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并不长,眼前豁然开朗。
并非想象中的亭台楼阁或仙家洞府,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弥漫着淡灰色雾气的荒原。这里的灵气异常浓郁,却带着一种亘古的苍凉与沉寂,与外界截然不同。空气中流动的能量,让凤姝妤体内的灰色灵力自发活跃起来,连识海中沉寂的幻影塔也传来了微弱的共鸣。
“这里就是秘境外围。”云倾月轻声解释,她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指引着方向,“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深处。”
三人一路前行,沿途可见一些残破的古老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与凤姝妤在幻影塔中见过的卜灵一族文字有几分相似,却又有所不同。越往深处,灰色的雾气愈发浓郁,甚至开始隐隐排斥云倾月身上那紫金色的灵力光华,反而对凤姝妤的灰色灵力显得格外“亲和”。
煌诺赤瞳警惕地扫视四周,九尾微微竖起:“这里的法则……很古怪。”
凤姝妤点头,她也感觉到了。这片秘境的空间结构似乎极其脆弱,又异常稳固,一种矛盾的感受。
突然,前方雾气翻涌,一道模糊的、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的虚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身着古朴长袍的老者形象,面容慈祥,眼神却空洞,仿佛只是一段残留的印记。
云倾月停下脚步,对着虚影恭敬一礼:“云氏后人倾月,携友前来,求见前辈。”
那虚影的目光缓缓扫过云倾月,最后定格在凤姝妤身上。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一个苍老而缥缈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混沌……的气息……还迎…熟悉的……塔……”
凤姝妤心中一震,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凤姝妤,机缘巧合得幻影塔认主,然魂魄有缺,修行受阻,特来求教前辈,可知另一魂下落,或补魂之法?”
虚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检索着久远的记忆。
“魂……非遗失……乃……封禁……”
封禁?凤姝妤瞳孔微缩。不是自然缺失或消散,而是被人为封禁?
“何人所为?封于何处?”她急忙追问。
虚影却缓缓摇头,身形开始变得不稳定,声音也更加断续:“看不清……涉及……大因果……卜灵……血裔……唯迎…集齐……碎片……唤醒……塔灵……或可……感知……”
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凤姝妤,望向她识海的方向,那里,墨正在全力融合最后一块碎片。
“快了……就快……完整了……心……‘她’……的……目光……”
话音未落,虚影便如同青烟般消散在雾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云倾月蹙起秀眉,看向凤姝妤,眼中带着询问。
凤姝妤摇头,脸色凝重。又是“她”!魔灵使者临死前也提到过“她”!这个神秘的“她”究竟是谁?是设下归墟大阵的人?还是指使魔灵的主上?亦或是……其他存在?
“看来,关键还是在于幻影塔彻底完整。”煌诺冷静地分析道,“这残魂所言,与我们的猜测吻合。”
凤姝妤压下心中的疑虑,点零头。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墨完成融合。
在云倾月的带领下,他们继续深入。终于,在一片相对稳定的山谷中,找到了一处废弃的祭坛。祭坛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石头垒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中心刻画着一个巨大的、与凤姝妤卦盘有些类似的复杂图案,只是更加古老玄奥。
“这里的气息最为平和,适合闭关。”云倾月道,“我会在外为你护法。”
凤姝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与煌诺走上祭坛。她盘膝坐在图案中心,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识海中的动静。
轰!
完整的幻影塔虚影自她身后浮现,虽然依旧有些虚幻,但那股浩瀚磅礴、内蕴乾坤的气息已然初具雏形!塔身之上,七彩琉璃光华与混沌之气交织流转,墨的身影在塔顶若隐若现,正在进行着最后的融合。
祭坛上的古老图案似乎被这股同源的力量激活,微微亮起,引导着秘境中精纯的灰色能量源源不断地汇入塔身,加速着融合的过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突然,整个秘境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凤姝妤识海深处!
幻影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塔身彻底凝实,一股完整、圆融、仿佛能镇压诸万界的恐怖气息席卷开来!祭坛周围的灰色雾气被瞬间排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成功了!
幻影塔,历经无尽岁月,终于在此刻,重归完整!
凤姝妤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塔的联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紧密程度,仿佛塔即是她,她即是塔。塔内世界山川演化,万物生发,规则进一步完善,“肉肉”欢快地在其中飞舞,吞吐着混沌之气。
然而,就在这成功的喜悦刚刚升起的刹那——
一股冰冷、威严、漠然无比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无视了秘境的隔绝,骤然降临!牢牢地锁定了刚刚完整的幻影塔,以及塔前的凤姝妤!
道法则!
它果然一直在注视着!等待着她触及界限的这一刻!
与此同时,完整后的幻影塔,对那缺失魂魄的感应也骤然变得清晰!凤姝妤猛地抬头,望向某个方向,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感知到了!另一魂的所在!竟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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