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乔莓这一声惊叫的，是轿车猝不及防的一个急刹。
林帆被乔莓的反应吓了一跳，尴尬地咳了一下：“抱歉，脚滑了。”
乔莓跟着一个踉跄，脑袋重重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一时没缓过神来。
刚刚那条博文篇幅不长，内容却足够精悍和炸裂。
话题由顾庭今在公司周年庆上跟一个女员工跳舞时意外摔倒的插曲，延伸到讨论起了“贺心顾总为何一直多年单身，不近女色”的情感问题，并提出大胆猜想：因为顾总是个gay。
这个博主还言辞凿凿，分析得确有其事一般：
你想啊，顾总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不结婚，身边走的近朋友的只有某苏姓医生一人！
哦，顶多再加一个助理林帆，男助理哎，多可疑！
你再想啊，顾总连跟姑娘搭个手、跳个舞都能被吓得当场晕过去，可见他对女人过敏的病症相当严重！
总之，实在是丢贺心的脸，绝不能把贺心的未来交到他这样一个心理扭曲、形象败坏的总裁手上！
乔莓看完人都傻了。
这方玉恒仅仅从一个的摔倒事件就编排出这么一大堆故事来，他还当什么狗屁董事，委屈自己的才能啊，直接去写得了。
她对此很是不解：“不是，这方玉恒这么针对我干嘛，让我丢脸不就是在让贺心丢脸吗？”
林帆不确定地开口：“顾总您在问谁？”
乔莓自觉失态，立刻又沉下声音：“我问我自己，我扪心自问呢，你开你的车，别管我。”
林帆：“......”
乔莓回到跟顾庭的聊界面，对方发来一个链接后，只跟句“看一下”，就什么话也没了。
她实在很想知道顾庭看到这些会是怎样一张黑脸，好奇心促使她发了句：
【乔莓】看完了，所以顾总您真的跟苏医生有一腿吗？
对面沉默半晌，来了句：
【顾庭】乔姐，这条消息我就当没看见，我给你三秒的时间撤回，重问一个。
如果文字也有声音，那么顾庭的这行字现在一定是磨后槽牙的声响。
不用三秒，下一秒，屏幕上就跳出一条“对方撤回一条消息”的系统提示。
【乔莓】看完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顾庭】让林帆把控一下舆论，至于方玉恒，不用太过理会他。
如此简单仁慈的处理方式让乔莓一时难以相信。
【乔莓】难得传闻的都是真的？
【顾庭】什么传闻？
乔莓犹豫了片刻，斟酌着回复：“我听同事，顾总你只是董事长贺凯真的继子，不是贺心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方董事真正想扶持的继承人是贺董事长的亲生儿子贺旸，也就是他的外甥，而不是你这个姓鼓外人。”
这种传闻顾庭怎会不知，再加上事实本就如此，他当下无比坦然：“不错，在方玉恒眼里，我的确只是个外人。”
乔莓又问：“我还听，方董事曾在你的接任大会上扬言要在五年内把你从贺心总裁的位置上拉下马，这也是真的？”
顾庭：“嗯，他确实这样过。”
乔莓算了算时间，有些不屑：“今年不就已经是你在贺心的第五年了吗，看来那个方玉恒只会空大话，根本没什么本事嘛。”
顾庭纠正她：“准确来，距离五年期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这个总裁能不能继续做下去，一个月后的贺心董事会才会有结果。”
乔莓打字的手瞬间僵住：“也就是，在这么危机的最后关头，你却跟我灵魂互换了？！”
顾庭的文字回复看不出他的语气和神态，却让乔莓心如鼓擂。
【顾庭】乔姐，顾某能不能成功继任，就看你的表现了。
乔莓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亿万倍。
她一个实习生的去留在贺心下任继承饶选择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难怪方玉恒会使出这么幼稚又缺德的手段来造谣顾庭，看来是真的找不出顾庭有其他什么问题，只能狗急跳墙了。
这招伤害值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不论真假，对顾庭的社会声誉势必会造成不良影响。
【乔莓】你怕方玉恒？
【顾庭】怕？
【顾庭】你会怕一只在你周围不停打转乱飞的无头苍蝇么？
乔莓一愣，她忽然想象出了顾庭当面这句话时漫不经心的轻蔑神态，微微笑了一下。
【乔莓】懂了，你只是烦。
【乔莓】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这只苍蝇拍死呢？
顾庭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乔莓有些后悔发出这个问题了，好像不该去打听公司上层内部这么机密的事。
就在她想把这句话偷偷撤回来的时候，消息向上刷新了一条。
【顾庭】不急，气马上就要转凉了。
苍蝇和蚊子都会自生自灭的。
乔莓了然，气定神闲地放下手机，把顾庭交代的话转告给了林帆。
未了，她转头望向窗外飞梭而过的一排排霓虹灯，目光深远，语气漠然：“凉了，该让方氏破产了。”
林帆却幽幽地来了句：“顾总，方氏跟贺氏是命运共同体，可不能轻易破产。”
乔莓嘴角一抽。
你就不能让我把这个逼装完么......
她抬脚踢了一下林帆的驾驶座椅：“闭嘴，开你的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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