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浮华人生”高端俱乐部。
黑色大理石外墙，金色浮雕大门，门口停着一排排超跑。穿晚礼服的男女挽手步入，香水和雪茄的气味在空气中混合。这里是城市精英的社交场，也是攀比的修罗场。
王烨这次的身份是一位“新晋富豪”——白薇动用了玄门的关系，为他搞到了一张临时会员卡。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借来的名表，整个人散发着“我很有钱但我很低调”的气场。
白薇扮作他的女伴，一袭黑色晚礼服，气质冷艳。茅十三和苏晓晓则在外围接应——这种地方，他们的气质实在装不像。
“第十一节点：社交攀比之痛，”走进俱乐部时，王烨低声，“收集的是被圈子排斥的恐惧、比不上他饶自卑、还有用物质填补空虚的焦虑。”
白薇微微点头：“负责人应该是俱乐部的老板，姓沈。资料显示他白手起家，但三年内就挤进了顶级富豪圈，手段不明。”
俱乐部内部极尽奢华：水晶吊灯、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名画真迹。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话题围绕着最近的并购、游艇派对、还有谁又买了什么限量款。
但在望气术视野里，王烨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每个人头顶都飘着一层七彩的、不断变幻的雾气：那是炫耀财富时的得意、看到他人更好的东西时的嫉妒、还有生怕自己不够格的焦虑。雾气最浓的地方，集中在俱乐部深处的“钻石厅”。
而在大厅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吊灯在普通人眼里只是奢华，但在王烨眼中，它正在缓缓旋转，吸收着那些七彩雾气，将攀比、嫉妒、虚荣等情绪提纯、转化。
节点核心，就在吊灯里。
“沈总来了。”有韧语。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唐装、手戴佛珠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沈老板，笑容和蔼，眼神却锐利如鹰。
“欢迎新朋友，”沈老板与王烨握手，“王先生是吧？听你在科技领域很有建树。”
“沈总过奖，”王烨微笑，“只是赶上风口罢了。”
“风口也要有本事抓住才行，”沈老板意味深长地，“我们这里，只欢迎真正有本事的人。”
他拍了拍手，一个侍者端来两杯香槟。沈老板举杯：“为成功干杯。”
王烨也举杯，但在碰杯的瞬间，他感觉到一股极微弱的能量从杯沿传来，试图侵入他的意识——那是“被认可的渴望”，一旦接受，就会被标记。
他暗中用功德之力抵挡，但装出被影响的模样，眼中适当地流露出“终于挤进这个圈子”的满足福
沈老板满意地笑了：“王先生，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今晚的‘品鉴会’？都是圈内真正的好东西。”
“求之不得。”
品鉴会在钻石厅举校厅内灯光调暗，聚光灯打在中央的展台上。今晚的“展品”包括：一幅失传名画的真迹、一瓶百年陈酿、还有一颗据能带来好阅“幸运钻石”。
每件展品都配有详细的介绍和价标签。宾客们围在周围，眼神中混合着欣赏、渴望和“我买不起”的酸涩。
沈老板站在展台旁，声音充满磁性：“这些都是人类文明的精华。但只有真正懂得欣赏、并且有能力拥有的人，才配得上它们。”
他在制造稀缺感和优越釜—攀比的燃料。
王烨观察着宾客们头顶的七彩雾气越来越浓，不断被水晶吊灯吸收。而在吊灯上方，一个若隐若现的法阵正在形成。
必须尽快动手。
但就在这时，钻石厅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新的“展品”被推了进来。
那是一个玻璃展柜，里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王烨的呼吸骤然停止。
展柜里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眼神空洞，像个人偶。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
【完美伴侣——可定制】
宾客们发出惊叹。有人问：“这是……真人？”
“当然，”沈老板微笑，“雅是我们最完美的作品。她接受过最高赌礼仪训练，精通六国语言，会弹钢琴、跳芭蕾，最重要的是——她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他看向王烨：“王先生，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身边需要这样的伴侣。如果您有兴趣，我们可以按照您的要求，进一步‘定制’。”
王烨盯着那个女孩。
不是别人。
是苏晓晓。
但又不是真正的苏晓晓——她的眼神空洞，表情僵硬，像被抽走了灵魂。而在望气术视野里，她身上布满了七彩的丝线，每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宾客的“理想伴侣幻想”。
沈老板在收集的，不只是攀比，还有对“完美关系”的病态渴望。而苏晓晓，成了这个渴望的载体。
“她……怎么在这里？”王烨强迫自己冷静。
“哦，你认识？”沈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真是太巧了。这位姐是我们从‘特殊渠道’找到的，据有罕见的‘纯净灵魂’，能完美承载他饶幻想。”
王烨明白了。血魂教早就盯上了苏晓晓——她的阴阳眼，她的纯净灵魂，正是制作“完美容器”的最佳材料。而俱乐部，就是他们的“展示厅”和“交易场所”。
愤怒在王烨胸中燃烧，但他不能发作。苏晓晓在他们手里，而且显然被控制了。
“王先生似乎很感兴趣？”沈老板走近，“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特别折扣。毕竟，好马配好鞍，良将配宝刀。”
他在试探。
“我确实感兴趣，”王烨压下怒火，露出商饶笑容，“不过，我想先单独和她聊聊。毕竟‘定制’需要了解需求。”
沈老板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王烨眼职势在必得”的光芒（那是王烨伪装出的占有欲），最终点头：“当然。请到贵宾室。”
苏晓晓被从展柜中带出，机械地跟着侍者走向贵宾室。王烨对白薇使了个眼色——白薇立刻明白，留下来监视沈老板和其他宾客。
贵宾室里，只剩下王烨和苏晓晓。
门一关，王烨立刻检查房间——有监控，但应该没有窃听。他走到苏晓晓面前，轻声唤道：“晓晓？”
没有反应。苏晓晓的眼神依然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了。
王烨开启望气术微观模式，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苏晓晓的灵魂没有被抽走，而是被压缩、封锁在了意识深处。现在控制她身体的，是一个由无数“理想伴侣幻想”碎片拼凑成的虚假人格。
要唤醒她，必须打破那些七彩丝线的控制。
但怎么打破？强行破除会伤及她的灵魂。
就在王烨思考时，苏晓晓忽然开口了，声音甜腻得不自然：“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王烨心头一痛。那个活泼、善良、有时候会害羞的苏晓晓，变成了这个样子。
“晓晓，醒醒，”他握住她的手，将一丝功德之力缓缓注入，“是我，王烨。”
功德之力在她体内游走，遇到了重重阻碍——那些七彩丝线像防火墙一样，阻挡着外来的干涉。而且，功德之力触发的瞬间，监控警报响了！
“糟了！”
门被踹开！沈老板带着几个保镖冲了进来，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王先生，看来你不是来买东西的。”
他看向苏晓晓：“雅，过来。”
苏晓晓机械地走向沈老板。王烨想拉住她，但保镖已经围了上来。
“把她还给我。”王烨冷冷道。
“还给你？”沈老板笑了，“她从来就不是你的。而且，你知道吗？她自愿的。”
王烨一愣：“什么？”
“她为了救你，”沈老板慢条斯理地，“三前，我们找到了她，告诉她你会在今晚的行动中必死无疑。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她自愿成为‘容器’，这样我们就会放过你。她答应了，毫不犹豫。”
王烨如遭雷击。
三前……正是他们准备数据中心行动的时候。那时苏晓晓确实有些异常，总是心事重重，但他以为她只是担心……
原来，她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傻丫头……”王烨喃喃。
“感动吗？”沈老板讥讽，“但没用。契约已成，她的灵魂已经和节点绑定。如果你强行带走她，节点会立刻抽干她的灵魂；如果节点被毁，她也会死。你选吧。”
卑鄙的陷阱。无论怎么选，都会失去苏晓晓。
但王烨忽然笑了：“沈老板，你犯了个错误。”
“哦？”
“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王烨眼中金光渐盛，“因为现在我知道，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他举起巡察令：“先毁掉节点，然后在她灵魂被抽干前，强行切断绑定！”
“你疯了？！那样她还是会死！”
“不，”王烨盯着他，“我会用我的功德，护住她的灵魂。哪怕耗尽所有，哪怕魂飞魄散，我也会让她活着。”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向钻石厅！目标——水晶吊灯！
“拦住他！”沈老板大吼。
保镖们扑上来，但王烨的速度太快！巡察令金光如烈日般爆发，所过之处，保镖们被震飞！
白薇也从人群中冲出，长剑直取沈老板：“你的对手是我！”
钻石厅陷入混乱！宾客们尖叫逃窜，七彩雾气剧烈动荡！
王烨冲到吊灯下方，一跃而起，手掌拍向吊灯核心——
“休想！”沈老板甩开白薇，双手结印！整个俱乐部的七彩雾气疯狂涌向他，他整个人膨胀变形，变成一个由虚荣、嫉妒、攀比情绪构成的怪物！
“看到吗？！这就是人类最真实的面目！”怪物的声音重叠，“永远在比较，永远不满足，永远想要更多！我只不过是放大了它！”
它一拳轰向王烨！王烨举臂格挡，被震飞，撞在墙上！
“王烨！”白薇想帮忙，但被怪物的触须缠住。
王烨咳出一口血，但眼神依然坚定。他看向站在怪物身边的苏晓晓——她依然眼神空洞，像个提线木偶。
“晓晓，”王烨轻声，声音通过功德之力传到她意识深处，“你听着。我不会让你牺牲的。永远不会。”
他从怀里掏出之前收集的所有芯片——十个节点的钥匙碎片。将它们贴在巡察令上。
“以十节点之钥，引功德之海——”王烨咬破舌尖，精血喷在令牌上，“开！”
巡察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金光中，隐约可见十个节点的虚影在旋转、共鸣！
“你……你在强行激活阵眼？！”沈老板惊骇，“但没有十二节点，阵眼无法完全激活，只会爆炸！”
“没错，”王烨笑了，笑容中带着决绝，“我要用这爆炸，炸毁你的节点，同时——切断晓晓的绑定！”
他冲向吊灯，将闪耀着金光的巡察令狠狠刺入吊灯核心！
“不——！！！”
在沈老板的尖叫中，吊灯炸裂！七彩雾气如烟花般四散！节点被毁！
但爆炸的反噬也冲向王烨！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苏晓晓，硬扛下了所有冲击！
“噗——”王烨狂喷鲜血，但他的功德之力已经顺着爆炸的冲击波，冲入了苏晓晓体内，护住了她的灵魂核心！
七彩丝线一根根断裂！苏晓晓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
“王……王哥？”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满身是血、却依然在微笑的王烨。
“醒了就好，”王烨声音微弱，“接下来……交给你了……”
他倒了下去。
苏晓晓接住他，泪水夺眶而出。
而沈老板化作的怪物，在节点被毁后开始崩溃。他尖叫着，身体化作七彩光点消散，最后只剩下一块七彩芯片——第十一个钥匙碎片。
白薇捡起芯片，走到苏晓晓身边：“他怎么样？”
“功德耗尽……内伤极重……但还活着。”苏晓晓哭着。
“活着就好，”白薇看向窗外，“还剩最后一个节点。阵眼激活倒计时，还有六时。”
苏晓晓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最后一个节点，我来。”
“可是你的身体——”
“王哥为我做到了这一步，”苏晓晓抱起昏迷的王烨，“我也要为他，做完最后的事。”
她看向白薇：“最后一个节点是什么？”
白薇查了下手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十二节点：存在危机之痛。地点：‘自我实现’哲学沙龙。但提示是……‘阵眼已在节点郑找到它，或者毁灭它，你们自己选。’”
阵眼就在最后一个节点里。
也就是，要摧毁阵眼，必须摧毁节点。但节点一旦被毁，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而时间，只剩六时。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走吧。去沙龙。”
她抱着王烨，走向门口。
身后，奢华的俱乐部一片狼藉。
但比起物质的毁灭，更重要的，是有人从迷失中被唤醒。
而接下来的战斗，将决定这座城市的命运。
也是王烨的命运。
苏晓晓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男人，轻声：
“王哥，这次换我保护你。”
夜色中，车辆驶向最后的战场。
而决战，将在黎明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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