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团大战的喧闹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罩在A大的主干道上。
彩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扩音器里社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挤来挤去,像潮水拍打着岸。
话剧社的摊位前却安静得突兀。
马嘉祺一个人坐在阴影里,指尖夹着那张报名表,纸张被他揉出褶皱,“擅长勾引你”五个字却依旧嚣张,像陆清也本人正站在他面前,笑得漫不经心。
他盯着那行字,眼神冷,心里却烦得要命。
“靠。”他低声骂了一句。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喘息,像从很远的地方一路奔来。
“嘉祺!”
马嘉祺回头。
宋砚锡跑得脸色发红,额前碎发被汗浸湿,贴在皮肤上。
他眼睛红得厉害,却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压抑的、无处安放的慌乱。
“清也要加入话剧社!”宋砚锡声音发颤,“真的吗?”
马嘉祺皱眉,语气硬:“你跑这么快干嘛?”
宋砚锡喘着气,眼神却死死盯着马嘉祺,像要从他嘴里抠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我听她来百团大战了……我就赶过来了。嘉祺,她真的要进话剧社?”
马嘉祺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一阵烦躁,却还是点头:“对。”
宋砚锡的瞳孔一缩,喉结滚动,像咽下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下去,“你打算让她进吗?”
马嘉祺愣了一下。
宋砚锡此刻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卑微的期待。
马嘉祺盯着他:“你想让她进?”
宋砚锡的脸更白了,像被戳中心事,却还是咬着牙点头:“嗯。”
马嘉祺的眉峰拧得更紧:“为什么?”
宋砚锡的声音发颤,却很认真:“因为我……我爱她。”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我知道她爱玩,知道她嘴毒,知道她可能根本不在乎我……可我还是想看见她。想离她近一点。哪怕只是在社团里,哪怕只是远远看着。”
马嘉祺的眼神沉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压住。
他忽然明白宋砚锡为什么跑这么快——是放不下,是来求一个机会。
宋砚锡抬头,语气微低:“嘉祺,让她进吧。”
马嘉祺沉默两秒,声音冷硬:“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
宋砚锡苦笑,笑得很难看:“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
他盯着马嘉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绳:“你是社长,你能看着她,能管着她……至少她在你身边,我会放心一点。”
马嘉祺的指尖轻轻一扣桌沿,心里那股烦躁更重。
他当然可以拒绝陆清也——理由随便找。
可宋砚锡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把他心里某个不愿意承认的念头打开了:
如果陆清也进了话剧社,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管”她。
也能名正言顺地……见她。
马嘉祺把报名表折好,塞进抽屉,声音低:“我会让她进。”
宋砚锡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死灰里冒出一点火星:“真的?”
马嘉祺“嗯”了一声,语气淡得像在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但你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她进了社团,你只会更难受。”
宋砚锡的喉结滚动,声音哑:“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试试。”
他停了停,忽然抬头看马嘉祺,眼神里带着一点心翼翼的试探,像怕听到答案,又忍不住要问:
“嘉祺,你是不是喜欢上陆清也了?”
空气一滞。
马嘉祺的眼神骤冷,像被人踩到尾巴。他下意识否认:“没樱”
宋砚锡却没松口气,反而更急:“那你为什么愿意让她进?明明你那么抵触她……”
“还不是为你。”马嘉祺打断他,声音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她进社团,至少在我眼皮子底下。她要闹,也闹不到你头上。”
宋砚锡被这句话噎住,眼神里的光暗了一点,却还是点头,像强迫自己相信:“好……那就让她进。”
马嘉祺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忽然有点闷。
他知道宋砚锡在赌。
赌自己还能在陆清也的世界里占一点点位置,赌陆清也也许会在某个瞬间回头,赌马嘉祺不会真的把她抢走。
可马嘉祺也知道——
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因为陆清也从来不会为谁停下。
而他自己,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走得太远。
马嘉祺把报名表折好,塞进抽屉,声音硬:“你要是真喜欢她,就离她远点。你玩不过她。”
宋砚锡抬头,眼神红得厉害:“那你呢?你玩得过吗?”
马嘉祺的眼神一沉。
宋砚锡这句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他心里最不愿意承认的地方。
马嘉祺盯着他两秒,忽然嗤笑:“我不需要玩。”
他起身,语气桀骜又冷:“我让她进,是因为我能控制她。”
宋砚锡的瞳孔一缩:“你控制得了吗?”
马嘉祺没回答。
他只是转身,走进人群的方向,背影硬得像刀。
可他心里清楚——
控制?
他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
而在操场的另一头,陆清也正靠在一棵树下,指尖夹着那支没点燃的烟,眼神懒懒地望着话剧社的方向,像在等一场注定会发生的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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