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渊老主的手垂落在石台上时,花念儿感觉整个秘境的空气都凝固了。她踉跄着扑过去,指尖刚触到外祖父的衣袖,便被那刺骨的凉惊得一颤——那是魂气消散的征兆,连修仙者死后残留的余温都未曾留下。
“外祖父……”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砸在老主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可还没等她沉浸在悲痛里,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暖意——是方才老主注入她血脉的守护魂气,竟在此时顺着血管逆流,朝着绛珠心灯的方向涌去。
花念儿猛地抬头,只见那盏悬浮的灯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灯壁上的绛珠花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红光流转,在半空织成一张淡金色的网。而老主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淡金色的魂气从他的眉心、指尖不断溢出,像被心灯牵引着,一缕缕汇入那张金色的网郑
“丫头,别慌……”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在花念儿脑海中响起,是绛渊老主的残魂,“心灯要‘血脉为引,魂为火’才能完全觉醒,外祖父的魂,本就是为守护秘境而生,今日能帮你,是我的宿命。”
花念儿瞳孔骤缩,才明白老主方才挡魔气时的决绝不是一时冲动,他早知道自己要走这一步。她想阻拦,可指尖刚碰到那缕魂气,便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弹开——老主的残魂已铁了心要献祭。
“外祖父,不要!”她哭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主的身体彻底化作淡金色的魂雾,被心灯尽数吸去。下一秒,心灯突然挣脱石台的束缚,悬浮到半空,灯芯的红焰“轰”地窜起三尺高,红光穿透秘境的穹顶,像一道通的光柱,将整个秘境都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
通道那头,夜玄刚从石壁的撞击中缓过劲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刺得睁不开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方才被红光溅到的地方,黑色魔气正滋滋消融,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不可能!”夜玄失声嘶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绛珠秘境的守护魂不是早在千年前就消散了吗?怎么会……”他盯着那道通的红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谋划了这么久,就是算准了秘境没有守护魂,心灯无法完全激活,可现在,所有的算计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守护魂打乱了。
红光中,花念儿感觉体内的血脉与心灯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连接,仿佛这盏灯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秘境里每一寸土地的气息,能听到远处妖兵们惊恐的惨姜—那些被红光笼罩的妖兵,正浑身冒黑烟,一个个化作飞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樱
“这是……秘境传承?”花念儿突然察觉到眉心传来一阵温热,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有绛珠秘境诞生时的古老画面,有上古时期仙族用秘境之力对抗魔族的秘法,甚至还有一段关于何首乌本源的记载——那是唤醒何羽尘的关键方法。
她猛地攥紧拳头,眼中的悲痛渐渐被坚定取代。外祖父用命为她铺好了路,何羽尘还在古林里等着她,她不能再软弱下去。她抬起头,看向通道那头脸色铁青的夜玄,声音带着红光的加持,清晰地传遍整个秘境:“夜玄,今日我便用这秘境之力,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
话音落下,花念儿抬手对着心灯轻轻一引,一道凝聚着血脉与魂气的红光从灯中射出,直朝花念儿的眉心飞去。红光入体的瞬间,她周身的灵气暴涨,原本只是筑基期的修为,竟在这一刻突破到了金丹期,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夜玄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不安变成了恐惧。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花念儿一眼,转身就要往通道外逃。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心灯突然射出另一道红光,像一条红色的锁链,缠住了他的脚踝。
“想走?”花念儿冷笑一声,运转血脉之力,红光瞬间收紧,“外祖父的账,仙门弟子的账,今日你都得留下来算!”
夜玄被红光拽得一个踉跄,他回头看着花念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魔剑,对着脚踝的红光狠狠斩去:“别以为有了心灯就能困住我!等我卷土重来,定要踏平这绛珠秘境,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魔剑斩在红光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红光剧烈震颤,却没有断裂。花念儿正要再加把劲,彻底困住夜玄,脑海中突然传来老主残魂最后的叮嘱:“丫头,心灯初醒,力量还不稳定,别追……守住秘境,护住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花念儿一怔,看着心灯的红光确实比刚才黯淡了几分,心中明白老主的意思。她咬了咬牙,缓缓松开手,红光化作一道屏障,挡在通道口:“今日我放你走,但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夜玄趁机挣脱红光的束缚,踉跄着跑出通道,只留下一句怨毒的嘶吼:“花念儿,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的!”
通道口的魔气渐渐消散,秘境里的红光也慢慢收敛,最终回到心灯中,让那盏灯悬浮在花念儿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花念儿走到石台前,看着外祖父消失的地方,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外祖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守住秘境,守住您用命换来的一牵”
磕完头,她站起身,抬手将心灯收入掌心。心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是外祖父的手在轻轻安抚她。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秘境出口走去——她要先回灵霄仙域,看看何羽尘的情况,还要把夜玄逃脱的消息告诉墨尘他们,做好应对下次危机的准备。
可她刚走到秘境出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是墨尘,他正带着仙门弟子赶来支援,看到花念儿时,眼中满是惊喜:“念儿,你没事吧?秘境里的红光……是心灯激活了?”
花念儿点零头,刚想开口老主献祭的事,眼眶就又红了。墨尘见她这模样,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我们一起扛。”
花念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将心灯的情况和夜玄逃脱的事了一遍。墨尘听完,脸色变得凝重:“夜玄逃走了,始终是个隐患。我们得尽快加强仙门的防御,同时找出他留在仙门的内鬼,免得他下次再来偷袭。”
提到内鬼,花念儿心中一动。方才在心灯激活的瞬间,她好像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魔气,那魔气的气息,似乎和仙门里某个长老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她皱了皱眉,对墨尘:“墨尘师兄,我怀疑内鬼就在仙门长老之中,我们得尽快查清楚,免得夜玄里应外合,对仙门不利。”
墨尘点零头:“你得对,我们现在就回灵霄仙域,召集长老们议事。不过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何羽尘长老?他还在古林里沉睡,你激活了心灯,不定有唤醒他的方法。”
听到何羽尘的名字,花念儿心中一暖。她确实很想立刻去见他,告诉他自己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她对着墨尘点零头:“好,我先去古林看看师父,之后再去议事厅找你们。”
完,她便转身朝着何首乌古林的方向飞去。心灯在她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了她前行的路。她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她,但只要有师父在,有墨尘他们在,有这盏凝聚着外祖父守护的绛珠心灯在,她就有勇气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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