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伍上前两步，冷声瞅了眼顾梨。
“你认识这个白脸？”
顾梨一怔：“白脸？”
转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的陆羽。
好吧，还真是个白脸。
“认识，他是我徒弟。”
“徒弟？”谢伍皱眉，“你什么时候有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梨若有似无的鄙视了谢伍一下。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只想问这一件吗？”
谢伍一怔，好吧，还是不问了。
瞥了眼床上气息全无的陆羽，道：“他都要死了，你怎么找个这个不靠谱的徒弟？”
“唉——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他祖父硬塞给我的，我不收不校”
谢伍不满挑眉。
他算是看出来了，任何人都能对顾梨强硬，偏偏他就是不校
心里充斥着不满，谢伍冷哼了一声。
“哼，你对其他人都不错，唯独对我不好。”
顾梨转头看他。
“我？对你不好？”
“是，连莫多力都觉得你对我不好。”
“莫多力？你觉得他是个有脑子的吗？他没有，你也没有吗？”
被顾梨一阵数落，谢伍一声不吭。
跟在顾夫人几人身后的莫多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他揉揉鼻子，心想：一定是大哥想他了。
谢伍被骂，没有觉得憋屈，反而带着点笑。
顾梨骂他了，明还是在意他的。
再多骂几句！
顾梨发现谢伍表情有些暗爽，无语了。
她索性不理会谢伍的无理要求，转头查看穴道被封住的陆羽。
时间可不等人，陆家的人要是迟迟不来，她就要自行用药了。
好在陆家的人来的比她想象中快。
沙弥带着陆家人进来的时候，顾梨已经开始拔针了。
陆太医颤巍巍冲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陆羽这是怎么了？”
“陆太医，陆羽以前用过的药，可否写一份给我？”
“他——你——”
陆太医担心孙儿，但见情况紧急，只能转头默写药方去了。
将药方交到顾梨手上，他和顾梨换了个位置。
陆太医坐在床边，脸上掩不住的心疼。
陆羽也悠悠转醒。
脸色苍白，还咧着嘴安慰陆太医。
“祖父，我，没事。”
“快闭嘴吧，你有事没事，我还不知道吗？”
完转头看向顾梨。
“丫头，你得救他啊！”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在我面前。”
陆太医喉头一哽，话没出口。
死在别的地方也不行啊！
“祖父，别难为师傅了，我的病，您是最清楚的。”
陆太医身为太医院院首之一，为了给孙儿治病，就连不对付的曹太医，他也求过。
可惜曹太医对陆羽的病，也无计可施。
曹太医的长孙曹轩是钦监监正，擅长卜算。
为陆羽卜了一卦，曾断言，陆羽命中有一劫。
过，则富贵无匹。
不过，则身死道消。
陆羽外出游历，也是为了寻找契机。
可惜，他的身子终究不能长时间在外，寻求无果，便想着回来尽到陆家子最后的责任。
如今他这模样，在劫难逃了。
陆太医脸色难看，他不想听陆羽那些废话。
眼巴巴望着顾梨，一双昏花的老眼，微微湿润。
“丫头，可有法子？”
顾梨查看了一遍药方，陆太医用药很谨慎，顾梨心中也有了定论。
“有，放心，有我在。”
“好！好！”
陆太医将希望寄托在了顾梨身上。
陆羽对此很抱歉。
“师傅，对不起，我不该麻烦你的。”
顾梨眉头一挑，厉声问道：“你刚才什么？”
陆羽一愣，重复道：“我不该麻烦你。”
“不对。”
陆羽又道：“对不起？”
“上一句。”
“师傅？”
“既然叫我师傅，就给我老实待着，医好了你，算你命大，若是医死了，你也别怪我。”
陆羽轻笑了一声，“师傅尽管放手去治，生死，我陆家都不会怪到你头上。”
完看向床边的陆太医。
陆太医将希望寄托在顾梨身上，为的就是盼着顾梨能将陆羽治好。
可顾梨可能治不好，他也不出话来。
毕竟陆羽的病，除非有神医相助，不然，也只能是多苟活几年而已。
陆太医叹息一声，摇头道：“罢了，你放手治吧，一切后果，我陆家承担。”
陆羽笑了起来。
顾梨微微皱眉。
“你们祖孙两个，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陆太医不话。
他不想抱着渺茫的希望去期待陆羽能够活下来。
年纪大了，坦然接受还是骤然失望，他还是分得清的。
顾梨这边正在研究怎么治。
门外莫多力跑了进来，对着谢伍声了几句话。
谢伍看了顾梨一眼，没打扰她，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陆太医这才注意到谢伍，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
出了门，莫多力才将事情一五一十了出来。
“王子，刚才我听到寺里传出一些闲话来，好像是针对王妃的。”
“什么话？”
“王妃在寺里同男子私会，十分不检点，顾夫人听了很生气，已经追了散布闲话那人去了。”
谢伍立马带着莫多力跟了过去。
到的时候，金氏已经揪住了散布消息人。
一看是方才嚣张跋扈的丫鬟，金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是你，我当是谁胆大包，竟敢在背后造谣妹。”
何莹的丫鬟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住，便梗着脖子抵死不承认。
“什么造谣？你在什么？别想仗着权势大，就欺负我一个丫鬟。”
金氏都气笑了，揪住丫鬟，踩着她的膝盖窝让她跪下。
“欺负你又怎么了？你背地里造谣我妹，我就算打死你也没人能个不是。”
丫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思一转，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她们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丫鬟，还要打死我！”
人群一下子围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对着金氏就是一顿数落。
“太过分了，欺负一个丫鬟算什么。”
“就是，这里可是归元寺，竟敢这般放肆，简直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归元寺是陛下亲笔题名的寺庙，虽比不上护国寺，但也久负盛名。
就冲着归元寺的名号，也没人敢放肆。
金氏充满怒气的眼神，唰的看向话那几人。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护着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顾夫人冷着脸走到丫鬟面前，弯腰托起她的下巴。
“是谁指使你造谣生事？出来，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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