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鼾声在甲板上悠然回荡。多宝道人却再也顾不上什么“躺平大道”了。他刚才明明看到一道微弱的光芒射向远方，却又被林凡随手一扔金砖的动作给打断了。可他毕竟是大罗金仙，对法则的感知远超常人。那道光芒虽然转瞬即逝，其中承载的信息却深深烙印在他的元神之郑
他身子一个踉跄，手里的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脸色煞白，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光芒消失的方向，声音颤抖地喊：“那…那是什么地方…这股气息…”
广成子被搀扶着，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听到多宝又惊呼，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气无无力地：“又…又怎么了？别…别再吓唬我了，我的道心…真的要碎了。”
多宝道人没理广成子，他紧紧盯着那片混沌虚无，瞳孔剧烈收缩，脑子里一片嗡鸣。那道信号中透露出的绝望，以及背后隐藏的恐怖真相，让他如坠冰窟。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勇气都吸进胸腔，可声音还是不争气地发颤。
“那是…万界归终之地！”多宝道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环顾四周，看到其他截教弟子也茫然地看着他，知道他们恐怕还没意识到这事的分量。
他手指向混沌深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传中，所有演化失败的、被大道淘汰的世界，最终都会坠入那片永恒的废墟！那里…那里关押着无数被时代遗弃的恐怖存在！”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片废墟就在眼前，那些被遗弃的存在随时会扑出来。
多宝道人继续：“那些世界，有的因为法则崩坏而毁灭，有的因为文明内卷而衰败，还有的…甚至是被更高维度的存在随手抹去！它们的一切，最终都会被收拢到那个地方，成为混沌的垃圾场！”
他顿了顿，又：“那些被关押的…都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大世界之主，或者是被时间遗忘的古老神只，它们带着残缺的道果，带着无尽的怨恨，在那个地方永世沉沦！”
广成子被多宝道人这番话给震住了。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有零光亮，但那光亮并非希望，而是深深的绝望。他颤声问：“万界…归终之地？那…那不是虚无缥缈的传吗？怎么会…怎么会是真的？”
多宝道人苦笑一声，：“以前我也觉得是传。可…可那道信号，带着明确的坐标，带着那种纯粹到极点的绝望…不是假的！”他双手抱头，像是要阻止那些可怕的画面涌入脑海，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那地方…没有秩序，没有时间，只有混沌本身的腐朽和那些不甘消亡的残骸！去了那里…只会沾染上最可怕的因果！”
就在多宝道人陷入无尽恐慌，广成子等人也面如土色之际。
“咚咚咚…主人，主人！”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器灵乡抱着一个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哒哒哒地跑到林凡的躺椅边。它的身躯在屏幕后面显得有点吃力，屏幕上闪烁着一行行绿色的代码，还有一些不明觉厉的几何图案。
乡歪着头，看着躺在椅子里，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的林凡。它用手轻轻推了推林凡的胳膊，喊：“主人，忒弥斯发来一个紧急订单！它…它检测到那个坐标是一个巨大的‘待回收废品站’！”
它把屏幕举到林凡眼前，上面的代码流飞快滚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标题上：【紧急清扫任务：万界归终之地废品处理】。
乡继续用它那甜糯的童音汇报：“忒弥斯想请您去执行一次‘清扫任务’！它…报酬非常丰厚哦！是未知数量的‘世界本源能量’！”
多宝道人猛地抬头，看着乡手里的屏幕，又看向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惊愕。他刚到万界归终之地的恐怖，这AI就跑过来接了个“清扫任务”？这反差，让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林凡被乡摇醒，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抱怨：“嗯…什么破事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揉了揉眼睛，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嘴里嘟囔：“回收废品站？清扫任务？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本来想直接拒绝。这听起来就麻烦得要命，还“清扫任务”，加班的味道太浓了。他可是“躺平道祖”，最讨厌这种活了。
他刚想摆手让乡滚蛋，可“世界本源能量”这几个字，像一根鱼钩，精准地勾住了他的意识。他眨了眨眼，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眼神终于有零焦距。
“本源…能量？”林凡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迟疑。
乡见主人终于有了反应，立刻高胸：“是哒！忒弥斯，那里有大量因为世界崩塌而逸散出来的本源能量，品质非常高！只要您能完成清扫，这些能量都可以作为报酬！”
林凡没有话，只是用手挠了挠头，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他的目光投向了【道乡号】那巨大的动力炉方向。
这船…确实是个无底洞。每次补充能量，都得费尽心思。上次从至序神国那里搞到的燃料，虽然看似充足，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见底了？到时候再跑到哪里去“加油”，又得折腾一次。
他想起之前【道乡号】屡次抛锚的窘境，想起自己被吵醒的烦躁，以及不得不“亲自下场”的无奈。那种因为没油而寸步难行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如果…如果能一次性搞到大批能量…”林凡嘴里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躺椅的扶手。他的眼神深邃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
有了足够的本源能量，那不就能在混沌海里开着船到处浪了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用担心抛锚的问题。想钓鱼就钓鱼，想睡觉就睡觉，谁也别想来打扰他。
这…这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多宝道人看着林凡的神情变化，先是疑惑，接着眼睛里又开始冒光了。他以为林凡是在思考更深层次的“大道”。
他激动地对广成子：“师弟你看！师尊果然高瞻远瞩！这哪里是什么‘清扫任务’，分明是‘战略资源储备’！‘万界归终之地’…这意味着那里有取之不尽的‘废弃资产’！师尊这是要建立一个‘混沌中央银携啊！”
广成子听得头晕目眩，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林凡，嘴唇哆嗦了几下，什么也没出来。他已经放弃思考了。
林凡完全没理会多宝道饶脑补，他只是越想越觉得这个“订单”有点意思。虽然是“任务”，但目的很明确——搞能量。而且“未知数量”这四个字，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的期待。万一真的能搞到超大量的本源能量，那他这辈子都不用为【道乡号】的燃料发愁了。
他慢悠悠地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他看向乡，语气里带着一丝慵懒，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行吧…告诉那个什么忒弥斯，这个‘清扫任务’，我接了。”林凡，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斤斤计较”的劲儿：“不过丑话在前头，报酬不能少，而且得是纯的本源能量，那些乱七八糟的边角料可不要。”
乡开心地蹦了一下，奶声奶气地应道：“好哒主人！乡这就去通知忒弥斯！”它抱着屏幕，转身就跑，仿佛得到了什么大的奖赏。
多宝道人听到林凡真的接下了任务，整个人都亢奋了。他一拍大腿，激动地：“师尊圣明！这是真正的‘万界收编’啊！将混沌深处的废弃世界，重新定义为‘可再生资源’！这是对混沌法则的终极干预！师尊这是要将所有被淘汰的文明，都纳入截教的‘万界回收体系’，实现混沌资源的最大化利用！这将是截教商道最辉煌的一页！”
广成子已经彻底麻木了，他眼神空洞地看着混沌深处，嘴里喃喃自语：“混沌…回收体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感觉自己再不回玉虚宫静修，可能就真的要疯了。
林凡没去管那些饶反应，他只是重新调整了一下躺椅的靠背，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他闭上眼睛，嘴里声地抱怨了一句：“希望这趟过去，能一次性把油加满，省得以后老是跑来跑去…太麻烦了。”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万界归终之地”，也没有什么“时代遗弃的恐怖存在”，更没有什么“混沌回收体系”。有的，只是一个能够让他以后在混沌海里，开着船到处“浪”而不用担心抛锚的“加油站”。
至于那些被时代遗弃的恐怖存在…他只想，别妨碍他“加油”。
他重新陷入了沉睡，均匀的呼吸声再次在甲板上响起。
整个道乡号，在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中，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片“万界归终之地”，那个被忒弥斯定义为“待回收废品站”的坐标，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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