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站在石头上,手里的桃木剑还没放下,眼睛却已经不在人群里了。她盯着西南方向的山脊线,那儿有片塌了一半的灰瓦屋顶,歪歪斜斜地戳在树丛里,像谁啃剩的骨头。
“就是那儿。”她。
眼镜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你那破道观?三十年前就没人住了,连香火老鼠都不去。”
“正因为它没人去,才最合适。”欢宝儿跳下石头,包袱一抖,“邪修逃命讲究‘归根’,哪儿起家,就往哪儿钻。那地方以前有个庙,供的是黑脸土地,后来香客闹瘟疫死了一片,庙倒了,人也跑了——这种地方怨气沉,好藏身。”
大婶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圈:“可咱们刚从你出的那个门撤出来,脚都没擦干,现在就杀过去?万一是个坑呢?”
“坑?”欢宝儿从包袱里掏出拘邪令,啪地拍在膝盖上,“这玩意儿还热着呢,里面的魂钉压着主心骨,他手下那些喽啰要是真敢聚堆,早就被反噬烧成炭了。现在没动静,明他们在躲,不是在等。”
马尾姑娘凑过来,扒拉着罗盘看:“可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在西南?刚才罗盘转得跟抽风似的。”
欢宝儿咧嘴一笑:“我让它转的。”
她把桃木剑尖轻轻点在拘邪令边缘,嘴里哼一段调子古怪的咒语。罗盘咔地一震,指针猛地甩向西南,定住不动,连晃都不晃一下。
“瞧见没?这不是它自己转的,是我请它指路。”她拍拍罗盘,“它要不听话,我就拔它电池。”
眼镜男差点呛住:“这玩意儿没电池!”
“那就拆它主板。”欢宝儿一本正经,“反正师傅,工具不听话就得治。”
一群人愣了两秒,轰地笑出声。
大婶抹了把眼角:“这丫头,一张嘴能顶十张符。”
欢宝儿收起笑容,把拘邪令塞回包袱夹层,又摸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图。
“这是我昨晚在亭子里画的。”她,“根据《奇门杂录·残卷三》里的‘阴仆归途’法,顺着气息倒推,一共三条岔路。一条通旧化工厂,一条通地下排水管,一条通这儿。”她手指重重戳在图纸上,“前两个地方阳气太杂,车来车往,狗都懒得闹鬼。只有这道观,背山面沟,常年不见太阳,墙缝里长的都是霉菌灵芝——最适合躲猫猫。”
马尾姑娘挠头:“可我们怎么确定他们真在里面?不会是空城计吧?”
“那就得靠这个了。”欢宝儿从嘴里吐出一颗薄荷糖,捏在指尖看了看,然后往空中一弹。
糖粒飞出去,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突然一顿,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啪地掉下来。
“看见没?空气里有结界残留。”她捡起糖,吹了吹,“虽然散得差不多了,但甜味过不去,明之前有人布过障眼法。现在人走了,阵破了,只留下点‘口水印’。”
眼镜男瞪眼:“你拿糖测结界?”
“糖比符纸诚实。”欢宝儿把糖重新塞进嘴里,“符纸会烧,会炸,会演戏。糖不会,它只会粘、会化、会卡牙。刚才那一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婶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行了,信你。那咱们怎么打?强攻?围堵?还是放烟熏?”
“都不是。”欢宝儿把桃木剑插回腰后,“先摸清楚里面几个人,什么修为,有没有带家伙。我们不打草惊蛇,我们去‘串门’。”
“串门?”马尾姑娘傻眼,“你还打算敲门问‘有人吗’?”
“差不多。”欢宝儿眨眨眼,“我穿件便衣,背个书包,就我是市文物普查办的张,来登记危房信息。你们在远处看着,我一旦拍三下手,就代表发现目标,你们再动手。”
眼镜男扶额:“你今年三岁半还是三十五?”
“法律上我未成年。”欢宝儿理直气壮,“骗人不犯法,吓人犯法。”
大婶忍不住笑出声:“那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得有人配合。”
“我去!”马尾姑娘举手,“我可以装你表姐,来看你工作,顺便拍照打卡。”
“不校”欢宝儿摇头,“你太年轻,一看就不像公务员。而且你头发太亮,像刚洗完头。”
“那谁去?”
欢宝儿看向大婶:“您合适。您这张脸,往那一站,就俩字——靠谱。”
大婶一愣:“我?我连制服都没有!”
“不用。”欢宝儿从包袱里翻出一件皱巴巴的蓝色马甲,上面印着“社区巡查”四个字,“这是我上次帮居委会抓野猫时领的,一直没还。您穿上,再戴个老花镜,手里拿个本子,完美。”
大婶接过马甲,哭笑不得:“我还真有老花镜……放车里了。”
“那就这么定了。”欢宝儿拍板,“眼镜男带队在外围布困灵阵,四角设符桩,别让他们溜;马尾姑娘负责通讯中转,盯紧我的信号;大婶跟我进去‘普查危房’,发现异常立刻撤离。”
她环视一圈,举起桃木剑当话筒:“各位,这次不是救人,是抓鬼。不是救世,是扫垃圾。他们以为主子倒了就能偷偷活?做梦!”
人群安静了一瞬。
然后,有人开始检查符纸,有洒试阵旗,有人默默绑紧鞋带。
欢宝儿把护身符摸出来看了一眼,又塞回去。她爬上一块石头,远远望着那片废墟。
阳光照在她脑门上,两个揪揪晃了晃。
“走。”她,“吃晚饭前,把这群耗子端了。”
队伍迅速分头行动。眼镜男带着三人组奔西线布阵,马尾姑娘爬上山坡架设信号镜,大婶套上蓝马甲,拎着个破皮包,活像个刚下班的大妈。
欢宝儿换下道袍,套了件宽大的卡通t恤,背上书包,手里攥着一支笔和一本空白登记表。
“准备好了?”大婶问。
“嗯。”欢宝儿点头,“记住,咱是来查房子的,不是来打架的。话要慢,走路要拖,表情要呆。”
“那你然就合格。”大婶嘀咕。
两人沿着土路往废墟走。越靠近,空气越闷,连蝉鸣都少了。
快到门口时,欢宝儿忽然停下。
她蹲下,从书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撕开一角,撒了几块在地上。
“干嘛?”大婶低声问。
“试试。”欢宝儿盯着地面,“活人路过不会捡,死人也不会吃。但如果地上有东西自己消失了……”
话没完,一块饼干突然少了一角。
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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