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的冬日,光总是显得格外清冷。寒风卷过长街,却吹不散那刚刚沉淀下来的血腥气,也吹不走那悬在南城楼之上,早已风干变色的头颅。
吕布。
这个曾经让下为之战栗的名字,如今只剩下一个警示所有野心家的符号。胜利的喧嚣已经过去,留下的是一片亟待重建的土地和一颗百废待心人心。
丞相府门前,一座高大的石质牌坊拔地而起,上面镌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招贤馆”。
萧澜就站在牌坊之下。他没有穿那身冰冷的甲胄,只着一袭玄色常服,更显其身姿挺拔,气度沉凝。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看着工匠们用清水一遍遍冲刷着街道上暗红色的石板,仿佛在洗刷这片土地的罪恶与过去。他也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读书人,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希冀,在招贤馆外徘徊观望。
战争可以夺取土地,但只有人才,才能治理下。这是他的根基,也是他未来霸业的基石。
“主公。”
毛玠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神情带着一丝郑重。
“河内司马朗,求见。”
萧澜的视线从远方收回。司马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鹰视狼鼓身影,但那是未来的故事,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接过竹简,上面没有波澜壮阔的下大势,也没有奇谋诡计,只有一行行朴实无华,却又精准无比的文字。
清查户籍。
丈量田亩。
兴修水利。
核定赋税。
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安民治国的根本上。这是一个真正懂得如何让国家机器平稳运转的人才。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的中年人被带到了萧澜面前。他相貌寻常,气质沉稳,眼神清澈而坚定,正是司马朗。
“河内司马朗,见过丞相。”他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萧澜没有问他的家世,也没有提他那个名声在外的家族。他只是扬了扬手中的竹简,开门见山。
“先生之策,字字珠玑,皆是安民之本。敢问先生,若以许昌为试点,需从何处着手。”
司马朗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位以武功震慑下的年轻丞相,最关心的竟是这些繁琐的民政。他定了定神,沉声回答:“回主公。当先清查户籍,再丈量田亩。户籍明,则徭役均;田亩清,则赋税公。此二事,乃国之基石,虽繁琐,却不可不察。”
萧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好。”
他转身,从一旁的侍卫手中取过一枚崭新的官印,那是许昌令的印信。他亲手将这枚代表着京畿之首的官印递到了司马朗的面前。
“今日起,许昌,便交予先生了。”
司马朗愣住了。他看着那枚沉甸甸的官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准备了满腹的经纶,以为要经过数轮的考校、辩论,却没想到,仅仅一卷策论,几句问答,对方便将如此重要的职位托付于他。这份信任,比黄金更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郑重地接过官印,躬身到底。
“朗,定不负主公所停”
没过几日,太史慈从北海送来一封推荐信,信中只提了一个人——管宁。一个避世隐居,专心治学的大儒。
此人来到许昌时,更是与众不同。他看到招贤馆内众人席地而坐,衣冠随意,便眉头紧锁,立在门外,不肯进入。
萧澜闻讯,亲自出迎。
“先生,何故不入?”
管宁面容严肃,对着萧澜行了一个古礼。“君子,正衣冠,明尊卑。此乃礼之始。今观堂内诸君,坐姿散漫,有违古训。宁,不敢与之为伍。”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喧哗的士子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萧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着管宁深深一拜。“先生所言甚是。乱世用重典,盛世需文教。澜虽不才,亦知礼义廉耻,乃国之四维。”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在场的士子,声音洪亮:“我欲重开太学,以正人心,以明礼义。”
他的目光回到管宁身上,带着无比的诚恳。
“不知先生可愿屈就,为太学讲席,为下学子开蒙授业。”
管宁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动容。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霸主,看到了他眼中那超越了征伐与杀戮的长远目光。他再次整理衣冠,对着萧澜行了一个弟子之礼。
“宁,愿为丞相效劳。”
数日后,萧澜于招贤馆前筑起高台。他当着全城文武与数千名从各地赶来的士子之面,正式任命毛玠总领选官之事。随即,他的声音传遍全场。
“我萧澜,求贤若渴。自今日起,我治下选官,唯才是举,不论出身!”
一言既出,满场皆惊。
那些出身高门大阀的士子,面露惊愕与不安。而那些穿着布衣草鞋的寒门书生,则是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萧澜的声音继续响起,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书生,只要你有安邦定国之策,有富民强兵之能,皆可呈上策论。策优者,我萧澜,亲自接见,量才录用!”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无数寒门士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对着高台的方向,长跪不起,山呼万岁。
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一个英雄不问出处的时代,在这座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城市,拉开了序幕。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向大河南北,飞向关中江淮。无数在乱世中沉沦、迷茫的读书人,收拾起行囊,带着他们唯一的财富——脑中的学问与心中的抱负,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那个方向,是许昌。
喜欢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请大家收藏:(m.pmxs.net)开局收吕布赵云,建立无双霸业泡沫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