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宁手抖了一下。好半，才悠悠抬头，对上陆荆年深邃的目光，有片刻的晃神。
陆荆年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更何况是这种事。
沈以宁咽了咽口水，眉头微不可闻地一缩，试探着问，“你，你什么？”
陆荆年两手交握在桌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浮上嘴角，“我，我告诉你。”
“你怎么会知道？”沈以宁追问，晶亮的眸子闪着好奇又期待的光。
陆荆年莞尔，“没有什么我不知道。”
沈以宁心跳地越来越厉害，一方面不相信陆荆年，毕竟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调查的清楚，一方面又希望陆荆年没有骗她，起码她就能知道自己的初夜给了谁，不至于到现在都迷糊着。
激动、害怕、忐忑，还有丝丝的兴奋，各种各样的情绪让她紧张地呼吸都乱了。
陆荆年看着她的表情，很满意，嘴角勾了勾正要话，沈以宁右手一伸，“别，我不想知道了。”
眉头微蹙，“为什么？”
沈以宁呼了口气，拍着胸口，“反正都是过去了。我已经跟你结婚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陆荆年微眯了眯眼，“你确定？”
沈以宁重重地点头，决定不问的那一刻，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仿佛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卸掉了，她定定地看着陆荆年，“陆荆年，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妈妈也来骂过了，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你介意吗？你会跟我离婚吗？”
陆荆年缄默。
沈以宁眼神一暗，也对，他怎么可能不介意？她装作无所谓地笑笑，“那行，我知道了，我先上去了。”
着，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沈以宁。”陆荆年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除非……”
沈以宁因为他的拉扯不由得停住脚步，闻言转过头，视线刚好到达他的下巴，往上移，“除非什么？”
“除非我腻了。”陆荆年突然搂住她的腰，顺势往前一拉，“才考虑放你走。”
沈以宁以前觉得陆言川那种春风般的温暖最舒服，这一刻发现陆荆年这种霸道近乎专制的宣告更有魅力，更加迷人。
虽然周围没有员工用餐，但终究是在公司，沈以宁推了陆荆年一把，笑道，“那我亲爱的陆大少什么时候会腻呢？”
陆荆年也乖乖地放开她，一本正经地道，“腻了我会提前通知你卷铺盖。”
沈以宁翻了个白眼，先前的感动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确定不要知道？”陆荆年突然又问。
沈以宁笃定摇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要。”
陆荆年和沈以宁在餐厅秀恩爱的消息很快传开，照片带给沈以宁的危机不攻自破。
去卫生间的时候，都听到隔间的女职员议论，“沈经理好幸福啊，出了这样的事，总裁还是那么爱她，一点都不计较。”
“是啊，真不知道她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落到我头上啊。”另一个。
沈以宁撇撇嘴不服气，心想陆荆年娶到她也很有福气好不好？一群花痴。
厕所还没上完，就有人“乒乒乓乓”敲门了，脆弱的门板都要给砸塌了。
沈以宁本想旁边还有位子呢，她这又不是镶金马桶抢什么抢，就响起了罗佑婷的河东狮吼。
“沈以宁，你给我出来，沈以宁，你出来。”砸的震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便秘多年突然通畅了呢。
沈以宁生怕再过一会儿罗佑婷就要撞门了，只好赶紧出去。
“催命呢，又不是你家……”
“啪！”
话没完，罗佑婷一个响亮的巴掌打蒙了沈以宁，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度，沈以宁耳边都“嗡嗡”直响。
“你这个烂货，你知道我陪客户喝了多少酒才争取到这个机会吗？你知道表哥费了多大的劲才谈成这桩生意吗？因为你全都砸了！你是有多寂寞？表哥一走就迫不及待找你的姘头，你要把表哥毁了，把唯森毁了才甘心吗？”
陆荆年走了以后，罗佑婷好歹，甲方还是因为陆荆年的中途离场终止了合作，所以她一回来就直接找上沈以宁，不撕一顿不足以泄愤。
沈以宁算是听明白了。
不合时夷感动，陆荆年能为她放下那么大的生意，这明，他在乎她。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的粉红泡泡直往外冒，甚至盖过了被打的愤怒和屈辱。
左脸上火辣辣的疼让沈以宁咬了咬下唇，“罗佑婷，就算因为我的事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但你也没有权利打我，唯森是我老公的，跟你这个外姓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罗佑婷怒火中烧的样子简直跟她那姑妈如出一辙，早上一个闹完，下午又来一个，真把她沈以宁当成了软柿子，还捏不完了。
“还有，你既然是公关部经理，陪客户喝酒是你的工作，你觉得委屈可以辞职，没必要到我这里歌功颂德。”
沈以宁完，用力把罗佑婷往旁边一推，罗佑婷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本来就站不稳，被这么一堆差点摔倒，扶住了盥洗台才勉强站住。
“哎呦，我的脚，我的脚。”罗佑婷面露痛苦，弯下身扶住脚踝直叫唤，好像是峤脚了。
沈以宁瞪了眼在场的女职员，也巧了，刚好是公关部的，“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你们经理扶出去？”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罗佑婷往外扶，沈以宁看着罗佑婷一瘸一拐的身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特么疼啊。
陆荆年很快知道卫生间发生的事，到沈以宁办公室时她正拿着冰袋敷脸，大概是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陆荆年心疼。
“疼吗？”他接过冰袋，间隙看到白皙的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对罗佑婷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分。
沈以宁看到陆荆年就想到罗佑婷的话，心里一甜，嘴角不由自主就扬了起来，“看到你就不疼了。”
陆荆年责怪地瞟她一眼，但心里却还是因为这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欢喜了不少，“笨。”
“哪有，罗佑婷也崴脚了啊，我不算吃亏。”顾乐汐曾经过，沈以宁是属狗皮膏药的，就算被人撕下来，也要粘下来一层皮。
陆荆年按着冰袋，眸光低垂，“我会想办法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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