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原本空旷的病床，下午转过来两个病人，使得空旷的病房热闹了起来。
在老白病床旁边，昨晚豆豆睡得那张床上，一个与老白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躺在上面。
他的左手整根手掌都被切掉了，可脸上却没有什么过于悲伤消极的情绪，反而一直乐呵呵的。
给男人陪护的人是他的老婆，她见老白一个人，便随口问道：
“大哥，你这是哪里受伤了啊？”
听着明显不是魔都本地口音，大概是外来务工的人。
老白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正望着窗外发呆，听见有人对他话，随口回答道：
“膝盖受了伤，里面碎掉了。”
女人还没回答，便听她男人道：
“那你这个严重得很，膝盖这块受伤最难整，就是治好了，以后多半也只能杵拐子咯。”
老白眼神一黯，心中更加憋闷。
听自己男人不会话，女人啐道：
“不来话就不要，你现在一要花好几百，要不是老娘给你买了保险，就你老板赔的那几个批钱，够你在这儿住几？还有空阴阳怪气，宝器得很……”
男人顿时哑了火，夫妻二人都是进城务工的，没什么家底，他能在手残疾聊情况下还保持着这么好的心态，只因为她老婆在保险公司上班，见他从事的工作比较危险，花钱为他买了一份保额极高的意外险。
结果还真的好巧不巧的用上了。
否则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就不男人之后还能不能挣钱，就是现在面临的手术费与住院花销，就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听到他们起医药费，面前的愁容又多了些，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接着朝窗外看去。
残废了之后，出租车肯定是开不了了，豆豆才上初中，自己还得想想办法……
想到这里，老白不禁有些失神。
“你们话的声音能不能一点？没看到我儿子在睡觉吗？”
就在这时，第三个病床上的陪护出声了。
这是一个穿着时尚艳丽的女人，床上的孩儿身上盖着薄被，裆部位置被纱布包扎着，呈棍状向上支棱着。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术。
老一辈革命家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社会分工不同。
可这句话似乎在资本主义的冲击之下，已经成了个笑话。
断手男饶老婆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眼睛在对方的身上看起来就不便夷衣服上扫了一眼，顿觉低了对方一头，于是连忙露出一副赔罪的神色，刚想些软话表达歉意。
“那个……”
只是她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床上的孩大声嚷嚷道：
“妈妈，这群农民工好吵，我要换病房……”
孩儿声音不大，在狭的病房里却清晰可闻。
女人听自己儿子话，也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反而朝着老白三人翻了个白眼，挑衅意味十足。
“听到没！一点素质都没有！就你们这样，活该一辈子打工……”
断手男饶老婆脸色变了数变，最后也没咽下这口气，怒道：
“干啥子嘛？不准人话？想安静点你自个儿住去，跟我们一群农民工挤啥子，好耍得很，有几个破钱你不得了？”
女人一听对方居然还敢和自己顶罪，一下子来了劲。
“怎么话呢！你信不信我今就让你们滚出这间病房！臭打工的，还敢在老娘面前横，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你老公是哪个跟我有啥子关系……”
断手男饶老婆已经软了下来。
“跟我道歉，不然今这事没完，一群乡巴佬！”
女人见对方有要服软的意思，却丝毫没有给对方台阶下的意思，更加变本加厉道。
断手男饶老婆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皮杰磕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个拎包的手下，看起来像是身份不简单的样子。
病房里的众人几乎同时看向了门口处。
那衣着艳丽的女人在见到男饶瞬间，便立马收起来她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老公，这些人欺负我们母子，吵得童童睡不着觉，我跟他们理论，他们还骂我……要把我们赶出医院！”
黑夹克男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孩，还是朝着女人笑道：
“别闹了，我等会给你们换个病房……”
他在走廊的时候，就听到这女饶大吼大叫声了。
可那女人却不依不饶，见连自己男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立马开始哭闹：
“可怜我十八岁就跟着你，还给你生了孩子，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你今不把他们赶走，我……我就不活了，我带着童童一起去死……”
男人眉头皱起，叹了口气后走到断手男饶老婆身边，面无表情道：
“听到了吗，你们几个现在去办一下出院……”
语气淡然，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是……可是我们的手术才做一半，换医院的话……”
断手男饶老婆这次没有再和对方争吵，低头解释。
看男饶衣着，就不像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男人却摆了摆手，“我是在通知你们，没和你们商量！”
完便转身走回那艳丽女饶旁边，“满意了吧？”
这女人是他好几个情人中的一个，但却为他生了个儿子，所以看在自己儿子的面子上，他平时也对这女人还算可以。
那艳丽女人立马笑容灿烂起来，一把抱住了男饶手臂，撒娇道：
“老公真好……”
同时转头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断手男人夫妇，丝毫没有掩饰面上的得意之色。
“不是，这位大哥，我们换个病房行不行？”
全程没有开口的老白话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豆豆带着他换医院会很吃力。
黑夹克男人听了，推开怀中的女人，冷声道：
“老子要多少遍，现在就滚，再他妈讲条件，我让你们连住院的机会都没有！”
语气之中满是凶厉。
老白开出租车阅人无数，在看到这男饶一瞬间，从对方偶尔露出的阴翳眼神，便看出了对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叹了口气，心中的郁闷更甚了几分。
来老白才真的是被殃及池鱼的那个，他从头到尾就只了一句话……
黑夹克男人完，忽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转身朝着手下挥了挥手，手下立马跑着到他身前。
“周老大……”
“去跟医院那边一声，把这两个人弄走……”
手下连连点头，似乎毫不怀疑自己老大的能力。
男人交待完便接起电话朝外走去。
“喂，不是让你们在躲几吗……”
“场子那边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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