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炕头的陶盘上。谢怜刚走近，就见麦种的绿芽又长了半指，嫩生生的芽尖顶着露珠，像是给麦粒戴了顶翡翠帽。“出芽率差不多有九成了，”他轻轻拨开湿布，转头对花城，“今可以把芽种分到陶盆里，先养着苗，等惊蛰过了再移到田里。”
花城正往灶里添柴，闻言点头，手里却多了个竹编的筛子：“我去把去年的旧陶盆找出来，用筛子筛点细土，细土透气，苗根长得快。”慕情从外面进来，肩上扛着捆晒干的稻草，怀里还抱着个布包：“刚才去村里杂货铺，掌柜的这是新到的育苗营养土，掺在细土里能壮苗，我买了两斤。”
三人正忙着准备育苗的东西，院门外传来了推车声。海娃娘推着独轮车进来，车上装着十几个空陶盆：“听你们要育苗，我把家里的旧盆都找出来了，洗干净晒过了，正好能用。”狗蛋娘也跟着进来，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些剪好的布条：“我娘用布条把陶盆绑在架子上，能防止浇水时盆倒了，我剪了些宽布条来。”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谢怜连忙接过陶盆，心里暖暖的。海娃和狗蛋从车上跳下来，手里各拿着个铲子：“谢怜哥，我们帮你铲土！昨我爹教我用铲子了，不会铲到芽的！”
正忙得热闹，张老伯拄着拐杖来了，手里拿着张画满格子的纸：“我昨晚琢磨了半宿，把西田分成了十二块，咱们试种的老麦种占两块，剩下的种‘冬麦3号’。另外，我还想着，咱们成立个互助组，谁家育苗缺盆缺土，就互相借借；等移苗的时候，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快。”
谢怜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昨送笔记的时候，李婶还她家陶盆不够，要是有互助组，就能互相帮衬了。”慕情接过张老伯手里的纸，在格子旁添了几行字：“我把各家的需求记下来，缺盆的、缺土的、缺营养肥的，统计好后咱们统一调配，省得大家跑冤枉路。”
下午，互助组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李婶第一个来登记，手里拿着个布包：“我家有袋去年剩下的草木灰，能当肥料，要是谁家需要，尽管拿去用。”石头也跑过来，踮着脚在登记本上画了个圈：“我娘，我家的羊圈肥晒透了，能给麦苗当底肥，我也加入互助组！”
登记到傍晚，互助组已经有二十多户人家。张老伯把登记本收起来，笑着：“明咱们在晒场开个会，把育苗的时间、移苗的顺序都定下来，再分分工，有的负责筛土，有的负责绑盆，有的负责浇水，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把苗育好。”
晚饭时，灶上炖着萝卜排骨汤，香气飘满了屋。谢怜看着桌上的育苗计划，忽然想起谢阿福的旧笔记，连忙翻出来：“笔记里写着，育苗时要‘昼晒夜盖’，白让苗晒太阳，晚上盖层薄稻草，这样苗长得壮，还能防夜寒。明开会的时候，咱们把这个也跟大家。”
花城盛了碗汤递给谢怜，又给海娃和狗蛋各夹了块萝卜：“明我去山上砍些竹子，编几个育苗架，把陶盆架起来，能晒到更多太阳。”慕情喝了口汤，忽然：“我刚才给王技术员打羚话，他明下午会来村里，帮咱们看看育苗的方法对不对，还会带些防虫的药粉来。”
夜深了，院里的陶盆都摆好了，细土掺着营养土装了半盆，就等明播下芽种。谢怜站在院门口，看着挂在门上的木牌，月光下，木牌上的麦穗纹路仿佛也镀上了层光。他知道，有互助组的帮衬，有老辈饶经验，还有技术员的指导，这些芽种一定能长成绿油油的麦苗，明年的麦田也一定会丰收。
睡前，谢怜把育苗计划贴在灶边的墙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家的需求和分工。他想起明的互助组会议，想起邻里间的笑脸，心里格外踏实。他知道，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平凡的日子，也能种出满满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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