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风卷着冰碴子砸在雪橇的兽皮棚上,发出如鬼哭般的声响。萧玦将苏惊鸿往怀中又揽紧了些,引魂印的淡红光晕在两人周身凝成屏障,挡住刺骨的寒风。他指尖抚过引魂印,那里正隐隐发烫,刚才完美傀儡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你我本是同源”,这六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引魂印里有墨澈先祖的残识波动。”苏惊鸿将织云锦铺在两人膝上,金粉光芒顺着萧玦的指尖渗入引魂印,“我能感应到,他在传递一段记忆——当年墨澈先祖被封印时,残魂一分为二,一缕被绣祖的织云锦护住,成为镇脉阵的活阵眼;另一缕被玄煞捕获,后来墨祖煞用这缕残魂,融合了你的主脉血碎片,炼制成了完美傀儡。”
“我的主脉血碎片?”萧玦猛地攥紧拳头,引魂印中果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幼时他随太皇太后祭拜墨家祖祠,指尖被祖祠的石牌划破,一滴血滴落在供奉的“残魂玉”上,那玉正是墨祖煞偷取残魂的容器,“难怪他的气息与我如此相似,难怪他能引动我的引魂印。”
“所以‘同源血’,就是你和他的血。”苏惊鸿的双生魂光芒在织云锦中流转,映出傀儡的虚影,“他是墨澈残魂的‘煞脉衍生’,你是墨澈残魂的‘正脉传朝,你们的血融合,才是墨家双脉完整的同源血。但他想让你自愿献出血,是为了吞噬你的正脉,彻底掌控玄煞母石。”
话音未落,雪橇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众人瞬间被卷入黑紫煞风之知—那是玄煞母石引动的“归煞风”,风刃中带着能侵蚀灵力的煞毒,连织云锦的金光都被刮得扭曲。“是归煞岛的方向!”墨尘的隐脉剑插入冰面,银白剑光撑起一道屏障,“傀儡在用玄煞母石引动岛的禁制,想把我们困死在冰原上!”
萧玦立刻将双定魂玉按在冰面,阳玉的淡红与阴玉的银白交织,在煞风中劈开一条通道:“不能再坐雪橇了!鲛族长老,用避水宝珠化出冰船,借海流绕到归煞岛的后侧——那里是共生阵的灵力薄弱点!”
避水宝珠的淡蓝光芒在冰原上铺开,竟将周围的冰雪化作一条临时水道,冰船顺着水道疾驰而去。归煞风在身后紧追不舍,萧玦与苏惊鸿并肩站在船首,引魂印与织云锦的光芒交织成盾,将袭来的煞风尽数挡下。“萧玦,你看!”苏惊鸿突然指向归煞岛的方向,“共生阵的光芒变成了黑红相间,傀儡已经开始融合玄煞母石了!”
冰船靠岸时,归煞岛已被黑红煞气笼罩,昔日的沙阵变成了“煞雾迷阵”,每一缕雾气都能幻化成傀儡的虚影,攻击闯入者。太皇太后展开古卷,卷页上的符文泛着金光:“迷阵的核心在岛西的‘煞骨崖’,只要毁掉那里的‘引煞旗’,迷阵就会失效。墨尘,你与苏若云去破旗;我用古卷定位玄煞母石的位置;萧玦和惊鸿,直接去共生阵!”
“心!”萧玦将一枚镇魂珠塞给墨尘,“引煞旗旁一定有煞罗殿的残部守护,若遇到危险,捏碎镇魂珠,我会立刻支援。”他转头看向苏惊鸿,指尖抚过她粉裙上的海棠花纹,“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苏惊鸿点头,织云锦在她周身凝成光翼,双生魂的淡蓝光芒与萧玦的引魂印相连,两人同时跃入煞雾迷阵。迷阵中的傀儡虚影果然不堪一击,光翼扫过之处,虚影尽数消散。可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共生阵时,一道黑红剑光突然从雾中袭来,直取萧玦的咽喉——那剑光的招式,竟与萧玦的“墨影剑法”一模一样!
“是我!”萧玦侧身避开,引魂印的光链缠住对方的手腕,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瞳孔骤缩——那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萧玦”,只是瞳孔泛着黑红,周身萦绕着煞气,“你是……我的煞脉分身?”
“得好。”分身的声音与萧玦完全一致,却带着冰冷的煞气,“我是你,也是墨澈先祖的煞脉,更是未来的墨家主脉!”他挥剑再攻,剑招比萧玦更狠辣,“傀儡大人了,只要我杀了你,就能夺走你的正脉血,成为完整的同源血容器!”
“痴心妄想!”苏惊鸿的织云锦光翼化作光刃,劈向分身的剑刃,“他只是把你当棋子!等你杀了萧玦,他会立刻吞噬你的煞脉,彻底掌控玄煞母石!”
分身的动作猛地一顿,黑红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萧玦趁机将主脉血注入光链,淡红光芒顺着分身的手腕渗入他体内:“你我本是同源,你的记忆里,也有我的执念——守护惊鸿,守护下。别被傀儡操控!”
分身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黑红煞气与淡红光芒在他体内反复交织。就在这时,共生阵的方向突然传来傀儡的嘶吼:“废物!连个分身都控制不住!”一道黑红光柱从阵眼射出,击中分身的后背,“给我杀了他!否则,我就引爆你的煞脉!”
“不……”分身的瞳孔彻底变成黑红,他举起剑,却在刺向萧玦的瞬间,突然调转剑尖,刺入自己的心脏,“我……不是棋子……”他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缕淡红的魂识,融入萧玦的引魂印中,“用我的煞脉……净化……傀儡的煞力……”
萧玦握紧引魂印,能清晰感觉到分身的煞脉力量与自己的正脉融合,形成一道红蓝交织的新力量。苏惊鸿扶住他的手臂:“我们快走!分身的牺牲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共生阵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阵纹已完全变成黑红色,玄煞母石悬浮在阵眼中央,完美傀儡站在石下,周身萦绕着浓如墨的煞气。他的身后,站着一道身着青灰绣袍的身影,背对着众人,手中握着一枚绣着“云”字的玉牌,正是苏惊鸿当年送给云绣坊老绣娘的信物!
“张婆婆!”苏惊鸿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云绣坊守护老绣娘们吗?”
青灰身影缓缓转过身,面容依旧是熟悉的慈祥,瞳孔却泛着黑紫:“我的好惊鸿,婆婆当然是来帮你的。”她举起玉牌,玉牌上的“云”字变成黑红,“墨祖煞大人救了我,让我知道,只有跟着傀儡大人,才能让云绣坊永远存在。”
“她被玄煞煞气控制了!”太皇太后的声音从阵外传来,古卷的金光指向张婆婆,“她的魂识被封在玉牌里,只要毁掉玉牌,就能救她!”
“想救她?先过我这关!”傀儡的玄煞母石突然爆发出黑红光芒,共生阵的阵纹开始旋转,“萧玦,你的分身已经死了,现在,主动献出你的正脉血,否则,我就用张婆婆的魂识,献祭给玄煞母石!”
“你敢!”萧玦的引魂印红蓝光芒暴涨,分身的煞脉力量与他的正脉完全融合,“我知道你的弱点!你是墨澈先祖的煞脉衍生,却没有完整的魂识,只能靠玄煞母石支撑——只要净化玄煞母石,你就会彻底消散!”
“那就试试!”傀儡挥手掀起煞浪,直取萧玦,“同源血的秘密,你只知道一半!真正的同源血,不是简单的融合,是‘以正脉为引,煞脉为基’,我要的,是你的正脉本源!”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回合,萧玦的红蓝剑光与傀儡的黑红剑光碰撞,每一次碰撞都引动共生阵剧烈震动。苏惊鸿趁机冲向张婆婆,织云锦的金光缠住她手中的玉牌:“张婆婆,你还记得吗?那年我初学‘凤凰绣’,绣坏了三十块绢布,是你陪着我熬夜练习,我是云绣坊最有赋的传人!”
金光顺着玉牌渗入张婆婆体内,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黑紫瞳孔中浮现出清明:“惊鸿……我的乖孩子……”她突然用力将玉牌塞进苏惊鸿手中,“快毁掉它!别让我再伤害你……”
苏惊鸿咬紧牙关,双生魂的光芒注入玉牌,玉牌瞬间碎裂,黑紫煞气从碎片中涌出,张婆婆的身体软软倒下,被及时赶来的苏若云扶住。“姐姐,我们成功了!墨尘已经毁掉引煞旗,迷阵失效了!”
傀儡见张婆婆被救,彻底被激怒,他将玄煞母石按在自己胸口,黑红煞气顺着他的经脉蔓延,身体竟开始暴涨:“我要与玄煞母石彻底融合!就算是墨渊先祖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就是现在!”墨尘的隐脉剑与萧玦的红蓝剑光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刃,“用双定魂玉激活织云锦的净化之力!”
萧玦将双定魂玉掷向苏惊鸿,苏惊鸿的织云锦金粉光芒暴涨,与定魂玉的阴阳光芒融合,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取傀儡胸口的玄煞母石。“不——”傀儡发出凄厉的嘶吼,玄煞母石在光柱中开始融化,黑红煞气被一点点净化。
就在玄煞母石即将彻底净化时,傀儡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墨澈先祖的残识里,藏着最后的秘密——共生阵的真正作用,不是融合玄煞,是打开墨家祖陵的入口!”他猛地将剩余的煞力注入阵纹,“祖陵里,有比玄煞母石更强的力量!你们永远也赢不了!”
共生阵的阵眼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墨家双脉的符文,尽头泛着淡金光芒——正是墨家祖陵的入口!玄煞母石彻底碎裂,傀儡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却留下一句疯狂的遗言:“祖陵里的‘双脉棺’,会告诉你们一黔…”
众人走到阶梯入口,古卷的金光顺着阶梯延伸,太皇太后的声音带着凝重:“古卷记载,墨家祖陵藏着墨家双脉的终极使命,还迎…玄煞的真正起源。但祖陵里赢双脉禁制’,只有拥有完整同源血的人才能进入,否则会被禁制吞噬。”
萧玦的引魂印突然发出红蓝光芒,与阶梯的符文相互呼应:“我体内有正脉与煞脉融合的同源血,我能进去。”
“我陪你。”苏惊鸿的织云锦金光照亮阶梯,“织云锦能护住我的魂识,而且,绣祖的残识告诉我,祖陵里还有绣祖留下的东西,与双生魂的终极力量有关。”
“我们在外面守着。”墨尘将隐脉剑递给萧玦,“祖陵里若有危险,就用隐脉剑的力量激活符文,我们能感应到。”苏若云则将镇魂珠塞进苏惊鸿手中:“姐姐,一定要心,我和张婆婆在外面等你们。”
萧玦与苏惊鸿顺着阶梯下行,阶梯两侧的符文渐渐亮起,映出他们的身影。祖陵的主墓室很大,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着“双脉共生”四个篆字,正是傀儡提到的“双脉棺”。石棺的旁边,放着一个泛着金光的锦盒,里面铺着半块残破的绣帕,绣着与苏惊鸿织云锦相同的凤凰图腾。
“这是绣祖的‘残魂绣帕’。”苏惊鸿将绣帕取出,织云锦的光芒与绣帕相互呼应,一段记忆涌入她的脑海——绣祖与墨渊、墨澈先祖联手封印玄煞后,留下绣帕与双定魂玉,预言墨家双脉会出现“正煞同源”的传人,彻底净化玄煞本源。
萧玦则走到双脉棺前,引魂印的红蓝光芒注入石棺,石棺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本泛着银白光芒的“双脉手记”。手记的第一页,写着墨家双脉的终极使命:“双脉同源,净化玄煞,守护地脉,生生不息。”
“玄煞的真正起源,是上古地脉异变产生的‘煞灵’,不是生的恶煞。”苏惊鸿的声音带着感慨,绣帕的记忆与手记的内容相互印证,“只要用双脉同源血与双生魂的力量,就能将煞灵转化为纯净的地脉灵力,彻底根除玄煞危机。”
萧玦刚要翻开手记的下一页,祖陵突然剧烈震动,阶梯入口传来墨尘的惊呼:“不好!祖陵的禁制被激活了!有一股陌生的灵力闯入,正在吸收玄煞母石的残煞!”
两人立刻冲出主墓室,只见阶梯入口处站着一道身着墨色斗篷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枚泛着黑紫的晶石,正是玄煞母石的残片!斗篷人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与苏惊鸿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手中握着一枚绣着“兰”字的玉佩——那是苏惊鸿失踪多年的亲妹妹,苏兰!
“妹妹?”苏惊鸿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还活着?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苏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黑紫晶石的光芒在她周身萦绕:“我当然活着。当年若不是你们把我丢在乱葬岗,我也不会被墨祖煞大人所救,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才是绣祖的真正传人,双生魂的另一半,在我身上!”
萧玦的引魂印突然剧烈震动,他能感觉到,苏兰体内确实有双生魂的气息,只是那气息被玄煞煞气污染,变成了黑紫:“你被墨祖煞骗了!双生魂没赢真正传人’之,你和惊鸿本是同源,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完整的力量!”
“骗我?”苏兰举起黑紫晶石,祖陵的禁制突然爆发出黑红光芒,“我已经拿到了玄煞母石的残片,只要吸收完祖陵里的煞力,我就能彻底掌控双生魂,成为新的绣祖!苏惊鸿,萧玦,你们欠我的,今就用你们的命来还!”
祖陵的石壁开始崩塌,双脉棺的光芒越来越弱,玄煞母石残片的黑紫光芒却越来越强。萧玦将苏惊鸿护在身后,引魂印的红蓝光芒与双定魂玉交织:“不管你是谁,想伤害惊鸿,先过我这关!”
苏兰挥动手臂,黑紫煞气化作数道光刃,劈向两人。苏惊鸿的织云锦与绣帕同时爆发出金光,挡住光刃:“妹妹,别再错下去了!墨祖煞只是把你当吸收煞力的容器,等你没用了,他会立刻杀了你!”
“我不会信你的!”苏兰的煞气越来越浓,祖陵的入口已被崩塌的石块堵住,“你们就在这里陪着祖陵一起埋葬吧!我会带着完整的双生魂,成为下的主人!”
萧玦与苏惊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引魂印的红蓝光芒与织云锦的金粉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住崩塌的石块:“我们不会死在这里。而且,我们会带你一起出去,让你知道真相。”
双脉手记突然从萧玦怀中飞出,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开始发光,映出苏兰的过往——她当年并非被遗弃,而是被墨祖煞掳走,故意扭曲她的记忆,让她仇视苏惊鸿。手记的最后一行,写着解开双生魂的方法:“双生同源,以爱为引,净化煞力,共守下。”
“真相……”苏兰的煞气突然停滞,黑紫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在这时,祖陵的顶部突然破开一个大洞,墨尘的隐脉剑光从洞外射入,劈开崩塌的石块:“萧玦,惊鸿,快出来!苏兰姑娘的魂识还能救!”
萧玦抓住机会,将双脉手记的光芒注入苏兰体内:“看看你的记忆!看看当年的真相!”
苏兰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过往的记忆与被扭曲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她手中的黑紫晶石突然掉落,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玄煞残煞从晶石中涌出,将她的身体包裹:“不……我不要……”
萧玦与苏惊鸿同时冲上前,引魂印与织云锦的光芒交织,将苏兰体内的煞力一点点净化。可就在她的黑紫瞳孔即将恢复清明时,祖陵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双脉棺彻底炸开,露出里面的一枚泛着暗红的晶石——那是比玄煞母石更强大的“玄煞本源”,正散发着能吞噬一切的煞气,直取苏兰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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