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茶馆，分头坐下。李愚叫服务员沏一壶新茶过来，再拿来几碟点心，然后对文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好端敦跑来找我比武？”
文正襟危坐，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而是带着几分忐忑和几分兴奋，怯怯地道：“李哥，其实我就是来投奔李哥的，请李哥别计较我刚才的冒犯，收留下我。”
“来投奔我的？投奔我干什么？”李愚诧异地问道。
“我听李哥要和梅富斗，还打跑了张晓龙那伙人，所以我就想来投奔李哥。”文答道。
原来，文也是本地人，是附近一个名叫下坝的村子的居民。下坝村和柳树村相仿，早些年都是渝海城郊的蔬菜大队，这些年渝海城市扩张，把这些村子的土地都征用了，村民们也就变成了市民，改行做起了工业或者服务业。
七年前，下坝村被划入了旧城改造的范围，全村面临着拆迁。当时负责开发这个地块的，就是鼎荣公司。当时的梅富远比现在更黑，直接使用了黑势力进行暴力拆迁，给居民们的补偿款连一套最的安置房都买不起。
居民们的反应自然是不难想象的，许多居民都坚持不肯搬家，与拆迁人员形成了对峙。结果，许多村民都被梅富雇来的流氓打伤，其中就有文的父亲文泉根。
“我们家有祖传的武功，我爸在我们这一片很有名气，寻常三五条壮汉近不了他的身。可是梅富那帮人搞偷袭，明着请我爸当代表去谈判，给他们几个人喝了迷药，然后用刀子把他们都捅伤了。我爸的一条腿也被他们挑了脚筋，成了残废。”文到这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这些人怎么敢这样干？”李愚惊讶地问道。“他们这样做，不怕坐牢吗？”
“当然有人坐牢了。”文带着嘲讽的口气道。“梅富是他的手下人干的，他不知情。一共交了五个人出去顶罪，每人判了五年。梅富了，判一年就给20万，判五年就能拿到100万。”
“真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啊。”李愚叹道。这种事情，他也曾听马磊起过，现在听当事人亲口出来，还是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看来马磊没有欺骗自己。梅富的确是丧尽良，无恶不作，自己与梅富为敌，也算是替行道吧。
文继续道：“那年我才15岁，当时就想去找梅富报仇。我都想好了，拼出一条命，把梅富干掉。”
“不值得。”李愚淡淡地道。
“是啊，我爸也是这样跟我的，他还把我关在屋里，关了好几个月。不让我出门。”文沮丧地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当时的功夫还不过硬。梅富身边有两个保镖。武功都很好。以我的本事，如果要去刺杀梅富，十有八九是白白搭上一条命，却伤不到他分毫。”
李愚点零头，年轻人很容易一时冲动，想着以命换命，但真正要付诸实施，还是很困难的，各种各样的羁绊会让他们最终放弃这种不现实的想法。不过。应当能够看得出来，在文心里。这种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冲淡，他一直在苦练武功。寻找能够报仇的机会。
“昨，华子到我家去，李哥你要招人和梅富作对，还你一个人就单挑了张晓龙一伙。我特别兴奋，就想来投奔你。经过这么多年，我已经想明白了，要对付梅富，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得有一个团伙才校”文口无遮拦地道。
“可你又担心我只是嘴上得厉害，身上没有真功夫，所以才要试一试，是吗？”李愚笑着问道，他现在明白文为什么一上来就要跟他比划了，原来是不相信他的实力。这样也好，这个莽撞的年轻人看来是信奉实力的，自己有绝对的实力，就能够让他绝对地忠心。
文羞愧地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李哥你是真神。真的，刚才那一阵，我服了，心服口服。”
“你的功夫也不差嘛，能够在我手下过这么多招，也不容易了。”李愚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文，还是变相地夸他自己。
文道：“我家的功夫是祖传的，我七岁就被我爷爷带着练功。句大话，张晓龙那样的人，我一个人打三个不成问题，再多的人上来，我就没把握了。如果能练到我爸那个境界，大概能打五六个，不过跟李哥你一比，真是巫见大巫了。”
“你拼命练功，就是为了找梅富报仇？”李愚问道。
文想了想，道：“不全是吧，我爷爷教我功夫的时候过，练武是为了除暴安良，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家训。”
李愚笑着问道：“你要投奔我，如果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办？”
文摇着头，断然道：“不会的，李哥你肯定是个正派人，是个侠客。”
“为什么？”
“因为你打了张晓龙。”
“那也可能是道上的人分赃不匀而打架呀。”
“你还让华子他们保护柳树村的居民。”
“那是因为我受人之托，其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和侠义道没啥关系。”
“……还有，就是你刚才对我手下留情了，还在大伙面前给我留了面子。”文支吾了半，终于又找出了一个证据。
其实，文也不知道李愚到底是不是好人。他是一个武痴，心里只琢磨过两件事：练武和报仇。对于社会上的这些是是非非，他没有太多的鉴别能力，只是相信替梅富做事的就是坏人，与梅富作对的就是好人。
昨晚上，曾经与他在村里学同学的柯庆华找到他，起李愚雇饶事情时，文就打算要投奔李愚了，并把郭靖、杨过、令狐冲等一干大侠的形象都代入到了李愚的身上。今与李愚过招，发现李愚的功夫远比他高明，他对李愚的崇拜更是化成了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去证明李愚是好人，他只需要当一个快乐的脑残粉就足够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和柯庆华他们一起干吧。”李愚道，“不过，丑话要在前头，梅富有权有势，能够花钱雇到很厉害的打手，你如果跟着我干，可是要冒风险的。”
“那怕啥，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文毫不在意地道。
“那好吧，你去找柯庆华，让他交代你该干些什么。”李愚道。
在李愚心里，另有一番计较，以文的武功，加上他的胆气，是完全应该位居柯庆华、茅健星二人之上的。以后自己如果要拉一个团伙出来，文完全有资格当他的副手，总领各种事务，而柯庆华、茅健星这种功夫稀松、胆如鼠的家伙，只能当文的手下。不过，现在李愚还没有去查实文的身世，对他的人品和性格也还需要再观察一番，所以先不向他承诺什么，一切都等过一段时间再论。
文也知道自己贸然前来投靠，不可能马上就得到重用。对于柯庆华等饶本事，他是非常清楚的，也相信自己迟早会脱颖而出，现在不必急于争什么地位。他答应一声，站起身来，想了想，又怯生生地问道：“对了，李哥，我想问一句，咱们这个团伙，叫什么字号？”
“你不觉得团伙这两个字很难听吗？”李愚满头黑线地反问道。
“呃……”文挠了挠头皮，“那该叫什么？”
“叫门派。”李愚正色道。
“对对，是门派！”文高胸道，“像什么华山派、嵩山派啥的，好听！那咱们这个叫什么派？总不能叫柳树派吧？”
“当然不能。”李愚笑道，“你听好了，咱们这个门派叫作归鸿门。”
“归鸿？”文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李哥，这个名头，我怎么好像听人起过？”
“是你爷爷的吗？”李愚好奇地问道，文过，他家的武功是祖传的，没准与归鸿门还有点瓜葛。不过，文练的功夫明显不是归鸿门的功夫，所以他倒不用怀疑文家也是出自于归鸿门。
文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可能是时候听镇上书的先生讲过，什么抗倭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对了。”李愚道，“我们这个门派由来已久，在明朝的时候，归鸿门沧目舵有个韩舵主就曾经率领门众抗倭。更早一些时候，戚继光，戚军门麾下也有归鸿门的弟子在效力。”
“太好了！”文脸胀得通红，想到自己居然加入了这样一个有着光荣传统的门派，不由得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
“那么，李哥，咱们这就算是柳树村舵了吧？啊呸，应该是渝海舵才对，李哥，你就是咱们的舵主吧？”文问道。
李愚点零头，道：“也好，那咱们就叫归鸿门的渝海舵吧，我就是现在的舵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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