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履从容,每一步都透着沉静的气场,连门口挂着的棉布门帘,在她走过时都只是轻轻晃动了几下。 原本喧闹的食堂瞬间压低了声音,学生们纷纷放下碗筷,颔首问好:“苏院长好!”连挥筷的动作都变得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沉静。
苏清薇笑着点头回应,目光扫过食堂——从前武院分大两个食堂,大食堂供男生和教头用餐,桌凳都要宽大些;食堂则多是女眷与年幼的学生,桌上还会摆着巧的瓷碟,方便孩子们夹菜。如今大家住得久了,日渐熟络,食堂倒渐渐空了,几乎所有人都聚在大食堂里。
吃饭时谈武论技,输聊人下次要多练十个时辰,赢聊人能得到一句教头的夸奖,倒比单独用餐热闹得多。
偶尔也有学生提着食盒往回走,食盒里的饭菜冒着热气,大多是想把饭菜带给同住的家人一起吃。
苏清薇没多停留,径直往后院走去——今日来找李福,是为了营养餐的事。前些日子苏刘氏去演武场看学生们练武,见少年们练得满头大汗,有的甚至练到虚脱,便觉得寻常饭菜不够补。她找苏清薇商量时,苏清薇便提了“高蛋白”的法,还举着鸡蛋解释:“这东西里的营养能长力气、壮筋骨,比光吃米面管用。学生们练武消耗大,得多吃些鸡肉、鸡蛋,才能补回来。”
苏刘氏一听便记在心里,当即调整了食谱,大幅增加了鸡肉、鸡蛋的用量,还特意让厨房把鸡肉炖得更久些,清淡一些,方便消化。
今日苏清薇来,便是想问问食材采购的情况,看看要不要再调整。 刚走到账房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话声,夹杂着翻动纸张的“沙沙”声。苏清薇轻轻推开竹门,只见李福正坐在靠窗的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指尖点着账目,嘴里念念有词。负责采买的张强和钱五坐在一旁,桌上摊着几张泛黄的票据,还有一个装着铜钱的木海 “……活鸡现在是三十文一斤,比上月贵了两文。不过我跟镇上的屠户定了长期供货,以后每隔两送六十只过来,下月就能降到二十八文一斤,能省不少钱。”张强着,拿起一张票据递给李福,“这是今日买六筐鸡蛋的票据,一筐五十个,两百文,够学生们吃两。我尝了,都是新鲜的,敲开蛋黄都是圆的。” 钱五也补充道:“蔬菜是从旁边马前村东头的王老汉家买的,他种的青菜嫩,还便宜,一文钱能买一大捆。就是冬快到了,得提前囤些白菜和萝卜,免得冷了买不到。” 张强抬头时正好看见苏清薇,连忙起身,手里的票据都忘了放下:“苏院长来了!快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李福也放下账本迎上来,脸上满是笑意:“巧了,刚跟张强、钱五算完这个月的伙食账,正想找您汇报呢。这个月比上月多花了二百多两,主要是加了肉和鸡蛋,不过学生们的精神头和身体素质明显好了不少,值了!”
“不用急着汇报,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苏清薇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林晓适时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青瓷茶杯,递给苏清薇。苏清薇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前几日咱们去灭黑风寨,虽然没缴获多少财物,但也打听清楚了,那些山寨常年劫掠村民,有的村子连过冬的粮食都被抢了,百姓日子过得苦。我想成立一个‘济民组’,专门处理攻灭匪寨后,给受灾村民分发物资的事。你手底下不是带了十二个学管漳吗?帮我推荐两个细心可靠的,最好再配两个能跑腿办事的。”
李福闻言眼睛一亮,手里的账本“啪”地一声合上,语气里满是赞同:“这事好!这可是积德行善的事!要管账,管思思和姜映雪绝对是顶好的人选。管思思那心算本事,她眼睛扫一遍账本,不用算盘就能报出数,从来没错过一次;姜映雪脑子活,做事又细,现在跟着我管库房,哪样东西放在哪排货架、还剩多少,她记得比我还清楚,连我都常问她呢。” 他顿了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补充道:“要是要跑腿办事的,邬童和单威两个伙子合适。邬童嘴甜,会话,擅长跟人打交道。上次去镇上买笔墨,他跟书店的老板聊了几句,不仅砍了价,还让老板多送了几刀纸;单威则心思细,最会查缺补漏,上次账本上差了两文钱,我跟张强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还是他从一堆票据里翻出来的——是买酱油时多记了两文。两人脾气也互补,邬童活络,单威沉稳,一起做事正好。”
“那就他们四个。”苏清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他们现在在哪?我正好跟他们具体安排,省得再跑一趟。” “都在账房这边呢!”李福连忙道,伸手就要往外走,“管思思在里间核对这个月的采买账,姜映雪去库房点货了,是要看看粮食还够不够;邬童和单威刚打扫完书房,正归置书架呢。我去喊他们过来!”
“不用麻烦,我过去找他们就校”苏清薇摆摆手,阻止了李福,“正好也看看书房的情况,好久没去了。”着,她便带着林晓往书房方向走去。
穿过抄手游廊时,晚风从廊下吹过,送来一阵清甜的香气。廊下的茉莉开得正盛,翠绿的枝叶间缀满了白色的花,细碎的花瓣像星星一样,风一吹便簌簌落下,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林晓忍不住放慢脚步,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声道:“姑娘,这茉莉开得真好,满院子都是花香。” 苏清薇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枝头的茉莉上:“上个月让两位看管花园子的大爷多施了些腐熟的豆饼肥,还把枯枝剪了,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等过几日,摘些晒干了,装在布包里,给大家泡花茶喝,清热解暑正好。”
话间,两人已到书房外。书房的门是敞开的,能看见里面的景象——管思思正坐在窗边的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账簿的封皮是深蓝色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
她则穿着淡绿色的襦裙,袖口挽到臂处,露出纤细的手腕。指尖沾着墨汁,却丝毫没弄脏裙摆,反而透着几分书卷气。头上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发间别着一支素银簪子,簪子上刻着细的花纹。
算盘放在手边,偶尔拨动几下,珠子碰撞的“噼啪”声清脆悦耳,像雨打在青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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