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军回来的第三,林晚晴要请王大姐吃饭。
“这段时间多亏了大姐照顾,”她一边择菜一边,“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陆建军点头:“应该的。我去买条鱼,再买只鸡。”
秀梅也来了,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走路要扶着腰:“我也帮忙。我家还有点腊肉,我拿来。”
三个女人挤在厨房里,热闹得像过年。林晚晴主厨,秀梅打下手,王大姐本来也想帮忙,被她们按在堂屋里坐着。
“今您就等着吃,”林晚晴笑着,“什么活都不许干。”
王大姐拗不过,只好坐着。她怀里抱着闹闹,逗他玩:“闹闹,妈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闹闹伸着手指向厨房:“鱼鱼……鸡鸡……”
“哟,知道的还不少,”王大姐乐了,“是不是馋了?”
厨房里,林晚晴正在处理鱼。鱼是陆建军一早去县城买的,活蹦乱跳。她麻利地刮鳞、去内脏,把鱼片成两半,一半红烧,一半炖汤。
秀梅在切腊肉。腊肉是老家寄来的,熏得黑红黑红的,肥瘦相间。她切得很薄,一片片码在盘子里,像花瓣。
“这刀工可以啊,”林晚晴夸她。
“我娘教的,”秀梅不好意思地,“她腊肉要切薄,炒出来才香。”
鸡炖在砂锅里,已经“咕嘟咕嘟”地冒泡了。林晚晴往里加了红枣、枸杞,汤色渐渐变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陆建军和张大山在院子里支桌子。气热了,在院子里吃饭凉快。他们把两张方桌拼在一起,铺上干净的桌布,摆好碗筷。
老刘也来了,还带了瓶白酒:“今高兴,喝两口!”
菜一道道端上桌:红烧鱼油亮亮的,撒了葱花;腊肉炒蒜苗,红绿相间;鸡汤黄澄澄的,飘着油花;还有清炒白菜、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满满一桌子。
“哟,这么丰盛!”王大姐看着都惊了,“这得费多少功夫?”
“不费功夫,”林晚晴给她盛了碗鸡汤,“您这段时间帮了我们那么多,一顿饭算什么。”
大家围坐在一起。陆建军先举起酒杯:“刘班长,王大姐,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照顾晚晴和秀梅。我敬你们!”
“这些干啥,”老刘也举起杯,“咱们是邻居,互相照应该的。”
王大姐眼圈有点红:“看到你们都好好的,我就高兴。你们不知道,你们走那些,晚晴和秀梅……”
“大姐,”林晚晴打断她,“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对,对,”王大姐擦擦眼睛,“现在好了,团圆了,该高兴!”
大家动筷子。红烧鱼入味,腊肉咸香,鸡汤鲜美,每一样都好吃。
闹闹也上桌了。他现在能自己用勺子吃饭,虽然撒得到处都是,可林晚晴不拦他,让他自己折腾。
“闹闹真能干,”王大姐给他夹了块鱼肉,“来,吃鱼,聪明。”
家伙用勺子舀起鱼肉,颤颤巍巍地往嘴里送,虽然掉了一半,可还是吃到了,高忻直晃脚。
秀梅胃口不好,只喝零汤。张大山给她夹了块鸡肉:“多吃点,你现在是两个人。”
“吃不下,”秀梅摇头,“最近老恶心。”
“那也得吃,”王大姐,“为了孩子,硬塞也得塞点。”
秀梅这才勉强吃零。
饭吃到一半,铁蛋和秀秀也来了。他们是闻着香味来的,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来来来,一起吃!”林晚晴招呼他们。
两个孩子也不客气,上桌就吃。铁蛋爱吃鱼,秀秀爱吃鸡蛋,吃得嘴油汪汪的。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王大姐笑着给他们擦嘴,“看你们这吃相,跟饿了好几似的。”
“婶婶做的饭好吃!”铁蛋含糊不清地。
“那以后常来,”林晚晴给他夹菜,“婶婶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最后菜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有些微醺。
老刘话多了起来:“建军啊,你们这次任务……不容易吧?”
陆建军点点头:“是不容易,可都挺过来了。多亏了平时的训练,也多亏了……家里有热。”
这话得大家都沉默了。是啊,家里有热,这是支撑他们完成任务的最大动力。
王大姐忽然:“你们这些当兵的,在外头拼命;我们这些当家属的,在家里担心。都不容易。可咱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大姐得对,”林晚晴握住秀梅的手,“咱们这些军嫂,就得抱团取暖。”
“对!”秀梅用力点头,“以后咱们更要常聚,常来往。”
夜深了,老刘喝多了,被王大姐扶着回去了。铁蛋和秀秀也回家了。院子里只剩下两家人。
陆建军和张大山收拾碗筷,林晚晴和秀梅坐在院子里乘凉。
“今真高兴,”秀梅轻声,“好像……这段时间的担心,都散了。”
“嗯,”林晚晴抬头看着上的星星,“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闹闹已经困了,趴在爸爸肩上打哈欠。陆建军抱着他,对林晚晴:“回屋吧,孩子困了。”
“嗯。”
两家人各自回家。月光下,两个院安静而温暖。
林晚晴给儿子洗完澡,哄他睡着。陆建军洗漱完,上炕躺下。
“今这顿饭,吃得值,”他,“看到大家都好好的,真好。”
“嗯,”林晚晴靠在他怀里,“以后咱们常请大姐吃饭,常聚。”
“好。”
窗外,星星一闪一闪的。
院子里,桌子已经收起来了,可饭材余香还在,笑声的余温还在,情谊的余韵还在。
而这,就是日子最美好的样子——有饭同吃,有难同当,有喜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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