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匿名信风波与紧急应对
吴技术员考察后的几,柳河生产大队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春耕生产按部就班地进行,试验田的麦苗依旧长势惊人,绿得晃眼,成为队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也成了社员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李叶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吴技术员临走时那充满探究和疑惑的眼神,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每依旧兢兢业业地“照料”试验田,记录着“数据”,内心却焦灼万分,苦思冥想应对抽穗后取样分析的对策。
他尝试着在空间里模拟试验田的环境,用稀释程度不同的灵泉水浇灌麦子,观察其长势和最终麦粒的品质差异,希望能找到一种既能保持一定优势、又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的“安全阈值”。但这需要时间,而时间,恰恰是他最缺少的东西。
就在他全力应对吴技术员可能带来的后续麻烦时,一场更加凶猛、来自完全不同方向的风暴,已悄然酝酿成形,并朝着他猝不及防地猛扑过来。
这下午,色阴沉,乌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李建国干事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到了公社开会。
傍晚时分,李建国回来了。但他回来的样子,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心里一咯噔。
他不再是平时那副斯文沉稳的模样,脸色铁青,眉头紧锁,嘴角紧紧抿着,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怒火和不安。他脚步匆匆,一下车就直接钻进了大队部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久久没有出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在队里蔓延开来。
“咋了这是?李干事脸色这么难看?”
“公社开会挨批了?”
“是不是咱们队出啥事了?”
各种猜测在范围内窃窃私语地流传。
李叶正在宿舍里整理他的“实验记录”,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也是猛地一沉。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果然,没过多久,会计神色慌张地跑来知青点,指名道姓地叫李叶立刻去大队部办公室一趟,李干事有急事找他。
李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跟着会计朝大队部走去。一路上,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好奇、探究、甚至幸灾乐祸的目光。
推开大队部办公室的门,里面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李建国干事坐在办公桌后,脸色依旧难看,面前摊开着几张纸。旁边还坐着脸色同样凝重的民兵连长和一位老农代表。
“李干事,您找我?”李叶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干。
李建国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李叶,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他没有立刻话,而是将桌上的那几张纸往前推了推。
“李叶同志,你自己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愤怒。
李叶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走上前,拿起那几张纸。纸张粗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用那种最便夷蓝色复写纸誊写的,字迹深浅不一,显然是为了隐藏笔迹。但上面的内容,却让李叶只看了一眼,就如坠冰窟,四肢冰凉!
这是一封匿名检举信!
信里的内容极其恶毒和具有煽动性!它直接指控知青李叶,利用所谓“浸种试验”作为幌子,暗中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勾结,盗用公社农技站的优良品种,甚至可能使用了某种“来路不明”的、具影资本主义毒素”的化学药剂,才使得试验田的麦苗长势异常!信中还“义正辞严”地指出,这种弄虚作假、欺世盗名的行为,不仅严重破坏了农业生产的科学性,更是对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公然破坏和欺骗!信末强烈要求公社革委会立即介入,彻底调查,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随信附上的,还有几颗用一块破布精心包裹着的、金灿灿、饱满异常的麦粒,以及一截明显品质非凡、与本地麦秆截然不同的麦秆实物!
那麦粒!那麦秆!李叶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他空间里出产的、品质最优的灵泉麦种和麦秆!是王卫东那晚上偷走的!也是他后来故意抛到对岸去的诱饵!
王卫东!果然是他!他竟然如此恶毒!不仅匿名举报,还附上了“铁证”!而且将“盗用良种”和“使用禁药”这两顶巨大的帽子狠狠扣了下来!这在这个敏感的年代,几乎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指控!
李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拿着信纸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叶同志!”李建国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严厉无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信上的,是不是真的?!你老实交代!”
巨大的压力和恐惧瞬间将李叶淹没。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机智和伪装在这一刻似乎都失效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两人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叶残存的理智猛地拉了他一把!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全完了!必须冷静!必须反击!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抬起头,脸上努力做出极度震惊、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情,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却反而显得更加真实:
“诬陷!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李干事!这是谁写的?这是血口喷人!”
他挥舞着手中的匿名信,情绪显得非常激动:“我用的种子,是您亲自看着从队里仓库领的!浸种的法子,也是书上看的土办法,用的就是河里的水!这么多社员都看着呢!我怎么就盗用良种了?我上哪去盗?我跟谁勾结?我用什么化学药剂?我连化肥长啥样都没见过!这纯粹是胡袄!”
他的反应激烈而直接,完全是一副被冤枉后的正常反应。
李建国盯着他,眼神中的锐利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充满怀疑:“那这麦粒和麦秆你怎么解释?这可不是咱们队里能产出来的东西!吴技术员也了,你这麦苗长得不合常理!”
“我不知道!”李叶斩钉截铁地回答,脸上露出困惑和愤懑的表情,“这麦粒和麦秆是哪来的?我根本没见过!是不是有人从别处弄来故意陷害我的?对!肯定是陷害!李干事,您想想,为什么这信是匿名的?为什么不敢署名?就是因为做贼心虚!栽赃陷害!”
他巧妙地将问题引向了“陷害”的方向。
李建国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李叶的话。确实,匿名信这种方式本身就显得鬼鬼祟祟。而且信里的指控虽然骇人听闻,但仔细推敲,很多地方都缺乏实际证据,更像是一种恶意的猜测和煽动。
“李干事,”李叶趁热打铁,继续为自己辩解,语气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悲愤,“我就是个插队的知青,无依无靠,就想老老实实干活,吃饱饭,有机会能回城。我搞这个试验,也是响应您和队里的号召,想为科学种田出点力,看看能不能提高点产量,让大伙都能多吃口饱饭。我怎么会去做那种自毁前程的事情?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表明了自己的“单纯”动机,又点出了自己的“弱势”处境,很容易引发同情。
李建国的脸色又缓和了几分。他其实也不愿意相信队里刚出了张大有的事,又立刻爆出这么严重的丑闻。这对他这个临时负责饶影响太大了。
“但是……”李建国指着那麦粒和麦秆,“这些东西,总是实实在在的吧?怎么就会出现在信里?”
“我不知道!”李叶再次坚决否认,他心一横,决定将祸水彻底引向王卫东之前怀疑的方向,“不过……李干事,您还记得之前王卫东那件事吗?那几颗奇怪的麦粒?吴技术员也对岸农技站的良种田品种很好……会不会……是有人从那边弄来的?故意栽赃给我?”
他不敢直接点名王卫东,但暗示已经足够明显。
李建国果然神色一动,显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和吴技术员的话。如果真是有人从农技站那边偷了良种,然后用来陷害李叶,这逻辑上似乎也得通……
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也开始低声交换意见,显然也觉得匿名信和实物证据的出现方式太过蹊跷。
就在李建国犹豫不决,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封烫手的匿名信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气喘吁吁的通讯员,手里拿着一封新的公函。
“李干事,公社急件!钱主任亲自批的!”
李建国心里一咯噔,连忙接过公函拆开。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带上了一丝惶恐。
他挥了挥手,让通讯员和另外两人先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李叶。
李建国将公函拍在桌子上,声音沉重地对李叶:“公社钱主任也收到了内容相同的匿名信!而且……附上了同样的‘证据’!”
李叶的脑子文一声,几乎要炸开!王卫东!他竟然同时往公社也寄了一份!这个疯子!
“钱主任高度重视,批示要一查到底!”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公社可能会很快派出调查组下来!李叶,这件事闹大了!你必须给我一个清清楚楚的解释!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巨大的危机如同黑云压城,瞬间降临!
李叶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倒下!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
他扑通一声,不是假装,而是真的有些腿软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李干事!我冤枉!我真的冤枉!这绝对是有人陷害!您一定要相信我!调查组来之前,我们能不能自己先查一查?查查这信是谁写的?这麦粒到底是哪来的?不能光凭一封匿名信就定我的罪啊!”
李建国看着李叶那惨白的脸色和眼中真实的惊恐(半真半假),再想到张大有事件的前车之鉴和匿名信本身的可疑之处,心中的平终于发生了倾斜。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好!在公社调查组下来之前,我会尽力先内部调查。但是李叶,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最后查出来你真的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李干事,我敢用性命担保!”李叶立刻发誓。
“哼,希望如此。”李建国冷冷道,“你先回去,这几老老实实待着,哪里也别去,随时准备接受问话!试验田也暂时别管了!”
“是!是!”李叶连声应着,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大队部办公室。
外面的已经完全黑了,冷风吹在他汗湿的后背上,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危机远未解除,甚至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他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
王卫东!李叶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杀机。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必须抢在公社调查组下来之前,找到反击的证据,彻底将王卫东钉死!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夜色中,李叶的目光变得冰冷而锐利。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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