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话，张宁原本对沈砚这种混综艺的演员没什么好感，可看到陆阳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凑近了些，然后就开始好奇了。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演员请就位》中沈砚表演的《烈日灼心》死刑片段剪辑。
陆阳已经在看第二遍了，正好张宁也可以从头看看沈砚的表演。
一开始，画面中的沈砚躺在行刑床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然抽离。随着“注射”开始，他的表演层层递进，肌肉无法自控的微颤，瞳孔里对生命最后的眷恋和恐惧，听到孩子消息时那微弱到极致却又真实存在的情绪波澜，直至最后归于死寂的空洞……
全程没有一句台词，沈砚只靠面部表情和眼神的细微变化，就将一个人走向死亡的复杂心理过程演绎得惊心动魄。
张宁原本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收紧了。他是资深制片人，看过无数演员的表演，好的坏的都见过，但像沈砚一样具有如此强大冲击力和感染力的表演，尤其是在一个年轻演员身上，实属罕见。
这已经不是停留在“演得像”的层面上了，而是真正触摸到了角色的灵魂。
紧接着，是沈砚即兴表演的片段。一个是得知绝症的父亲强颜欢笑，另一个是卧底在极限时间传递警告。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沈砚在几十秒内迅速切换，情绪饱满，细节精准，台词清晰有力，展现出了可怕的爆发力和控制力。
尤其是第二个卧底片段，那种时间压迫下的紧张、对亲人安危的极致担忧，以及最后强行切断联系的决绝和痛苦，被沈砚演绎得淋漓尽致。
视频结束。
包间里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陆阳率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发现宝藏的兴奋。
“这个演员……叫什么？”
“沈砚。中戏的。”
王佩赶紧回答，她也看出了陆阳的极大兴趣，“之前拍过几部戏，但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播。最近刚拍完一部网剧蕉白夜追凶》，还没上映，好像又接了一部古偶，也是网剧，不知道进度如何了。他在《演员2》这个节目里表现非常突出，得到了尔东升导演的高度评价。”
“沈砚……”陆阳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他身上有股劲儿……你看他演死刑犯那种极致的绝望和空洞，演警察那种疲惫下的锐利，还有即兴时那种带着痞气的爆发力……这种复杂性和可塑性，太难得了。”
张宁此刻也收起了最初的偏见，作为制片人，他更看重的是演员的性价比和与角色的契合度。
“这个伙子的演技绝对是这个。”张宁竖起了大拇指，“关键是，你看他即兴表演时那种带点混不吝的感觉，是不是和裴纶那种表面懒散、心思缜密、关键时刻又能豁得出去的劲儿，有几分神似？”
“对！就是这个！”陆阳猛地一拍大腿，激动起来，“裴纶不是单纯的搞笑担当，他得有底色，有锦衣卫的狠辣和无奈，又得有人物的狡黠和义气。沈砚的表演里，有这种层次。他能沉下去，也能放得开。而且他年轻，形象符合，有股子硬朗之气，不是那种软绵绵的生。”
陆阳越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砚穿上飞鱼服的样子，“我之前总觉得那些演员要么太油，要么太板，就是差了这么一股劲儿！这个沈砚，简直就是为裴纶量身定做的。”
张宁也被陆阳的情绪感染了，但他毕竟更稳重，“先别急。综艺表现好，不代表进组也能稳定发挥，很多综艺都有剧本，我觉得最好先试镜，看看他的成色，还得确认他的档期和片酬。”
陆阳微微点头，然后看向王佩，“尽快联系他的经纪人过来试镜，只要他和综艺里面的表现差不多，我们就用他。至于片酬，只要不离谱，都可以谈。”
陆阳和张宁都很激动，王佩反而有些欲言又止，张宁立刻发现了王佩的异样，问道，“王姐，怎么了？”
“你们平时不上网吗？不知道沈砚的外号？”
“外号？”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倒不是不上网，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裴纶的角色发愁，还真顾不上上网冲浪……
陆阳是一个不喜欢绕弯子的人，“王姐，有什么话不妨直。”
王佩叹了口气，“沈砚有个外号，叫内娱扫把星，或者沈衰神。”
“啊？”
陆阳和张宁都懵了，这个外号……貌似不太好听啊。
等王佩把沈砚的事迹都讲了一遍之后，两人更懵逼了，真不愧是扫把星啊，只要他参演的项目，就没有不出事的……
之前那些就不了，沈砚参加《演员2》，先后就有三个演员被爆黑料塌房了，参演《白夜追凶》，前任制片人直接进去踩缝纫机了，这个能力……真挺恐怖的。
看见两饶表情，王佩才继续道，“所以即便沈砚的演技和热度都还不错，我也没想过推荐他……”
张宁沉默了，作为制片人，他肯定要考虑剧组爆出负面舆论的情况，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主演和大配，只要有一个出问题，大部分素材就都不能用了。
重拍又要花一大笔钱，观众还不一定买账……
陆阳沉思片刻，还是一拍大腿，“不怕！几个主演我都了解，人品方面都很硬，应该不会出问题。只要沈砚的人品好，我们还是优先找他过来。”
张宁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我们都不认识沈砚，听都没听过，怎么确认他的人品好坏？”
陆阳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闪，“尔导！你们还记得吗？点评的时候尔导很欣赏沈砚，而且尔导看人极准，有他把关，基本没问题。这样，张宁，你找个机会，先给尔导打个电话，就以闲聊的名义，打听一下这个沈砚的情况，听听尔导的评价。如果尔导那边认可，我们再正式接触！”
“好！我这就去办！”
张宁思忖片刻，还是点了头。他知道，陆阳这是打定主意要用沈砚了，既然如此，还是打听清楚比较好。
几后，正在北京家中休息，思考下一步规划的沈砚，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林薇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有些颤抖，“沈！你猜谁找我们了？”
沈砚被林薇的情绪感染，坐直了身体，“薇姐，冷静点，谁啊？”
“是陆阳导演！《绣春刀2》！他们想让你去试镜裴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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