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婵的话语清晰而冷静，如同山涧清泉，试图浇熄顾元眼中燃烧着的警惕与杀意。
看着顾元依旧并未因此放松的紧绷身躯，对方继续道：
“你若还不相信的话，那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身为命运掌控者，我从不轻易许下承诺。”
“一言一行，皆与自身命运轨迹相连，妄语与背信，其中所带来的因果反噬，远超你的想象。”
司昭婵微微抬起下颌，一双仿佛能映照命运长河的眸子，直视顾元：“况且，将你的消息泄露出去，于我而言，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反而会为此，平白树立一个你这样强大的敌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非我所为，更非我所愿。”
顾元周身的杀意缓缓退去，但眼神中的审视却丝毫未减。
心中消化着神秘女子话语中的信息。
命运之道的反噬，他虽未亲身体会，但却有迹可循，对方身为命运掌控者，确实没必要在此事上欺骗他；
除非此人有着更大的图谋！
“既然如今你我双方坦诚相待，我选择帮你隐藏身份，保守秘密……那你是不是也要听听我的条件？”
“呵！你还有条件！？”
顾元再次开口质问，声音低沉。
“当然！”
司昭婵轻笑一声，道：“人皇的剑道传承，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其中的诱惑！”
顾元眉头一皱，本能地想要一口回绝。
但话到嘴边，他又强行压了下去。
对方既然已经窥破部分秘密，并以种族安危相挟，强硬拒绝绝非上策。
顾元需要权衡其中的利弊。
“你也修炼剑道？” 顾元反问，带着一丝探究。
他并未从女子身上感受到纯粹的剑意。
司昭婵微微摇头，雪白的长发随之轻动：“我虽不修剑道……”
她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对至高力量的敬仰与追寻：“可人皇何许人也？那是曾立于万族之巅，震压万族的至高存在！祂的道，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亦蕴含无上智慧与规则至理，自当有可取之处。”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若能参悟一二，于我命运之道的修行，或许亦能触类旁通，窥见更多的命运之妙。”
顾元闻言，面露了然。果然，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追求的早已不仅仅是单一力量的强大，而是对宇宙本源规则的更深层次理解。
人皇完整的剑道传承，作为曾经登临绝巅的道法，哪怕超凡修士并非专修蠢，其价值依旧足以让任何万族生灵，为之动心。
沉默片刻。
“你想参悟完整的《无字剑谱》……”
顾元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剑，直视司昭婵：“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
司昭婵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顾元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然而随即，却见顾元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必须以自身命运圣道，立下道誓言！”
顾元一字一句。
“发誓绝不向任何人，包括千蕊宝阁、以及你背后的花族，泄露我的身份秘密，以及我背后出身种族的一切信息……若有违背，愿受道反噬，命运崩殂，圣道永锢！”
顾元紧紧盯着司昭婵，观察着她最细微的反应。
道誓言，对于修炼圣力，参悟圣道规则，触摸到“道”的圣境强者而言，绝非儿戏。
它直接关联修士的心境与道途，一旦立下，便如同在冥冥道之中，立下誓言契约。
违背誓言者，轻则心境受损，滋生心魔，修炼停滞不前；
重则道降罚，引动自身圣道规则紊乱，圣域崩塌，甚至直接道消身殒！
这对于追求至高大道，尤其是精擅推演命运、更忌因果纠缠的司昭婵而言，约束力极强。
见顾元提出如此严苛的条件，司昭婵不禁陷入一阵沉思……
纤长如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身前轻轻点动，仿佛在拨动着无形的命运丝线，推演着此中利弊。
而司昭婵并不知道，顾元心中实则另有考量。
重现昔年剑道辉煌，本就是他目标之一；
给予对方完整的《无字剑谱》观摩参悟，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传播与印证。
用一次无关紧要的观摩机会，换取一位命运掌控者，以立下道誓言作为担保，尤其是关乎种族存亡的保密；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无异于空手套白狼，并且增加一份强力的保险！
而另一边，本就未曾打算与顾元彻底撕破脸皮；
且对人皇传承抱有极大兴趣的司昭婵而言，一个道誓言，虽然约束力强，但换取参悟完整至高剑道的机会；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笔绝不会亏本的交易。
相比于可能获得的感悟与突破，一个誓言的约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代价。
片刻的权衡后，司昭婵抬起眼眸，看向顾元，缓缓点头：“可以。”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抬起右手，神色庄重，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地之间，带着一种与道共鸣的奇异韵律：
“我，司昭婵，在此以自身命运圣道立誓……”
誓言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重复了顾元的要求，严谨而完整。
“……如有违背此誓，甘受道反噬，圣道崩毁，永无寸进！”
嗡——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虚空之中仿佛有无形的雷霆炸响！
一股肉眼不可见、冥冥之中的道气机，似乎在这一刻降临于此；
对此，司昭婵更能清晰地感受到。
道誓言，成立！
见此一幕的顾元，原本紧绷的心神，终于得以放松些许。
有晾誓言的约束，至少在保密这一点上，顾元可以暂时信任眼前，这位名疆司昭婵’的花族女子。
“这是我总结的剑一笔记，比剑灵族的剑谱神山，更加全面。”
接下来，顾元将手中的剑道笔记，连同先前的那副花纹面具，一同抛给司昭婵。
“就此别过！”
罢，顾元认准一个方向，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外飞去。
（稍后下午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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