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张鸡蛋饼一做好，明珠一手抱浅子，一手抓鸡蛋饼边吃边走，准备和伙伴们一起分享。胡家的炊烟从一直未断，从元气满满的清晨直到日头西斜黄昏降至，才稍稍停歇。
门廊下，几个孩子搬着板凳排排坐，捧着颜色各异的东西，纠结着脸。
顾夭夭捧着绿油油圆乎乎的馒头有点不确定：“这……真的没毒吗？”
顾蓁视死如归又有点怕的看着红馒头：“你先等等，我吃了没事你再吃。”
明珠嗅嗅的橘色带绿叶像柿子似的馒头：“闻着没怪味，应该……没毒。”
鲤把黄澄澄的元宝馒头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遭：“颜色不一样，只吃一个试不出来吧。还怪好看的。”
因为混乱的辈份而被迫当孩的明成，和许娇娇一人拿个带红点的正常馒头，听得嘴角抽搐。刚出锅的时候抢得那么带劲，真下嘴都怂了？
许娇娇看着几个萝卜头只觉得好玩，又怕又好奇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瓢儿看看自己的黑馒头，皱着脸又看看顾蓁手里的红馒头，想换。
一饼同样抓着黑馒头，左看看，右看看，不懂他们为啥有好吃的还愁眉苦脸，昂唔一口下去，婴儿拳头大的馒头就少了三分之一。
奶黄的内馅露出来，和黑色的外皮形成对比，嚼吧嚼吧，熟悉的羊奶味混着表皮的芝麻香，还甜丝丝的，好吃！
“吃！”
几人这才发现，年纪最的一饼已经对颜色最惊悚的馒头下嘴了。鲤、明珠、顾蓁、顾夭夭紧张的看着一饼，时刻准备着发现不对立刻召唤田爷爷。
一饼咬下第二口的时候，明珠咽了咽口水，已经忍不住了。
“他都吃第二口了，应该没事吧？”
也不等鲤有啥动作，张口就咬下去，哈！原来是包子，韭菜鸡蛋馅儿的！好吃。
紧接着，鲤一口咬下元宝中间的突起。好棒！是她喜欢的肉肉。
顾蓁和顾夭夭也跟着咬下去，绿色是南瓜鸡蛋馅，红色则是果酪馅。
还不等几个人分享味道，瓢手里已经空了，迈着短腿儿就朝灶房跑，他还要吃！只是，人还没到，瓢就被姜芋单手拎走了。晚上还有大餐呢，尝尝味得了。
莫名的，明成和许娇娇也对手里平平无奇的馒头产生了些期待。许娇娇的咬了一口，还是白的，和普通馒头也没啥区别，看看隔壁明成，果然，他的也只是馒头。
好像，点点婶子这是豆包来着吧？
许娇娇起身，把吃得不亦乐乎的一饼往明成怀里一塞：“我去拿点腐乳。”
明成和吃了一脸馅料的一饼面面相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两颊慢慢泛起淡淡的红。
年夜饭总是丰盛的，今年人多菜色也更丰富。有家常，也有工夫菜，还有顾家贡献的几道特色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只等胡达那边饺子出锅，就能开动！
不多时，顾家四兄弟各端了一大盘饺子鱼贯而入，依次摆放。
顾南风打头率先放下白绿相间的白菜饺子：“财源广进。”
算盘精接着放下黄绿相间的元宝饺子：“金玉满堂。”
葫芦精放下白嫩嫩的个的饺子：“如珠似宝。”
顾北风双手端着硕大一盘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饺子：“五福临门！”
在娃娃们“哇哇哇”的赞美声中，几人落座，满脸得意。看看，看看，若非当年的努力，也不会有今惊艳众饶一。
只是，他们努力给五造成的阴影，如今还未尽数消散。不过，换了颜色形状的饺子，他也勉强能接受。照例，这个家正儿八经的主人，胡老汉定要上两句。
他端起酒杯，毫不拖泥带水，发言简短却深得众人心。
“开吃！”
几乎眨眼的工夫，那盘“如珠似宝”就被几个娃娃瓜分了。孩子挑食？那就是做得不够新奇！
进食过半，终于给自己打好底的五，无意间对上了山青的视线。山青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顿时从心底漾开。
五人模狗样的端起汤碗，起身到胡二伯跟前，看样子是要敬汤。人太多，新换的桌子又太大，不走近点话都费劲。
“二大爷，我敬您，恭喜恭喜啊。”
正悄摸跟老田斗嘴的胡二伯晕乎乎的喝了口汤，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的啥。
“你这孩子，过年啥恭喜啊。”
山青看情况不对，也顾不得啥，作势就要去拦。五余光瞥到他的动作，语速飞快。
“啊？我哥有情况了，您不知道吗？”
山青走到一半，又恹恹的回了座位。这桌子，大得有点碍事了。五声音不大，却成功给所有人下了“禁言咒”，热闹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都集中在山青身上。
“遇上什么事了？山青，你怎么也没提过?”
酒气有些上头的胡二伯一时没能理解五的隐喻，甚至还有点担心，对山青有事不的态度很是不满。孩子大了有事自己解决很好，有自己的秘密也正常，但，遇到难事不跟家里就很不可取！
山青抬头看看胡二伯欲言又止，脸上可疑的红晕更明显了些。
过来人，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李氏想着家里成家的仨儿子，哪个在这事上不是恨不能嚷嚷得全镇人都知道，看山青这扭捏样儿，还挺稀罕。
“二哥！山青大概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胡二伯听弟弟这么一，酒气瞬间去了一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虽然恨不得立马让山青把人带到面前来，但还是耐住了性子。
“真的？是哪家的姑娘？性子如何？家住何处？人闺女是啥意思？看上你啥了？”
叽里咕噜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山青，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胡二伯这副模样，怔愣过后是沁人心脾的暖意，脸上的羞臊也被感动冲散了些。
被五破了，本来就想请大伙儿支招的山青，索性也就不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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