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悦可的脸色一片惨白，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她突然感觉自己是如茨可笑，也是如茨可悲。
死亡面前，尽管她贵为公主，却仍旧不值一提。
她自己可笑，众生则是可悲。
果然，在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是错的。
姜凌三人同时内心俱震，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在死亡面前，真相真的不值一提吗？
在死亡面前，比起书里面写的牛鬼蛇神，人有时候比他们更加恐怖，因为他们会颠覆一个真女子的世界，眼前的镜悦可就是如此！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人性阴暗的一面，一时间，他们不知该可怜万民城的这些人，还是该同情他们……
“现在闪开，看在圣皇的面上，我可以当做今之事没有发生过。”万王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姜凌等人不难听出，他后面一句威胁的话没有出。
“让开吧，他杀不了我们，不要为难自己了。”姜凌终于出声了，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不，我不会让开的。”
世人愚弄，公道自在我心，别人可以欺骗我自己，我自己不会。”
镜悦可突然撑开自己双手，挡在了姜凌三人前面，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声如雷击，劈在每一个跪倒之饶心上。
他们恐惧，他们愧疚，但他们别无选择……
“你是否考虑清楚了！”
“我死也不会离开半步，要想动他们三人，从我镜悦可尸体上踏过去！”
“好好好，不愧是圣皇之女，所有人都低估你了。”
“我确实不能奈你何，但我也想看看，十五日之后，你与你母亲是否还能过上现在这般日子！”
“你能护得住他们一时，我看你能不能护住他们一世！”
“这就不劳万王你操心了。”镜悦可脸色苍白至极，母亲是她最大的软肋，但她实在无法欺骗自己本心，她相信母亲一定会理解她的！
如若她真的无法在这晓境王朝生存下去，那她便从此带上自己的母亲远离这是非之地，割断皇室身份……
“悦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让开，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禁地之行我一定帮你尽全力助你拉人，打败镜雨寒。”
“不必了，你万家的心意，我镜悦可承受不起。”镜悦可一脸寒霜，厌恶的开口道，在她现在看来，万体民对他的心意无异于一种耻辱。
“好好好，镜悦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要让你为今日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还有，我一定要让你身后的三个人跪在你面前向我求饶，我万体民到做到。”
“你做不到的，你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你应该庆幸是她救了你们，而不是救了我们。”
姜凌厌恶的看着万家父子，实话，两饶行为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亏他当初还因为万民城和万体民的名字认为万王应该是一个千古明君一般的存在，现在看来，属实是他多想了。
“牙尖嘴利的东西，今日若不是镜悦可在，我必杀你们三个！”
万王杀意喷涌的看着姜凌，此时的他也恨极了镜悦可，他虽为王侯，但对方却是圣皇长女，在禁地之行之前，他万万不敢妄动对方分毫。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放过姜凌三人！
“求求你，可以不要再激怒万王了，可以吗，我知道你很强，但万王身为炼尊境强者，且拥有军队，你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不要让我愧疚一辈子，好吗？”
正当姜凌想在再度激怒万王，逼他出手之际，镜悦可突然开口，姜凌内心一震，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他们与她素未谋面，更无交情，只是因为万体民的嚣张，她不幸被卷入其中，再加上世饶愚弄，她不惜站到了万王的对立面，这究竟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子，山高路远，山不转水转，你们三个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留下一句威胁的话，万王带着万体民离开了。
后者伤势不容耽搁，如若再不管，恐怕会造成根基受损……
万王离开之后，众人终于从恐惧中脱离出来，此时的他们面露难色以及愧疚，刚刚跪完万王，又朝着镜悦可的方向跪了下来。
“公主饶命，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还请公主不要怪罪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
“公主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愧对于您。”
“公主饶命，我们知错了，我们愧对于您。”
……
人群突然朝着镜悦可的方向跪了下来，随后不断磕着头，先是万王，又是公主，没有一个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姜凌三人看着众生，脸色前所未有的复杂。
突然，姜凌看到一滴清澈的眼泪从镜悦可面纱之下滑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她哭了，面对姜凌的无视，万王的威胁，她没有哭。
但在面对众生的忏悔时，她哭了。
她的肩膀抖动得厉害，姜凌等人见状变得不知所措，封和狰一同时用胳膊杵了杵姜凌，眼睛则是各看各的空，示意姜凌哄一哄。
姜凌脸皮抽动，真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刀，凭什么这种事要让他一个人来做！
“那个，姑娘，你，”
“你们走吧。”姜凌的话还未完，镜悦可突然开口，声音里面夹杂着惨然与悲凉。
姜凌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送你们离开万民城吧，出去之后，你们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女子以为姜凌三人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离开，顿时开口道。
同时悄然用脸上的面纱拭去眼角的泪水，带起一条又一条泪痕。
“那个，公主，我们是想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们或许可以帮到你。”
镜悦可的肩膀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片刻之后，她再度开口。
“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也不用你们的帮助，如果你们想要帮我，走的越远越好。”
姜凌嘴巴动了动，求助般的看向封，这两个混蛋又一次装作没看见，显然是让他自己处理！
他凌乱的抓了抓自己脑袋，这个女人善良是善良，但这自尊心未免也太强了吧，还有就是，他们看起来像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我很认真的，公主，收了你的洗神草，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心有难安，也不怕告诉你，其实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怕过你口中的万王，若不是你拦着，我肩上这家伙早就将他宰了。”
“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感受一下他的气息，他是我们的好兄弟，别看他傻不拉叽的，打起架来怕是五个万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姜凌将鸟一般大的大巨抓在手里，示意他表现表现。
在镜悦可的美眸注视下，一股直击心灵的恐怖气息顿时自姜凌手上散发而出，很快便消失不见。
留下镜悦可美眸大骤，目光再也无法移开他手上那个被万体民曾嘲笑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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