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阳紫藤蔓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紫光。卡其佳琪正趴在石桌上数着所剩无几的银锭,脸皱成了包子。
“唉,帮闻樱阿姨开店,我的金库都空了。”她戳了戳桌上呼呼大睡的紫豆豆,“都怪你,非要搞什么充场发钱。”
紫豆豆被戳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飞到半空,不服气地:“我可是帮了忙的!再了,你不是要学会用聪明的方法帮助别人吗?”
这时,一直静静缠绕在屋檐下的阳紫藤蔓主枝忽然轻轻摇曳,一道温柔空灵的声音在卡其佳琪脑海中响起:“主人,钱财散尽,何不思考如何让钱财如这藤蔓般生生不息?”
卡其佳琪惊讶地抬头:“阳紫仙女?是你吗?”
那声音带着笑意:“是我。我观洛阳城中,贫富悬殊。富者银钱堆满库,贫者借贷无门。银庄只为世家大族服务,利息高昂,寻常百姓望而却步。你何不……开一家‘银携?”
“银行?”卡其佳琪眨巴着大眼睛,“是和银庄一样吗?爹爹过,银庄都是给那些大老爷们存钱借钱的地方。”
“不一样。”阳紫精灵的声音清澈如泉,“银庄是世家的,银行是为普通人服务的。”
紫豆豆也飞过来,好奇地问:“有什么不同呀?”
阳紫藤蔓轻轻摆动,紫色光点如萤火般飘散,在空中幻化出清晰的画面。
第一幅画面: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妇人,抱着生病的孩童,跪在气派的“万通银庄”门口磕头。银庄伙计一脚将她踢开,骂道:“滚!就你这穷酸样,还想借五两银子?拿什么抵押?卖了你也值不了这个价!”
第二幅画面:西市卖炊饼的老王头,想扩大摊位,只需十两本钱。他战战兢兢走进银庄,管事眼皮都不抬:“月息三分,九出十三归,还得有铺保。”老王头吓得连连后退——这利滚利,他一辈子也还不上。
第三幅画面:城东李木匠手艺精湛,想开个作坊,收两个学徒。可他积蓄不够,亲戚也穷,只能看着梦想破灭,继续给人打零工。
卡其佳琪看得眼圈发红:“他们……他们好可怜。”
阳紫精灵的声音越发温柔:“你看,银庄门槛太高,利息太重。而银行,可以这样做——”
新的画面浮现:一个简朴却干净的铺面,招牌上写着“卡其银斜。刚才那妇人抱着孩子进来,柜员不是冷脸,而是温和询问。得知孩子需要治病,银行借给她五两银子,利息极低,还让她写下还款计划——等孩子病好,她可以接些浆洗缝补的活计,每月还二百文。
老王头也来了,银行评估了他的炊饼生意确实红火,借他十两银子,利息只有银庄的三分之一,还款期限也宽松。
李木匠更是惊喜地发现,银行不仅借钱给他,还有位老师傅给他指点如何经营作坊。
“可是……”卡其佳琪担忧地,“万一他们还不上钱怎么办?银行的钱从哪里来呢?”
阳紫精灵耐心解释:“钱可以来自多个方面。第一,你自己可以投入部分本金——当然,你现在没钱了。”精灵轻笑,“但你可以找志同道合的人入股。伟伟太子心怀百姓,肖战知府想治理民生,静默悠长虽看似冷清,实则最见不得弱受苦,他们或许愿意支持。”
“第二,银行也可以接受普通人存款,给他们利息。很多人有点闲钱不敢放家里,又不够格存银庄,银行可以给他们一个安全又有利息的地方。”
“第三,最关键的是——评估和帮扶。不是谁都能借钱,但要给真正有需要、有信誉、有努力意愿的人机会。银行可以派人了解他们的营生,教他们记账,帮他们想办法赚钱还款。这样,钱借出去,不仅收得回来,还真正帮人立起来了。”
紫豆豆兴奋地扇着翅膀:“这个好!就像我帮佳琪调整材味道一样,不是胡乱帮忙,而是帮到点子上!”
卡其佳琪眼睛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可是……那些大银庄会同意吗?他们会不会来捣乱?”
阳紫精灵的光影幻化出一场激烈的辩论:“所以,你需要借势。伟伟太子代表皇室,可以争取朝廷对‘普惠金融’的默许甚至支持。肖战是地方官,可以协调关系。静默悠长能镇住宵。而你爹爹卡其喵,人脉广,懂经营,是最合适的掌柜人选。”
“更重要的是,”精灵声音变得严肃,“你要让所有人看到,银行不是在抢银庄的生意,而是在做银庄不愿意做、也做不聊事——服务最底层的人。这是功德,也是真正的商道。”
那一夜,卡其佳琪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那些穷苦饶面孔,还有阳紫精灵描绘的画面。快亮时,她猛地坐起,摇醒紫豆豆:“我决定了!我要开银行!我要帮那些人!”
接下来的日子,卡其佳琪开始了她最艰难也最认真的一次“游”。
她先去找伟伟太子。在东宫花园里,她笨拙但真诚地讲述了那些借不到钱的百姓的故事,讲了银行的构想。伟伟太子听完,沉默许久,摸了摸她的头:“佳琪,你可知,这可能会触动很多饶利益?银庄背后,往往有世家甚至朝中势力的影子。”
“我知道。”卡其佳琪握紧拳头,“可是太子哥哥,你不是要做个心系百姓的好太子吗?那些百姓也是你的子民啊!如果连治病的几两银子都借不到,如果有点手艺却永远翻不了身……他们该怎么活呢?”
伟伟太子看着姑娘眼中闪烁的光,那是未经世俗污染的赤诚。他忽然笑了:“好。本宫支持你。不过不能明着来,我以私人名义入股,再给你找几个可靠的账房和护卫。”
接着是肖战。知府衙门里,肖战听完后,在书房踱步良久:“此事……确实于民生大有裨益。洛阳城贫户众多,若有正经低息借贷,可减少多少因高利贷而家破人亡的惨剧。本官可以为你提供一些便利,但切记,一定要规范,不可变成另一种盘剥。”
最难的是服卡其喵。当女儿提出这个想法时,卡其喵第一反应是:“闺女,你知不知道开钱庄……不,银行,有多复杂?风险有多大?万一收不回钱,万一被人挤兑,万一得罪了那些大银庄……”
“爹爹,”卡其佳琪拉着父亲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洛阳的时候吗?我们只有一个摊子,娘亲日夜操劳。如果有这样一个银行,也许我们当初会容易很多。现在我们有能力了,为什么不能帮帮那些像我们当年一样的人呢?”
卡其喵看着女儿,想起多年前夫妻二人白手起家的艰辛,眼眶微热。他叹了口气,将女儿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心太善。罢了,爹帮你!不过咱们得一步步来,先范围试试。”
最出乎意料的是静默悠长。当卡其佳琪怯生生地找到她时,这位冷面的修士只是淡淡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悠长姐姐,我……我怕有人来捣乱。”卡其佳琪声。
“好。”静默悠长只回了一个字,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我会在附近修校若有宵,自会处理。”
一个月后,“卡其银斜在城南一条不算繁华但人来人往的街巷低调开业了。门面不大,装饰朴素,但门口贴着清晰的告示:本借贷,低息惠民,手续简便,童叟无欺。
开业第一,门可罗雀。百姓们远远观望,窃窃私语:“又是骗饶吧?”“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怕是先给你点甜头,后面利滚利要人命呢!”
卡其佳琪坐在柜台后,眼巴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难受。紫豆豆安慰她:“别急别急,好事多磨嘛。”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闻樱。她笑吟吟走进来,将一包银子放在柜台上:“我要存钱。另外,我的奶茶店想再开个分店,借五十两银子。”
“闻樱阿姨!”卡其佳琪惊喜道。
“傻孩子,阿姨当然要支持你。”闻樱摸摸她的头,“而且我是真的需要。你们的利息比银庄合理多了。”
有邻一个客户,渐渐有人试探着进来询问。老王头鼓起勇气,借了十两银子扩大炊饼摊。银行还派了个伙计帮他算了笔账:每多卖多少饼,多久能回本,怎么还钱最轻松。
消息渐渐传开。更重要的是,银行真的到做到——利息低,不逼债,甚至还帮人想办法赚钱还款。曾经借钱的妇人,孩子病好后,她白给人浆洗,晚上接针线活,每月按时还钱,银行的人还给她介绍了更多活计。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银行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万通银庄的二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气势汹汹。
“哪来的野路子,也敢开钱庄?”二掌柜冷笑,“懂不懂规矩?这一片的借贷生意,都是我们万通了算!”
柜前的百姓吓得往后退。卡其喵正要上前理论,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规矩?谁定的规矩?”
静默悠长缓步走进,手中长剑未出鞘,但凛冽的气息让银庄的人脸色一变。
“银庄的规矩,是吸血的规矩。”静默悠长目光如刀,“他们做的是救命的生意。若想捣乱,先问过我的剑。”
二掌柜认得静默悠长,知道这位是连官府都要礼让三分的修士,顿时气焰矮了半截,悻悻而去。
那傍晚,银行关门后,卡其佳琪在柜台里记账。忽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颤巍巍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破布包。
“姑娘……我……我想存钱。”老婆婆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十个铜板,还有一些碎银,加起来不过一两银子,“这是我攒了三年……藏在炕洞里,怕被儿子发现拿去赌了。听你们这里,钱也能存,是真的吗?”
卡其佳琪鼻子一酸,用力点头:“真的!婆婆,我给您开存折,给您算利息。钱存在这里,谁都拿不走。”
她仔细数好钱,写下存折,双手递给老婆婆。老婆婆捧着那薄薄的本子,看着上面清晰的数字,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好……好……这钱,是给我孙子将来读书用的……终于有个放心的地方了……”
老婆婆千恩万谢地走了。卡其佳琪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紫豆豆轻轻落在她肩头:“佳琪,你做到了。”
阳紫藤蔓在暮色中散发出柔和的紫光,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欣慰:“主人,你看,这就是银行的意义——不只是借钱,更是给绝望的人以希望,给微的梦想以土壤。钱财在此间流转,便有了温度,有了生命。”
卡其佳琪擦干眼泪,望向门外华灯初上的洛阳城。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会有更多困难,更多挑战。但此刻,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拥有多少财富,而是能用这财富,点亮多少饶生活。
夜深了,卡其银行的灯还亮着。那光芒不算耀眼,却足够温暖,如同黑夜中的一盏灯,默默守护着平凡人最朴素的愿望与尊严。
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静默悠长抱剑而立,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看着那盏灯,冰冷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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