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秦阳和萧任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眼前的赵梦舒做出选择。
只是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这个姑娘依旧在那里用手绞着自己的衣服，没能出自己的决定来。
秦阳偏头示意了一下萧任，萧任点头，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盏，对赵梦舒开口道：“你这样可不行，如果你没办法出口，不如由我们出几个选项，供你选择，你觉得怎么样？”
赵梦舒正在为自己心里的那个决定纠结，听到萧任这么，当即就点头表示答应。
虽然最终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决定，但赵梦舒还是乐意听听秦国丞相给出的价码，哪怕是单纯的为了拖延一下时间。
不知道赵梦舒心思的萧任，在看到赵梦舒点头同意之后，就起身走到赵梦舒跟前，郑重其事地道：“那你可听好了。”
萧任伸出一根食指，提出邻一个秦国的价码。
“秦国出兵帮你复仇之后，你当即宣布代国灭亡，代国改为代郡，成为秦国国土的一部分……”
“不行，我不答应。”赵梦舒打断了萧任的继续发言，强烈反对这第一个价码。
“你听我完。”
萧任固执地要把最后的内容补充完整。
“成为秦国领土之后，秦王将保留赵嘉的侯爵，由你来继承，并且允许你将来生子之后，将儿子过继给赵嘉一脉，由他继承赵嘉的侯爵。”
赵梦舒一双凤眼狠狠地瞪着萧任，咬牙切齿地否定道：“我不同意。”
萧任耸耸肩，伸出第二根手指。
“既然第一个不同意，那咱们就第二个。”
“这第二个，就是秦军在帮你复仇之后，代国解散所有军队，国防由秦军接手，代国除了保留各城各县的府衙治安力量外，不得再有任何武装力量。”
赵梦舒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心中反复权衡如此选择的利弊。
最终还是选择摇头否定，“这个不行，没有了军队，代国就是一只待杀的羔羊，连北方的蛮族都随时可以来欺负一下，代国不能放弃武装。”
“有秦国大军驻扎，北方蛮族又有何惧？”萧任忍不住开口提醒。
赵梦舒还是摇头，漂亮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秦阳，“自身的安全，还是要靠自身的力量才可靠。秦国的刀剑再利，也只是保护秦国人。”
“万一秦国哪在面对蛮族的时候突然撤兵，代国数十万民众，就成了蛮族案板上的肉。”
秦阳和赵梦舒对视，直到她把目光收回，这才重新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味香茗的滋味。
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丫头……虽然在谈判中不能有过多感情牵扯，不过秦阳还是在心中为赵梦舒贴下了一个标签。
连续两个选项被拒绝，萧任也是有些失了兴趣。
他这次也不比手指，而是直接对赵梦舒道：“那就最后一个选择吧。”
“代国签下一份合约，雇佣秦军帮忙复仇。代国以国家税赋为担保，分期支付这笔雇佣费用，秦国每年会向贵国收取百分之十的利息。”
“当然，为了让代国更好的履行合约，秦国将派官吏进入你们代国的财政部门，对你们进行监管。”
赵梦舒嘴微张，一脸惊愕地神色，盯着萧任一阵打量，直把萧任看得浑身不自在。
“看，看什么？第三个条件如何？”
“萧大人，您该不会是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吧？”
“秦军开拔帮我复仇的费用是多少？”
对于赵梦舒的调侃，萧任丝毫不以为意，他从袖筒里拿出刚刚他和秦王讨论，一旦秦国出兵，燕国和北方蛮族一起向秦国发难，秦国需要动用多少部队和粮草的问题时，随手写下来的草稿纸。
他看了一眼最终算出来的那个数字，觉得大致应该跟这个数字相差不大。
“也不是很多。”萧任道：“把零头给你们抹除，秦军出战，大致需要花费六百万贯到八百万贯之间。”
“嘶……”赵梦舒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睛望向秦阳，“秦王，你们这是在抢钱吗？动用几万大军帮我复仇，就要我出八百万贯……”
秦阳神色淡然，眼神略带不屑地看了赵梦舒一眼，没有话。
“谁只需要动用几万大军了？”萧任在一旁反驳道：“打了燕归和且松，燕国会不会出兵？北方蛮族会不会出兵？”
“我这算的还只是简单防御燕国和蛮族的费用，如果爆发大规模战争，这个数字还得成倍数往上翻。”
赵梦舒摇摇头，这么恐怖的数字，就算是把代国卖了也还不起。
代国去年全年赋税加上代国和秦国的商贸，拢共才不过四十万贯的财政收入。如果按照秦国的条约，即使能够分期，代国也根本无力偿还。
这又和直接将代国并入秦国，或者让秦国驻军有什么不同……赵梦舒心中想到。
“不行，这个条件我也不接受。”
“别的不，单这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息，就足以把代国压得喘不过气来。代国要是签了这条约，今后每年缴纳欠款和利息后，估计连官员都工资都付不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要什么复仇？”萧任气呼呼的把手中的草稿纸往赵梦舒脚边一扔，返回自己的座位上落座，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是吨吨吨一顿狂饮。
秦阳在听到赵梦舒连最后一个选择都否决后，只能拍了拍衣服，对赵梦舒道：“报仇方式很多，出动大军自然代价高昂。”
“不如你回去雇佣几个死士，学学燕丹那子，搞搞刺杀，这样就不用来咸阳了。”
赵梦舒看着秦阳和萧任起身欲走，秦阳更是出口讽刺她的复仇方式。
赵梦舒知道，自己要是再犹豫下去，那这次来秦国求援的目的，就算是失败了。
眼看着萧任要动手帮秦阳系上大氅的系绳，赵梦舒捏了捏袖口，深吸一口气大胆的走到秦阳跟前。直接上手抢过萧任手中的两段系绳，亲自为秦阳将大氅系好。
秦阳没想到赵梦舒如此大胆，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僵着身子道：“国家的利益，寡人不会轻易妥协，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谁知道秦阳这话一完，赵梦舒直接给了秦阳一个白眼。
她系好秦阳的大氅，又主动为秦阳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
“臣女这里还有第四个选项，不知道秦王和丞相大人，是否愿意听一听。”
萧任看着亲自上手替秦阳整理衣服的赵梦舒，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的回应道：“那就请姑娘出这第四个选项来，若是可以，大王想来是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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