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知青院那青砖黑瓦、亮堂干净的房子,牛棚简直是壤之别。
已经住过知青院的秦淮茹,知道那边多舒坦,现在再让她住牛棚,这落差让她彻底失衡了。
正如叶东方所料,秦淮茹来到农场第二就开始不安分。
借着去河边洗衣的机会,她和农场里的大娘们套近乎,打听这里的情况。
因为她是保外安胎来的,娄耀平和老支书也没通知全场,这些大娘还不知道秦淮茹是劳改犯,只当是谁家新来的亲戚。
关键是秦淮茹真要装起来,又温柔又会话,哄人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跟大娘们混熟了。
接着她就顺势打听,自己新来的,对农场不了解。
马上有个热心大娘给她介绍起来。
起初秦淮茹还笑着听,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手里的棒槌差点掉进河里。
要咱们农场如今最风光、最能耐的,那肯定是四九城来的叶知青!
自打去年这位叶知青来到农场,真是给咱们带来了新活路。
去年光是养猪这一项,就让大伙儿沾了多少光啊!
关键是今年叶知青又搞出新花样,办了个长毛兔养殖场。
听要是成了,收益不比养猪场差!
真那样的话,今年咱们能分到的肉,估计比去年还多。
这叶知青,真是咱们农场的大福星!
秦淮茹不傻,当然知道叶知青是谁。
叶明珠在隔壁劳改区广播站上班,叶东方又和劳改区的耿豹子走得近,这事在劳改区本就不是秘密。
只是,当初因为棒梗惦记叶明珠,叶东方早已和秦淮茹一家撕破脸,两家从此结仇。
加上叶东方下乡这事,本就是贾家和易中海联手坑害的,叶东方还因此大病一场。
叶东方记恨这事,两家仇怨已深。
所以哪怕叶东方兄妹在皖南农场混得风生水起,也从没帮过四合院那些老邻居。
如今听这些社员如此夸叶东方,秦淮茹心里又酸又恨,手里的棒槌不自觉地攥紧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大娘得意地:
要我,你们夸叶知青那么多,都不算什么。
我觉得叶知青最神的,还是他的医术。”
当初这城里娃第一次来农场,就能给难产的母牛开刀,那时我就觉得这后生不简单!
后来搞养猪场改革,只有他能让隔壁那么多母猪一起怀崽!
那时候我就怀疑这后生是送子观音转世。
我儿子媳妇儿多年怀不上,我找了那么多偏方给她吃,啥法子都试了没用。
结果怎么着?求了叶知青之后,他就随便看了看,开零药给我儿子媳妇儿吃,不到俩月,怀上了!
到现在,我儿媳妇儿肚里的娃都三个多月了,再过俩月就该显怀了。
十多年了啊,我这老太婆眼看都要入土了,终于能抱上孙子了!
一提起这个,周围的大娘们都来了兴致,纷纷起自家亲戚里多年怀不上孩子的,也是来找叶东方求了药方,调理个把月,年底或年初就传来了好消息。
总之,经叶东方治好不孕的人不少,他这送子观音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旁人聊起这些,只当是新鲜事,解解洗衣时的闷。
但秦淮茹听了却大吃一惊。
她在隔壁劳改的这几个月,虽知道叶东方有能耐——养猪场改革搞得红红火火,还发明了让猪快长膘的饲料,传得神乎其神。
整个劳改区的干部都对这位城里知青赞不绝口,管教也常拿他当榜样,教育劳改犯要向他学习。
秦淮茹不懂叶东方做的事有多厉害,能给养殖业带来多大变化。
她觉得,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养猪的,有什么了不起?农村出来的,谁没养过猪?
所以即便身边人都夸,她也瞧不上叶东方。
哪怕叶东方如今在农场地位高,她心里仍觉得他就是四合院里那个谁都看不上的病秧子。
可这会儿,秦淮茹眼里却写满了震惊。
她从来不知道,叶东方居然还会医术!听这些社员的意思,他医术还挺高明,连怀不上孩子的病都能治。
秦淮茹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叶东方精通养猪和饲料研发,这在四合院众人眼中不足为奇。
毕竟叶家兄妹本就是院里年轻一辈中最聪慧的读书人。
然而医术这等专业本领,绝非聪明所能掌握。
叶家祖上无人行医——父亲叶立军仅是八级钳工,母亲更是目不识丁的农妇。
若叶东方真懂医术,当年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母亲病逝?
更蹊跷的是,在四合院居住时从未听闻他会医术,怎么下乡后就突然成了神医?
秦淮茹敏锐地嗅到异常。
她自然想不到穿越重生的可能。
即便以她丰富的想象力,也编不出如此离奇的情节。
人总是习惯以己度人。
秦淮茹自己热衷经营贤妻良母的人设,便认定叶东方也在刻意塑造形象。
在她看来,所谓医术高明必定是场骗局,不过是叶东方为在农场树立威信而编造的谎言。
当听闻叶东方找了个中医世家的对象时,秦淮茹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那送子观音的名号,分明是窃取对象的医术成果!真正坐诊的必是那位姑娘,叶东方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冒牌货!
自觉抓住把柄的秦淮茹暗自得意,循着打听来的地址找上门去。
偏巧叶家铁将军把门——叶明珠带着两条狼犬在劳改区工作,叶东方与林炳昆去了镇上,连周晓白和丁秋楠都在养猪场忙碌。
正欲离开时,隔壁院落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宋大夫开的药真灵验!我家娃多年的顽咳,几副药就见效了。”
可不是?我特意来给自家孩子配药呢。”
秦淮茹眼前一亮——这不正是现成的机会?既然有免费医疗点,何必再等棒梗买药?直接找叶东方的对象开剂落胎药岂不省事?
她快步闯入隔壁院落。
药房内,宋运萍正研读西医典籍。
见来人面生,仍温和询问:婶子哪里不适?
我要配药。”秦淮茹直截帘。
可有药方?
秦淮茹眉头一皱。
她自然不敢坦白堕胎的真实意图——这关乎她保外就医的关键秘密。
只得含糊其辞:开些活血通经的药便是。”
通经活血四字瞬间触动了宋运萍的警觉。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是外伤还是月事不调?需把脉确诊才能开药。”
把什么脉!秦淮茹如触电般跳脚,家里有人摔伤,用点活血药怎么了?
宋运萍心中了然,故意岔开话题:外伤用百花油外敷即可。”着作势取药。
秦淮茹恼羞成怒:你这大夫好生无理!我要什么药你开便是,管这么多作甚?
宋运萍正色道:药房不是杂货铺。
若因乱用药出了人命,谁担得起这责任?您若不满,尽管找场长理论。”
眼见软磨不成,秦淮茹突然阴测测压低嗓音:丫头,若不乖乖开药,就别怪我抖出你和叶东方的丑事!
角落里的宋运辉闻言抬头。
少年这半年来营养充足,身形已颇为健硕。
他沉默的注视让秦淮茹终究没敢造次,只得悻悻离去。
宋运萍万万没料到,秦淮茹的品性比叶东方的还要恶劣。
拒绝开药后,这女人非但不走,反而恶语相向。
宋家早已搬离镇上,宋父也被打成了问题分子,全家在农场过着安稳日子,宋运萍自认没什么可被人威胁的。
至于秦淮茹提到的她与叶东方的,更是荒唐。
两饶恋爱关系早已公开,堂堂正正,哪来的利益交换?这女人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竟当真拿来当把柄。
宋运萍只觉得可笑,抬眼像看傻子似的扫了秦淮茹一眼,连话都懒得再多一句。
请便。”
她朝医疗点的院门一指,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淮茹气得发抖,见这招压不住宋运萍,立刻又打起了叶东方的主意。
她不信——宋运萍有恃无恐,叶东方那个爱惜名声的,总不会不怕自己揭发他借对象行骗的事吧!
既然这丫头不肯开药,她就去找叶东方!
秦淮茹怒火中烧,连牛棚也不回了,怒气冲冲离开医疗点后,直接堵在隔壁叶家院门口赖着不走。
然而,秦淮茹等了两个多时,最先等来的却不是叶东方,而是叶明珠和她身后那两条狗……不,是狼?
秦淮茹吓得从门槛上猛地跳起来。
几个月过去,两条土狼在叶东方的精心喂养下,体型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虽然还没完全成年,但个头已经快赶上它们的父亲绿了。
难怪当初绿夫妇送崽子给叶东方时,特意选了这两只。
照这个长势,要是留在狼群,再过几个月,不是要夺权篡位,就是被绿赶出后山地盘。
现在它们成了叶家的看门保镖,绿反倒没了顾虑,夫妻俩时不时下山和儿子团聚,一家子反而更和睦了。
自从周晓白上次被混混纠缠后,叶东方就格外警惕。
过完年,他就给两只土狼安排了任务:每早晨护送叶明珠去隔壁劳改区上班,傍晚再接她一起回农场。
如今将军和司令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样子,成了劳改区的一道独特风景,还吸引了不少忠实粉丝。
每叶明珠带着它们出现,总会引来一群援建兵团的士兵和干部围观,想摸狼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但就连叶明珠也不能随便摸它们——只有主人叶东方在场时,两只土狼才会配合。
其他时候,它们就像站岗的士兵,坚守岗位,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更别在它们头上、脖子或肚子上乱摸了。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叶明珠带着两头土狼回来吃饭。
一看到自家门槛上坐着个陌生人,两只狼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对着秦淮茹龇牙低吼,露出凶狠的表情。
秦淮茹看见狼牙森森、面目狰狞,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她急忙朝叶明珠挤出笑容,干巴巴地:
明珠啊,我是你秦婶。
昨刚搬过来,听你和你哥住这儿,就来打个招呼,顺便看看你们插队过得怎么样。”
虽之前在四九城闹过不愉快,但那些都过去了。
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做了快二十年的老邻居,如今在外乡,更该互相照应,你是不是?
叶明珠立刻反驳:
远亲不如近邻?当年我和我哥在院里快饿死的时候,可没见哪个邻居伸过手。
非但不帮,还有人故意坑我哥下乡,想霸占我家房子,甚至逼我嫁人——这些事,秦婶难道忘了?
你翻篇就翻篇?你又不是吃亏的那方,当然轻松。
但不痛快的是我们叶家,要不要翻篇,得我们了算。”
至于互相照应,更不必了。
农场领导和社员对我们兄妹很好,用不着别人帮忙。”
你不是来打招呼、看我们过得好不好吗?托您和易大爷的福,我们下了乡,但现在吃得香、住得好,你看我长高了也长胖了,比在四九城时舒坦多了。”
现在人也见了,招呼也打了,知道我们过得好,您该放心了吧?请回吧,我家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这番话噎得秦淮茹哑口无言。
她不瞎,自然看得出叶明珠下乡后的变化:个子高了,皮肤白里透红,模样越发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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