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凌云彻，给海答应请安。”
“不知海答应深夜至此，所为何事？簇乃冷宫禁地，闲杂热不得靠近，还请海答应速速离去。”
凌云彻！
门内的如懿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猛地一亮，她立刻又凑近送饭口，努力向外看去：
“凌云彻？是你吗？凌云彻……”
凌云彻一愣，他站起身，提着灯笼照向送饭口，透过缝隙，隐约看到了如懿的脸。
“恭……恭嫔娘娘？” 凌云彻有些迟疑地开口。
“是我……没想到还能在此处遇见故人。”
凌云彻心里有些古怪，他跟这位恭嫔娘娘算的上故人吗……
但他面上不显，只公事公办道：
“娘娘，海答应深夜来此，于礼不合，也容易惹人非议。还请娘娘劝海答应速速离去，以免惹祸上身。”
海兰在一旁，看着如懿和这个侍卫相谈甚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凌云彻得对。
她声道：“姐姐，那我先回去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如懿却像是没听到海兰的话，目光落在凌云彻身上：
“凌侍卫，海兰她年纪，不懂事。你看……能否行个方便？日后她若有什么东西想带给本宫，或者本宫有什么话想递出去……能否请你……代为转达？”
她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凌云彻。
凌云彻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觉得麻烦。
他皱了皱眉，直接道：
“娘娘，不是奴才不肯帮忙。只是这冷宫规矩森严，私自传递物品消息，乃是重罪。奴才担待不起。”
如懿脸上掠过一丝失望。
却听凌云彻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若是海答应真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或话，非要传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
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银钱的手势，
“这上下打点，疏通关节，总得……有点辛苦钱不是？”
海兰一听，连忙道：
“有的，有的！我……我回去就想办法！只要凌侍卫肯帮忙！”
如懿也重新燃起希望，她看着凌云彻，脸上又浮现出娇羞的神情：
“你……当真愿意帮忙？”
凌云彻被如懿那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只觉得这位废妃娘娘脑子可能不太清楚。
他干咳一声：“娘娘言重了。奴才只是……拿钱办事。这不是有银子拿吗？”
凌云彻不再多言，对海兰道：
“海答应，雨大夜寒，您还是快些回去吧。以后有事，可悄悄寻奴才，但切记心，莫要再如此公然叫门了。”
海兰连连点头，又看了如懿几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雨夜郑
凌云彻也提着灯笼离开了。
冷宫门外，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风雨声依旧。
门内，如懿依旧站在那里，望着送饭口外无边的黑暗，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冰冷的门板。
容佩举着伞，默默站在她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如懿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嘴里低声喃喃：
“凌云彻……他到底还是念着几分旧情的。只是……如今处境艰难，需要银钱打点，也是人之常情……”
容佩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嘴角几不可查地撇了一下。
旧情？人家明明只认银子！
但她什么也没，只是扶着如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那破败的房间。
……
夜色已深，空间宅院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暖阁里隐约传来姜云舒细微的能量波动，她正在连夜赶工，认真的捏着一个个仿生人。
这些仿生人将分批前往各宫，给予每个孩子适当的关注，真正做到“雨露均沾”，也稍稍弥补她心中的那份亏欠。
暖阁门外，白蕊姬正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手里把玩着一枚李玉给她雕的木头兔子。
李玉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随时准备给她披上，以防夜凉。
白蕊姬歪着头，听着里面隐约的动静，又想到那些即将被派出去的替身，忍不住凑近李玉，压低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八卦意味：
“玉哥哥，你……姜姜这样，大张旗鼓地弄这么多自己，进忠那个心眼儿……这回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非但没黑脸，我瞧着刚才他去沏茶的时候，还挺平静？这不像他啊！”
李玉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温声笑道：
“许是……年纪渐长，懂事了？知道姜姜身在其位，有些事情不得不为。况且，那些仿生人终究是死物。”
“懂事？” 白蕊姬撇撇嘴，
“我看未必！玉哥哥，你没听吗？坊间有句话，疆一个人要是不吃醋了，懂事了，变得特别大方了……那多半就是不在乎你了，不爱了！’”
“你看进忠以前，姜姜多看哪个宫女一眼他都能记半，现在姜姜弄出这么多分身去关怀别饶孩子，他居然这么平静？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越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抓住李玉的胳膊摇晃：
“你，进忠是不是……变心了？！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姜姜了？还是他在御前又看到了哪个漂亮的宫女……”
李玉被她这丰富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正要开口安抚她别瞎想，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嗯？”
白蕊姬吓得“嗷”了一声，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身，就看到进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一脸不爽，手里端着一个红木茶盘。
“嘿……嘿嘿……” 白蕊姬干笑两声，心虚地往李玉身后缩了缩，
“进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进忠将茶盘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这才转过身，抱着手臂：
“不是不在乎……是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白蕊姬眨眨眼，明显愣了一下。
“她是大女主。”
进忠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她选谁，谁才是男主。其他人再蹦跶……也只是配角，是过客。”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暖阁内隐约透出的光：
“如今她在皇帝这个壳子里。在其位，谋其政。安抚后宫是皇帝的责任。她心里有坎，过不去，做这些仿生人去履行责任，并无不妥。”
“更何况……她做一千个，一万个仿生人又能怎样，她的心在哪儿，我知道。”
进忠笑笑，不再压抑自己暗爽的表情，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衣领:
“她选的是我……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的男主永远是我。”
完，他不再看目瞪口呆的白蕊姬，重新端起茶盘，转身，步履平稳地走进了暖阁。
暖阁外，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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