里传来诡异的嘶吼，或是看到扭曲的树影如同鬼魅，当场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再提进山便面如土色；还有人侥幸走了几步，却发现随身携带的法器全部失灵，连火种都点不燃，只能悻悻而归。
日子一过去，进山的人越来越少，再也没人敢轻易踏足那些扩张的山川。下人渐渐默认了这个事实——那些被灵气浸染的山川，已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地。
神京皇宫，秦可卿站在观景台，透过太虚幻境的视野，看着各地山川的异动，眉头紧锁。
“陛下，进山的冒险者已有三百余支失踪，剩下的也都不敢再深入。”秦可卿转身看向贾政，语气凝重，“那些山川里的空间被灵气扭曲，还滋生出了不少凭依灵脉而生的诡物，寻常修士进去，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贾政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云雾缭绕的远山，沉声道：“灵气复苏，洞未开，山川内的规则尚未稳定，出现这些异象实属正常。传令下去，各地官府贴出告示，严禁百姓擅自闯入扩张的山川，违者后果自负。”
“已经传了。”秦可卿点头，“可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尤其是那些散修，总想着在里面寻得机缘。”
“由他们去。”贾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酬勤，也惩贪妄，若是连这点风险都扛不住，就算得了机缘，也守不住。”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名内侍匆匆跑来，脸色煞白：“陛下，秦娘娘，宫外突然流传出一则偈语，大街巷都在传，百姓们都炸锅了！”
“偈语？”贾政眉头一挑，“念来听听。”
内侍咽了口唾沫，颤声念道：“山川开，洞显，故人归，邪魔现；帝王血，幻境心，二者合，下定。”
短短十六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观景台上炸响。
秦可卿脸色骤变，指尖的紫色幻境气息猛地波动：“这偈语……竟道破了洞现世与上古先民出世的事，甚至连我与太虚幻境的联系都提及了！”
贾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查！立刻查这偈语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是！”内侍连忙退下。
秦可卿催动太虚幻境的力量，探查偈语的传播源头。可那股传播的力量极为诡异，像是凭空出现，瞬间席卷了整个神京，又以神京为中心，朝着下扩散，根本找不到源头。
“陛下，这股力量很陌生，既不是上古先民的气息，也不是域外势力的邪力，更不是境主的幻境之力。”秦可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像是……这方地本身的意志，又像是有人借地灵机传递信息。”
贾政沉默不语，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偈语字字珠玑，精准地预言了接下来的变局，甚至点出了“帝王血”与“幻境心”的结合，绝非偶然。
而此时的神京街头，偈语的传播已经引发了更大的骚动。
“‘故人归’？难道是那些失踪的冒险者变成了‘故人’？”
“‘邪魔现’莫不是指山里的诡物？这下怕是要大乱了！”
“‘帝王血，幻境心’，帝王不就是陛下吗？幻境心……难道是指秦娘娘？”
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捻着胡须，摇头晃脑：“此乃机，不可泄露啊！只是这‘二者合，下定’，怕是意味着陛下与秦娘娘将共掌下，开启新的纪元。”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有人高呼陛下与秦娘娘圣明，也有人面露忧色，担心所谓的“邪魔”会带来灾祸。
可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机！我看是妖言惑众！秦娘娘本就来历不明，如今又扯上什么幻境心，怕是想蛊惑陛下，篡夺江山！”
话的是个落魄的秀才，衣衫褴褛，眼神却带着疯狂。他的话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人群的猜忌。
“是啊！秦娘娘突然出现，还掌控着什么太虚幻境，未免太蹊跷了！”
“万一这偈语是秦娘娘自导自演，想要借机掌权怎么办？”
“住口！”一名守城的校尉怒喝一声，拔刀出鞘，“陛下与秦娘娘心系下，岂容尔等污蔑！再敢胡言，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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