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警笛声如同海市蜃楼,在耳边短暂回荡后,便消失在城市的喧嚣里,只留下更深沉的寂静和失落。嘟嘟望着声音消失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燃起火焰。方向没有错,目标就在前方,只是道路比想象的更加曲折。
色愈发阴沉,乌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和猫妈妈离开那相似的、湿冷的土腥气。风又开始呼啸,预示着另一场暴雨的来临。
“咪呜……”白最先受不住寒冷,细弱的叫声带着颤抖,紧紧贴着狸花取暖。三花妹也冷得缩成一团,漂亮的三色皮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橘和黑虽然强壮些,但也被这糟糕的气和连续奔波的疲惫折磨得无精打采。
必须立刻找到避雨的地方!狸花焦急地环顾四周。它们此刻身处一条狭窄的后巷,两边是高耸的、光滑的墙壁,几乎没有可以容身的遮蔽物。
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运用警犬的搜索本能,仔细分析着空气中的信息。除了雨前的气息,它还捕捉到了一丝……人类食物的微弱残香,以及一种类似于“家”的、混合着木材和油漆的陈旧气味。
它顺着气味引导弟妹们向前摸索,在一个堆满废弃建材的角落后面,发现了一个的、半开放的洞口,像是一个老旧车库的通风口或者宠物通道,被杂物半掩着。
就是这里了!
它率先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相对干燥、堆满旧纸箱和帆布的空间,虽然布满灰尘,但足以遮挡风雨。它发出召唤的叫声,弟妹们立刻鱼贯而入,挤进了这个临时的避难所。
几乎就在它们刚刚安顿好的瞬间,外面“哗啦”一声,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和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狂风卷着雨水试图从洞口灌入,但被杂物有效阻挡了。
安全了。至少暂时是。
猫们挤在相对干燥的帆布上,听着外面恐怖的雨声,依旧心有余悸。寒冷和饥饿是此刻更现实的敌人。它们带出来的那点从老鼠身上获取的能量,早已消耗殆尽。
橘饿得开始啃咬一个空纸箱的边缘,发出“咔嚓咔嚓”的噪音。黑则对帆布上一个破洞产生了兴趣,试图把爪子伸进去探索。白和三花妹依偎在嘟嘟身边,用体温互相取暖,但饥饿让它们的身体微微发抖。
狸花看着它们,心中酸楚。它第一次狩猎的成功带有极大的运气成分,而且猎物也早已吃完。在这暴雨之夜,它不可能再外出寻找食物。
一种无力感再次袭来。它拥有智慧和决心,却无法变出食物,无法驱散寒冷。
就在这时,它注意到白的状况有些不对。它比平时更加安静,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身体的热度似乎比正常体温要高一些。嘟嘟担忧地凑过去,用鼻子碰了碰白的额头,触感有些异常的热。
白生病了!
这个认知让狸花的心猛地揪紧。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一场病对体弱的白来都可能是致命的。
它必须做点什么。它回忆起前世,在恶劣环境中,精神和意志力有时比物质更重要。它模仿着猫妈妈安抚幼崽的方式,将弟妹们尽可能多地聚拢在自己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圈住它们,尤其是将白护在最中间。
然后,它开始用一种低沉、平稳、富有节奏的呼噜声,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它不是在为自己放松,而是在试图为弟妹们创造一个安全的精神港湾。
它那沉稳的呼噜声和它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仿佛具有穿透力。躁动的橘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啃纸箱。探索的黑也缩回了爪子,靠了过来。三花妹紧紧依偎着它。连似乎有些发烧的白,在它的呼噜声和温暖的包围下,呼吸也似乎平稳了一些。
它们听不懂复杂的情节,但它们能感受到哥哥传递过来的那种“我们在一起,就能度过难关”的信念。
外面的暴雨依旧肆虐,但在这个的、肮脏的避难所里,一种无形的、名为“家”的温暖,在艰难地维系着。
狸花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亮之后,它们必须继续前进,必须找到稳定的食物,必须为白找到真正的安全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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