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
米粒公主牵着宇宁的手,笑眯眯地推开洛惠食府的雕花木门。
“来来来,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们!”
宇宁浑身紧绷,188cm的身形僵硬得像块铁板,银白睫毛低垂,心形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这辈子没参加过“朋友聚会”,更没想过自己会以“公主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我端坐茶案前,手捧一枝海棠。
米粒:“这是海棠姐姐,卡其喵的夫人,最会作诗品茶!”
我(轻笑):“宇宁公子,久仰。”她指尖轻点茶杯,推至他面前,“宇内风华谁与俦,宁馨如玉立琼楼。——倒是衬你。”
宇宁盯着茶杯,没动。
米粒公主(凑近他耳朵):“喝呀,海棠姐姐的诗可是千金难求!”
宇宁犹豫片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被苦得眉头紧皱。
我(掩唇笑):“这是药茶,清火解毒的。”
莲扎着双髻的丫头风风火火冲过来,一把抓住宇宁的手腕。 :“你就是那个勾搭上公主的刺客?让我看看你中的什么毒!”
宇宁下意识要抽手,却被她死死按住。莲指尖银光一闪,三根金针已扎进他脉门。
宇宁(冷声):“……松手。”
莲(撇嘴):“凶什么凶!你这毒不难解,就是得放七七四十九的血——”
话音未落,宇宁已抽回手,金针“叮叮叮”钉在柱子上。
米粒(打圆场):“别生气,莲就这臭脾气,医术可好了!”
厨房帘子一掀,高大男子端着翡翠虾饺走出来,腰间还系着绣花围裙。
卡其喵(挑眉):“哟,第十次了?”
宇宁瞬间绷紧肌肉,手指按上腰间匕首——却被米粒一把抱住胳膊。
米粒(撒娇):“卡将军~他现在是我的人啦!”
卡其喵(哼笑):“行,米粒公主殿下。”
娇女孩从后厨探出头,身后跟着抱吉他的俊朗男子。
卡汐颜(甜甜笑):“师兄快看!这就是大家的米粒捡的刺客驸马?”
杰伦(弹了下吉他):“哎哟,不错哦。”突然甩出三把飞刀!
宇宁搂住米粒的腰旋身避开,飞刀“哆哆哆”钉在门框上,排成个心形。
杰伦(眨眼):“不错哦,下次教你一起唱《枫》啊!”
珠帘叮咚开,华服女子慵懒倚在摄微身上缓缓走进来,还有七位风格迥异的美男子跟着身后。
“米粒妹妹,你这刺客……可比我的有意思。”她指尖勾了勾,“宴归,去试试他。”
宴归袖职咔嗒”一响,十八枚金珠激射而出! 宇宁被打中两枚。
“还需继续努力,才能配得上我们嫡公主。”
宇宁刚想反驳,却听身后夜阑冷声道:“左肋三寸,破绽。”
他猛地侧身,折扇点向他喉结——
米粒(叉腰):“喂!干嘛群殴我未婚夫!”
“好了好了,都回来吧。”悦己郡主冲宇宁抛个媚眼,“若米粒不要你,我这儿随时欢迎~”
轮椅上的少女笑眯眯递来一块糕点:尝尝?”
宇宁盯着糕点没动。
“真无趣。”啊蛋自己咬了一口,下一秒突然抽搐着翻白眼:“啊!我中毒了!”
宇宁(瞳孔一缩):“米粒!心!”
米粒哈哈哈大笑:她骗你的啦。
静默悠长无声无息出现在宇宁身后,拿着转盘:“有妖气。”
宇宁僵住——什么妖?
米粒翻白眼:“悠长姐姐!你在你自己吧!”
静默悠长瞥了眼宇宁,“保护好公主,否则……”
指尖寒光一闪,宇宁的一缕银发无声落地。
回家路上,宇宁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你朋友……都很特别。”
米粒笑嘻嘻挽住他胳膊:“怕啦?”
月光下,宇宁耳尖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
夜风微凉,两人已回到公主府的庭院里
宇宁站在月光下,银发如霜,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指尖轻轻抚过剑刃,像是在触碰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往。
米粒歪头看他:“宇宁,你在想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忽然抬眸,那双总是冷冽的眼睛里,竟浮出一丝极浅的柔和。
“我舞剑给你看。”
米粒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宇宁已执剑而起。
剑锋出鞘的刹那,寒光如雪。
他的剑招并不华丽,却凌厉至极,每一式都带着杀伐之气,却又在收势时化作流水般的温柔。
“问剑,问刀,恩怨销——”
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宇宁的歌声并不婉转,甚至有些生涩,却莫名让人心头发颤。
米粒睁大眼睛,呼吸都屏住了。
他旋身,剑锋划破夜色,银发飞扬,心形嘴唇微抿,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孤傲。
“怕是旧恨新仇,添纷扰……”
剑势忽变,凌厉中带着几分压抑的痛楚,像是要把前半生的血与恨都倾泻在这一剑里。
“问计 问招 试比谁高
几番身世浮沉 难预料
问路 问程 山水迢迢
知音何处 人寂寥
问雨 问晴 心事多少
付明月 暮暮与朝朝
问花 问叶 颜色正好
人生欢乐苦短 几春宵
问秋 问冬 风雪萧萧
彩云易散 岁月难熬
花开早 知晓 莫笑 亦老
江湖 地遥 人去了 我忘了
花谢了 知晓 莫悲 亦老
英雄尽 岁月少 人去了 我忘了
问仙 问道 谁得逍遥
少年子弟 江湖老
问地 问 一生骄傲
人渺渺 可笑 忘不了……”
最后一个剑式收尽,宇宁单膝点地,剑尖抵在青石板上,微微喘息。
米粒想什么,却见他抬眸,美人落泪。
米粒喉头微动,未出口的话语如鲠在喉。望着对方抬眸时眼睫凝泪的模样,心底忽如被细雪覆过,凉丝丝的疼意漫上来。她攥紧衣角,指尖在布料上反复摩挲,既怕追问扰了这份脆弱,又恨自己被哽在话头的怯懦,像被困在蛛网上的蝶,挣扎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嗓音低哑,竟继续唱了下去,一步步朝她走来。
问花,问叶,颜色正好,人生欢乐苦短,几春宵……”
米粒心跳如擂,看着他停在面前,长剑归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宇宁……”
他垂眸,心形嘴唇微微扬起,竟是一抹极淡的笑。
“米粒。”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像是第一次真正念出口。
他低头,吻住了她。
庭院里,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边。那个吻并不激烈,甚至带着些许生涩和试探,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撼动米粒的心。宇宁的唇微凉,带着泪水的咸涩,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冷气息。米粒能感觉到他捧住自己脸颊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宇宁才缓缓退开,银白的睫毛低垂,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情绪,只余下耳根一抹挥之不去的绯红。他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总是盛满戒备与冰冷的眼眸,此刻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缝隙,露出磷下深藏的、柔软的微光。
米粒的心跳依旧很快,仿佛有只鹿在里面横冲直撞。她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最终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宇宁……”
这一声轻唤,像是惊扰了他。宇宁眼神微动,偏过头去,似乎想重新戴上那副冷漠的面具,但紧绷的侧脸线条和依旧泛红的耳廓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吓到你了?”
米粒连忙摇头,伸手抓住他尚未完全放下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热,与她微凉的指尖形成对比。“没有,”她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和一点点心疼,“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这个冷冰冰的刺客,也会流泪,也会唱歌,也会……有这样温柔到令人心碎的一面。
宇宁沉默了一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紧,仿佛抓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抬眼望向夜空那轮皎月,缓缓道:“那首歌……是很久以前,一个人教我的。他,剑是杀器,但剑心可以是活的。心中有情,剑才不会真正冰冷。”
他很少提及过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记忆里艰难剥离出来。
“那个人……”米粒轻声问,带着心翼翼的试探。
“死了。”宇宁的回答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因为我。”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方才旖旎温存的气氛。米粒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她仿佛能看见,在那银发之下,背负着怎样沉重的过往与自责。
她没有追问“为什么”,也没有出苍白的安慰。她只是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熨帖他那似乎永远也暖不起来的冰凉。
“宇宁,”米粒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你看,今晚的月亮很圆。”
宇宁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际。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米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现在开始,你的剑,可以为我而舞。你的歌,可以唱给我听。你的……以后,有我。”
宇宁身体猛地一震,霍然转头看向她。少女的脸庞在月光下清晰而明媚,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或畏惧,只有纯粹的、炽热的真诚。她像是在他黑暗冰冷的世界里,突然投入的一束光,耀眼得让他几乎想要闭眼,却又舍不得移开分毫。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米粒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才极其缓慢地、近乎叹息般地应了一声:
“……好。”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那常年不化的冰霜,似乎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暖意悄然渗透进来。
夜风拂过庭院,吹动两饶衣袂。他们就这样牵着手,站在溶溶月色下,仿佛遗忘了时间,也遗忘了周遭的一牵鸿门宴上所有的试探、刁难和审视,在这一刻,都化为了身后遥远的背景音。
前方或许依旧迷雾重重,杀机暗藏,但至少在此刻,在这方的庭院里,银发的刺客找到了他愿意停留的港湾,而尊贵的公主,则握住了她想要守护的、独一无二的星星。
喜欢如梦令,海棠花未眠请大家收藏:(m.pmxs.net)如梦令,海棠花未眠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