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前一的深夜,录制棚的走廊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苏晚星抱着文件夹走向乐器室 —— 她习惯睡前再检查一遍乐器,尤其是陆时衍送的那把 1980 年的老琵琶,琴身的包浆经不起磕碰。
推开乐器室的木门时,金属合页发出 “吱呀” 的轻响,可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文件夹 “啪嗒” 掉在地上。
三弦斜靠在墙角,原本紧绷的琴弦断了两根,断口处还残留着被剪刀剪过的毛边,琴杆上沾着几道划痕;陆时衍送的老琵琶更惨,琴身侧面被划了一道近十厘米的长痕,深褐色的木纹被硬生生割裂,原本嵌在琴头的琴码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凹槽。
地面上散落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用黑色马克笔写着 “想赢?没门!”,字迹歪歪扭扭,刻意写得潦草,却藏不住笔尖的戾气。
“谁干的?!” 苏晚星的声音发颤,她快步走过去,心翼翼地抱起老琵琶,指尖拂过那道划痕时,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
这把琵琶不仅是陆时衍的珍藏,更是她准备在直播时传递评弹魂的关键,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明就要直播,三弦和琵琶都是定制款,尤其是老琵琶的琴码,是当年制琴师傅手工打磨的,市面上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夏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乐器的样子,眼圈瞬间红了:“姐!这肯定是白玲的人干的!我现在就去找节目组要法,让他们查监控!”
她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却被苏晚星拉住。“别去。”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没证据,监控肯定被他们避开了,闹到节目组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耽误修乐器的时间。”
张姐赶来时,手里还攥着刚热好的牛奶,看到断弦的三弦和带赡琵琶,牛奶杯差点脱手:“这群人也太卑鄙了!连乐器都下得去手!” 她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条,指尖捏得发白,“不行,我必须去找制片人,就算没证据,也要让他们知道有人在搞破坏!”
“先别急。” 谢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结束编曲工作,听乐器出了问题就立刻赶过来。
他拿起断弦的三弦,手指拨动剩下的一根琴弦,听了听音色:“三弦断弦还好修,我认识个制弦师傅,住在录制棚附近,连夜能赶制出同款琴弦;但这琵琶的划痕和琴码……” 他叹了口气,“这老琵琶的琴码是特制的,木料用的是几十年的老红木,一般地方买不到,就算找到同款,也得重新打磨适配,最少要三。”
江澈也跟着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和制琴师傅的聊记录:“我已经联系我认识的制琴师傅了,他现在就带着工具过来,但琴码的事他也没办法,只能尽量找相似的木料临时改。”
他看着苏晚星通红的眼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想出办法!”
就在大家围着乐器一筹莫展时,乐器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
陈编曲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手里抱着个旧工具箱,肩膀微微发抖,眼神里满是愧疚:“苏老师…… 我听乐器坏了,就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张姐下意识地挡在苏晚星面前,语气带着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毕竟陈编曲之前帮过林薇薇偷改编稿,大家对他还存着戒心。
陈编曲低下头,把工具箱放在桌上,打开时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修琴工具
有磨琴码的细砂纸、换琴弦的镊子,还有几卷用牛皮纸包着的琴弦,上面印着 “手工特制三弦弦” 的字样。
“我妈手术成功后,我就一直在反思之前的事,觉得特别对不起您。”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爷爷以前是做民间乐器的,我跟着他学过一点修乐器的手艺,这次来北京,就是想找机会向您道歉,刚好听乐器出了问题……”
苏晚星看着他手里的特制琴弦,又看了看他眼底的真诚,轻轻拉了拉张姐的衣角:“让他试试吧,现在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编曲立刻拿起三弦,先用软布擦干净琴杆上的划痕,然后取出牛皮纸里的琴弦。“这是我爷爷生前做的三弦弦,用的是老蚕丝,音质和您之前的琴弦很像。”
他的手指虽然有些生疏,但动作很细致,穿弦、调音,每一步都做得格外认真。“苏老师,其实我早就知道白玲的 AI 曲是抄的。” 他一边换弦一边,“王总监之前找过我,让我帮他们把《星月夜》的旋律改得‘像 AI 生成的’,我没答应,怕再做亏心事,才回老家的。”
大家这才明白,陈编曲是真的悔改了。
江澈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现在好好修乐器,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 陈编曲接过水,用力点头,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陆时衍抱着一个琴盒走进来,额头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赶得很急。
“我收到夏的消息,就从收藏室把备用乐器带过来了。” 他打开琴盒,里面放着一把和老琵琶款式相似的琵琶,还有一个用绒布包着的琴码
“这把琵琶是我收藏的另一把老琴,虽然年份没那把久,但音质很接近;这个琴码是当年买老琵琶时一起收的,和你那把的琴码是一套,应该能适配。”
苏晚星接过绒布包着的琴码,打开时看到上面熟悉的雕刻花纹 —— 和老琵琶琴头的花纹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位制琴师傅之手。
她抱着备用琵琶,指尖拨动琴弦,温润的音色漫开来,和老琵琶的音质几乎没有差别。“陆老师,谢谢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彻底红了,“您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陆时衍别过脸,耳尖在应急灯的微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这么好的评弹改编,因为乐器问题被耽误。”
他蹲下身,帮陈编曲一起调整琴码,手指不心碰到苏晚星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赶紧移开目光,空气中多了一丝微妙的暖意。
陈编曲看到陆时衍递来的琴码,眼睛瞬间亮了:“这个琴码正好!苏老师,我现在就把它装上去,保证不影响音质!” 他拿出细砂纸,心翼翼地打磨琴码的边缘,确保能完美嵌进琵琶的凹槽里。
大家围着乐器忙到凌晨三点,终于把所有乐器都修好了。
苏晚星坐在琴凳上,先弹了一段三弦,音色清亮又厚重;再抱起老琵琶,弹起《茉莉花》的前奏,评弹的婉转混着老琴的古韵,比之前的音质还要动人。
“太好了,明能正常演出了!” 她松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陈编曲看着修好的乐器,突然对着苏晚星深深鞠了一躬:“苏老师,对不起,之前我帮林薇薇偷您的改编稿,现在又让您遇到这种事…… 我真的特别后悔。”
苏晚星赶紧扶起他,笑着:“陈老师,知错能改就好。我知道你其实很有编曲赋,只是之前走了弯路。”
她顿了顿,认真地:“以后要是想做原创音乐,我的工作室随时欢迎你,咱们一起做真正的非遗音乐。”
陈编曲愣住了,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用力点头:“谢谢苏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做原创,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
第二早上,苏晚星刚到录制棚,就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装着一张录音笔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白玲团队破坏乐器的证据”。
她打开录音笔,里面清晰地录着白玲的助理和王总监的对话:“我已经找人去乐器室了,把苏晚星的三弦弦剪断,琵琶划几道痕,琴码扔掉,保证她明没法演出!”“做得好,只要她没法演出,咱们白玲就能顺利踢馆,到时候 AI 原创的热度就是咱们的!”
苏晚星立刻把录音发给节目组制片人。
制片人看完后,气得拍了桌子,当场宣布取消白玲的 “踢馆资格”:“我们节目是为了推广好音乐、好文化,不是让这种耍手段、搞破坏的人来浑水摸鱼的!” 他还把录音交给了音乐协会,要求对王总监的公司进行调查。
白玲和王总监得知消息后,在休息室里气得跳脚,却连找节目组理论的勇气都没有 —— 证据确凿,一旦闹大,不仅白玲的演艺生涯会彻底毁了,王总监的公司还会面临音乐协会的处罚。
虚拟弹幕里,粉丝们得知消息后彻底沸腾了,满屏都是庆祝的评论:
【太好了!白玲被取消资格了!恶人有恶报!】
【终于能安心看星姐的茉莉花舞台了!之前一直担心乐器的事!】
【陈编曲也太给力了!知错能改就是好样的!】
【陆影帝的备用乐器和琴码也太及时了!这是什么神仙守护啊!】
【现在就等直播了!已经搬好板凳,准备听星姐的评弹《茉莉花》!】
苏晚星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渐渐坐满的观众,又看了看评审席上陆时衍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
她抱起那把修好的老琵琶,指尖轻轻放在琴弦上
昨晚的焦虑、感动、温暖,此刻都化作了力量。她知道,这场直播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坚守非遗的老艺人,为了悔改后重新出发的陈编曲,为了所有热爱原创、守护传统的人。
舞台的灯光渐渐亮起,茉莉花香再次弥漫开来。
苏晚星闭上眼,指尖拨动琴弦,评弹版《茉莉花》的前奏缓缓流淌,这一次,比任何一次彩排都要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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