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处僻静宅邸,院中的翠竹在蜀地特有的湿润空气中,绿得浓郁近乎发黑。与州牧府的奢华张扬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清雅克制,素瓦白墙间满是淡然气息。
刘备正襟危坐于一张朴素草席上,双手平放膝头,双耳垂肩,神情悲悯温和一如往昔,仿佛城外兵临城下的肃杀之气,半点也染不到他身上。对面端坐的益州别驾法正,眼中却无半分这份从容,眉头紧锁,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又隐隐透着几分急切的期待。
“皇叔。”法正终于开口,打破满室压抑的沉默,语气凝重,“刘璋昏聩,竟想着闭城死守,眼下成都人心涣散,粮草不足,此举无异于坐以待毙啊!”
刘备长长叹出一口气,叹息里满是对苍生的悲悯,语气沉重:“季玉终究是汉室宗亲,同出一脉,某实在不忍见益州因死守而生灵涂炭。”
法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等的正是这句话。他猛然起身,对着刘备深深一拜:“皇叔仁德,下共知!然刘璋暗弱无能,守不住益州基业,此乃意使然。益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若无明主坐镇,迟早会被萧澜吞并。皇叔是中山靖王之后,帝室之胄,正该取而代之,执掌益州以安百姓!”
刘备脸上露出为难神色,连连摆手,语气恳切:“孝直此言差矣!某受季玉所邀入蜀,岂能行此鸠占鹊巢的不义之事?”
法正直起身,目光灼灼盯着刘备,字字铿锵:“皇叔此言差矣,这绝非不义,乃是顺应人!成都城中兵卒早已人心涣散,将士无心死战,只要皇叔登高一呼,臣愿为内应,连夜献上城池,不费一兵一卒安定益州!”
刘备沉默下来,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又藏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半生颠沛流离,他太需要一块稳固基业了。许久,他缓缓伸手扶起法正,宽厚的手掌温厚而有力,目光终于不再躲闪,直视着法正的眼睛,往日仁德的面具之下,是压抑半生的雄心:“孝直之心,备已知晓。某若得益州,必与公共享富贵,共治蜀地。”
法正心头猛地一跳,当即深深叩首,声音恭敬而坚定:“臣愿为主公效死,万死不辞!”
夜色愈发深沉,送走刘备的心腹后,法正独自返回书房,没有点亮所有灯火,只留一盏豆大油灯在角落苟延残喘,昏黄光晕将他的脸掩去大半,只剩一双亮得惊饶眼睛。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极薄的绢帛,又研开特制药水当作墨汁,笔尖在绢帛上无声滑动,写下的字迹风干便会无痕,唯有特制药水能令其显现。“刘备欲趁乱夺成都,请主公速发援兵,谨防其渔翁得利”,写完便心翼翼卷起绢帛,塞入一截中空竹管,再以蜡丸封死。
一名黑衣死士如鬼魅般现身门口,法正将竹管递去,沉声吩咐:“星夜出城,送往邺城丞相府,务必交到徐庶先生手中,途中切记,任何人都不可相信。”死士点头应下,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里。法正走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成都湿冷的夜风灌了进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刘备虽是枭雄,可他的对手是萧澜,是早已跳出棋局的存在,自己这颗棋子,唯有押注最正确的赢家,方能活得风生水起。
邺城的空气干爽清冽,议事厅内,巨大沙盘上清晰标注着下山川河流,萧澜一袭玄色常服,俯身凝视着沙盘上益州的区域,神色淡然。郭嘉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烧刀子,神情惬意慵懒;徐庶立在萧澜身侧,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
“主公,子龙已与李严合兵一处,兵锋直逼成都。”徐庶开口禀报,“只是成都城高池深,若刘璋执意死守,恐会陷入僵持。”
萧澜指尖在沙盘上轻轻敲击,语气笃定:“刘璋不足为虑,某所虑者,唯有刘备一人。”
郭嘉轻笑一声,呷了口酒:“主公未免高看他了,不过是织席贩履之辈,纵有几分智,终究上不得台面,翻不起大浪。”
就在这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带入厅中,双手呈上一截普通竹管。徐庶接过仔细查验,确认是法正的暗号,随即取特制药水心涂抹在绢帛上,一行淡字缓缓浮现。徐庶脸色微变,连忙将绢帛递予萧澜。
萧澜扫过一眼,脸上毫无意外,反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看来这位刘皇叔,终究是按捺不住了。”郭嘉凑上前看完,也朗声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法孝直倒是个通透聪明人,懂得为自己谋后路。”
萧澜随手将绢帛置于烛火上,看着其化为灰烬,目光重回沙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玄德虽有谋略,却失了民心,不足为惧。他的仁义是拉拢士族的工具,而某的仁义,是要让下万民都能吃饱穿暖,根基不同,格局早已注定。”
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徐庶,轻声吩咐:“元直,你星夜入蜀,助子龙一臂之力。”
徐庶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向萧澜,眼中满是感动、惊讶与释然——主公竟让他去面对昔日旧主,这份信任重逾千斤。他当即躬身领命:“臣遵命!”
“告诉子龙,”萧澜的声音在空旷大厅中回荡,字字清晰,“成都可以围,但不可强攻。某要一座完整的成都,更要整个益州的人心,而非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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