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第三，十六强赛，星耀城对霜凛城。
场地是冰原地形，到处是白茫茫的雪地和裸露的黑色岩石。气温模拟零下二十度，机甲的关节活动会变慢，能量消耗会增加。
开场按计划，陆北辰和林枫当诱饵，主动冲向霜凛城的阵型。
霜凛城果然上钩，三台高速机甲立刻围了上来，两台重装机甲在远处用冰霜炮封锁走位。
“散开！”林枫在频道里喊。
两人朝不同方向跑。陆北辰往左，林枫往右。三台高速机甲分开了，两台追陆北辰，一台追林枫。
陆北辰的备用机在雪地上疾驰，推进器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在白色背景下很显眼。后面两台霜凛城机甲紧追不舍，捕网一发接一发。
他不断变向，在岩石间穿梭。但冰面很滑，有一次急转弯时，机甲左腿打滑，动作慢了一拍。
就这一拍，一张捕网罩了上来。虽然没完全缠住，但网绳挂在了机甲右臂上，影响了能量刀的动作。
下一秒，一发冰霜炮打在右肩上。低温能量瞬间冻结了肩部装甲，传动数据开始报警。
“陆北辰，你那边怎么样？”林枫的声音。
“右肩冻住了。”陆北辰，“还能动，但慢了。”
“撑住，我们马上过来。”
但苏妍他们那边也被缠住了。霜凛城的两台重装机甲很聪明，没有全部去追诱饵，留了一台拖住星耀城的其他人。
陆北辰看了眼地图。他现在在场地边缘，周围有几块巨大的岩石。可以暂时躲一下。
他操控机甲躲到一块岩石后面。追兵很快赶到，但不敢直接冲过来——岩石后面可能有埋伏。
陆北辰趁机检查机甲状态。右肩关节的冻结程度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动作延迟零点三秒。这在高速战斗中很致命。
得修。
但现在在战场上，没时间，也没工具。
他看了眼岩石后面的缝隙。很窄，但机甲侧着身子能挤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但能暂时躲开直接攻击。
“我需要两分钟。”他在频道里。
“我们尽量拖。”林枫回答。
陆北辰操控机甲挤进岩缝。里面确实窄，机甲几乎是被卡住的。但这样也有好处——外面的敌人打不进来。
他从驾驶舱里爬出来，跳到地上。冰面很滑，他差点摔倒。站稳后，他打开机甲右肩的维修盖板。
里面结了一层冰霜。液压管路和传动杆都被冻住了，表面覆盖着白色的冰晶。
得先化冰。
陆北辰看了眼机甲的能量读数。还剩百分之三十五。他用不了太多。
他启动机甲自带的加热系统，把能量导向右肩。热风从内部吹出，冰霜开始融化，水滴下来，落在冰面上又迅速冻结。
但这个过程很慢。照这个速度，完全化冰至少需要五分钟。
外面传来爆炸声。霜凛城的机甲在轰击岩石，想把他逼出来。
“陆北辰，快点！”张凯在频道里喊，“我们这边快撑不住了！”
陆北辰咬咬牙，做了个冒险的决定。他调出机甲的能量回路图，找到右肩加热系统的节点，手动提高能量输出。
热量瞬间增大。冰霜融化的速度加快了，但机甲的总能量在快速下降：百分之三十，二十八，二十五……
同时，过载的加热系统开始报警。如果温度太高，可能会损坏内部的精密零件。
但没时间了。
冰霜终于全部化开。液压管路露了出来，有些地方已经变形了。传动改表面也有轻微损伤。
陆北辰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型焊接器——这是维修师的标配，平时用来焊接零件，现在用来应急修复变形部位。
他打开焊接器，蓝色的电弧在黑暗中亮起。先修复液压管路的凹陷处，用高温把金属重新塑形。然后检查传动改连接点，发现有颗螺栓松了，拧紧。
外面，爆炸声越来越近。岩石在震动，碎冰从头顶掉下来。
“陆北辰，他们要用重武器了！”苏妍喊。
陆北辰看了眼能量：百分之十八。够用一次全力冲锋，但不够持续战斗。
他爬回驾驶舱，启动系统。右肩的数据还在报警，但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黄色。能动，但不够灵活。
“我好了。”他。
“冲出来！”林枫喊，“我们在你三点钟方向，三十米。”
陆北辰操控机甲从岩缝里挤出来。刚一露头，就看到一台霜凛城的高速机甲正举着能量枪瞄准。
他立刻向左翻滚。子弹打在刚才的位置，冰面炸开一个坑。
同时，林枫的机甲从侧面冲过来，一刀劈向那台高速机甲。对方急忙格挡，两把能量刀撞在一起。
陆北辰趁机操控机甲站起来，冲向林枫指示的方向。右肩还是有点卡，动作不够流畅，但至少能动了。
跑出二十米，看到苏妍他们正在和霜凛城的两台重装机甲缠斗。张凯的机甲已经受伤了，左腿一瘸一拐的。
“陆北辰，你拖住左边那台！”林枫喊，“我们集火右边！”
陆北辰冲向左边那台重装机甲。对方立刻转身，冰霜炮开始充能。
但陆北辰这次没躲。他直线冲锋，在炮口亮起的瞬间突然下蹲，机甲几乎贴着冰面滑过去。冰霜炮的能量束从他头顶飞过。
同时，他的能量刀刺向重装机甲的左腿关节——那里装甲相对薄。
刀尖切入，但没完全穿透。重装机甲的反击来了，巨大的金属拳头砸下来。
陆北辰举臂格挡。哐的一声，整个驾驶舱都在震动。备用机的装甲太薄，这一下让左臂的传动数据直接飙红。
但他没退。刀还插在对方腿上，他用力一撬。
咔嚓。
关节连接处被撬开了。重装机甲左腿一软，单膝跪地。
但陆北辰的机甲也到了极限。左臂完全不能动了，右肩又开始报警。能量只剩百分之十。
“陆北辰，退！”苏妍喊。
他操控机甲后退。重装机甲还想追，但腿伤了，追不上。
另一边，林枫他们成功击毁了另一台重装机甲。现在场上变成四对三——星耀城四台机甲都有伤，霜凛城三台高速机甲状态还校
但霜凛城的阵型已经乱了。三台高速机甲开始后撤，想重新组织。
“别让他们汇合！”林枫喊。
星耀城的四台机甲追上去。虽然都有伤，但气势上来了。
接下来的战斗变成了追逐战。霜凛城想跑，星耀城紧追不放。在冰原上，受赡机甲跑不过完好的，距离在慢慢拉近。
最后五分钟，星耀城终于追上了。一场混战。
陆北辰的机甲已经快不行了。能量只剩百分之五，左臂废了，右肩也快撑不住了。但他还是冲了上去，用最后一点能量，撞向一台高速机甲。
那台机甲没想到他会这么打，被撞得失去平衡。苏妍趁机一刀，解决了它。
场上变成四对二。
剩下的两台霜凛城机甲还想挣扎，但在林枫、张凯、赵勇的围攻下，很快也倒下了。
比赛结束。
星耀城胜。
准备区里，没人欢呼。所有人都看着屏幕，看着场地上那几台冒着烟的机甲。
陆北辰从驾驶舱里爬出来，腿一软，跪在冰面上。王健和另一个维修师跑过来扶起他。
“你没事吧？”王健问。
“没事。”陆北辰，声音哑得厉害。
林枫也从机甲里出来，走过来，看着他。
“刚才那维修，”林枫，“怎么做到的？”
“加热，焊接，拧螺栓。”陆北辰简单。
“在战场上？”
“嗯。”
林枫没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休息室的路上，陆北辰感觉右肩在隐隐作痛。不是机甲的痛，是自己的肩膀。刚才的过载操作，对身体的负荷很大。
但赢了。
进八强了。
休息室里，刘教官看着所有人，看了很久，然后：“我们进八强了。”
还是那句话，但每次出来，分量都不一样。
“明休整一。”刘教官，“后，四分之一决赛。”
他顿了顿：“对手是……龙城。”
会议室里安静了。
龙城。
东道主。
最强队。
“终于还是碰上了。”林枫。
“嗯。”刘教官点头，“迟早的事。早打晚打，都得打。”
他看向陆北辰：“你的机甲……”
“得大修。”陆北辰，“左臂传动要换，右肩关节要整体更换，胸部装甲也得补。至少需要两。”
“来不及。”刘教官，“后就比赛。”
“那怎么办？”张凯问。
陆北辰想了想：“用标准机吧。那台应该修好了。”
“但标准机没改装过，性能还不如备用机。”王健。
“总比没有好。”陆北辰。
散会后，陆北辰去了维修区。那台标准机确实修好了，停在角落里。他走过去，摸了摸冰凉的装甲。
性能不如备用机，但至少是完好的。
他打开驾驶舱，坐进去。启动系统，同步率测试：85%。
还可以。
他坐在驾驶舱里，闭上眼睛。
脑子里回放今的战斗。那些冰霜，那些捕网，那些爆炸。
还有右肩的维修。在岩缝里，时间紧迫，工具简陋。
但修好了。
赢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龙城的夜晚又来了。灯光一片片亮起。
后。
龙城。
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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