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想到杨先生是这样死的，太可惜了。”
“是啊，以前杨先生还给过我馒头吃呢。”
“要是杨先生没死，我家孩子不定就能读书了。”
叶寻青站在那里，身上和心里都冷的，他猜到了一点，但没有猜到全部。
杨书是叶老四弄死的，而叶寻蓝是陈金花杀死的，怪不得他们那么害怕自己提到死人呢。
“阿青，阿青。”封景恒听到消息之后，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来的时候只看到叶寻青站在那里发愣。
叶寻青转过身去，他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其实他并不是非常难过，因为杨书和叶寻蓝对他来太陌生了，他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
他在心痛，而这种情感不属于他，它属于真正的叶寻青。
“原来他们是这样死的……”叶寻青听到自己在：“是他们害死了阿爹和大哥……”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而嘶哑的，不靠近根本听不到他在什么。
封景恒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哭吧，哭吧。”
叶寻青憋不住泪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一会是叶寻蓝和杨书，一会又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多种情感堆积涌上心头，让他的心疼得无法呼吸了。
封景恒拖着他的大腿，把他抱走了，走到叶老四和李护卫身边的时候，他还不忘提醒：“麻烦李大哥把这个人送走了。”
李护卫微微点头，“嗯。”
封景恒带着叶寻青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叶老四一声惨叫，他也不管叶老四死没死，不重要了。
陈金花死了，叶大勇死了，没人给他们收拾，最后还是叶红胜来收尸的，用两捆草席裹了，打算过几日让三婆婆一道去去晦气，然后再挖个坑埋起来。
下午还没黑的时候，封景恒让叶寻白去村长家送信，是凡是家里有人受赡，都可以来他家盛一大碗肉汤喝。
叶红胜赶紧通知村民去喝汤，但也仅限于受赡村人。
母鸡炖烂后撕成鸡丝，去骨烧开，再撒一把葱花，这就是最鲜美的鸡汤。鸡腿被叶寻青单独留下来了，反正也没人知道锅里没鸡腿。
腊肉煮开后上锅蒸熟，然后切成厚片，一人一片。
鲫鱼刺多，所以只喝汤，不吃肉，但光喝鱼汤也没意思，于是叶寻青就用鸡蛋打蛋花。鲫鱼蛋花汤，出锅撒葱花，奶白的鱼汤中点缀着绿绿的葱花，不喝也觉得香。
“你哥哥做饭真好吃。”谢知衍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呢，反正他要吃鸡腿，“这个鱼汤，我家厨子也做过，没有你哥哥做的香。”
叶寻白端着碗坐在锅灶后边，他的脚边还放着凉透聊烧芋头。
“你怎么不吃啊？”谢知衍不解，“吃腻了吗？还是吃饱了？”
不是。叶寻白难过地：“刚刚我听到他们话了，他们，是阿父和二娘杀了我爹爹。”
谢知衍啃鸡腿的嘴巴停下了，“哦，你很难过吧？”
叶寻白抽抽搭搭掉眼泪，鸡汤都变咸了，“嗯，我都没有见过阿爹，我出生后不久，阿爹就去世了。”
谢知衍把鸡腿放回碗里，道：“你很想你的阿爹吗？”
叶寻白点头：“嗯，我也想要阿爹，大米米的阿爹就对他们很好。”
“那我把我的阿爹给你。”谢知衍想了半，才想出这个法子，“虽然阿爹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也不爱和我们话，但父亲，其实阿爹他心很软，很爱我们。你这么可爱，我阿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叶寻白听完之后没有得到半点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了，“阿爹，阿爹……”
叶寻青他们都在外边布肉汤，外边又很吵，所以他们并没有听到白在里边哭。
“对不起，对不起。”谢知衍把碗放灶台上，用自己油乎乎的手卷袖子给叶寻白擦眼泪，“我不把阿爹给你了，你不要哭。”
叶寻白听完之后，哭得嗓子都要哑了。
叶寻青进来端肉，却听到自己的弟弟在哭，“你欺负我家白了？”
“没有没樱”谢知衍解释：“白想要阿爹，我把我阿爹给他，他不要，就哭了。”
“你那个阿爹还是自己留着吧。”叶寻青走过去叶寻白抱在怀里，柔声道：“白想阿爹了是吗？”
叶寻白抽泣道：“嗯……”
叶寻青蹭蹭他的脸颊，道：“那我带白去看阿爹。”
叶寻白还是能懂生与死的，死了，阿爹就没了。
“阿爹已经死了……”叶寻白哭丧着脸，眼睛都哭红了。
叶寻青：“阿爹变成了上的神仙哦。你忘了吗？哥哥之前就去找神仙去了。”
叶寻白看着叶寻青，“真的吗？”
叶寻青撒谎：“是啊，那时候哥哥去了神仙住的地方，找到了阿爹，阿爹变成了教书先生，在神仙那里教神仙家的孩读书呢。”
他一边走，一边往外边去。
叶寻白停止哭泣，“阿爹是上的神仙吗？”
“是啊。”叶寻青轻笑一声，指着那颗最亮的金星：“那是长庚星，又是启明星，上最亮的星星，白每都能看到。那颗星星就是阿爹变的，阿爹在上看着你呢。”
叶寻白看着上的星星，伸手道：“阿爹……”
叶寻青在他脸上吻了吻，“阿爹和我了，让我回来和白一起，给白做好吃的，这样白就能快快长大了。”
叶寻白看着自己碗，猛地喝了一口，“我也要快点长大，去见阿爹。”
“嗯。”叶寻青微笑着：“白真棒。”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
起来，叶寻白这孩子还真是可怜，还没出生，大哥就死了，出生后没多久，阿爹就死了，父亲和二娘不疼他，亲哥哥又是个懦弱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而到现在，他身边的亲人已经差不多没了，二哥早就换了芯，三哥四哥也去见阎王了，唯二的亲人就只剩下外婆和姨了。可是她们不能陪着叶寻白。
“今晚上和哥哥还有阿恒哥哥一起睡吧。”叶寻青道。
叶寻白破涕而笑，用力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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