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七怔怔地看着他，嗫嚅了下嘴唇，想明自己的意思，“我......”，但只了一个字，就被陆允突然打断。
“嘘。”
陆允伸出带着凉意的手摸上了她的一侧脸颊，柔软细腻的皮肤在手心里，让他舒服地慰叹。
望着陆允温柔的眸子，陆十七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陆十七见过陆允生气的样子，冷漠的样子，狠戾的样子，时常乐于逗弄她而意心模样。但今日，眼前的陆允带给她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陆允.......”
“告诉我，接下来要准备做什么？”陆允的手滑倒了她的耳边，轻柔地将她的有些乱的细发稍到了耳后。
“我，我只是想将东西搬到隔壁的书房而已.......”
这间公寓，恰好还有一间的书房，陆十七只是想将东西般到那里。
“为什么？”
不是要离开，陆允似乎松了口气，虽然他早就做好准备，一旦陆十七出让他不可接受的话，那么他就会考虑到陆十七是否需不需要那双腿了。
有什么关系，没了腿，还有他不是？
没了腿，可以做的事情一样是可以做的。
“想好了，再回答。”
陆十七吞咽着有些发涩的喉咙，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委屈就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看来你是没想好了。”陆允放开手站了起来，语气冷漠了下来，低头俯视了陆十七一眼，又：“今跟你一起出去的人，倒可以好好问问了。”
“不关他的事。”陆十七一听，着急地站了起来，挡住了陆允要走的路。
随着陆十七松开抱着的行李箱，因为被轻轻的碰撞了一下，向着陆允滑了过去，停留在了足尖前。
陆允不轻不重地将它向一侧踢了一脚，行李箱“砰”地一声直接倒向了一旁，隔离在两人之间的阻断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脚，陆十七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滴豆大的眼泪直接啪嗒地掉了下来。
“是你！是你！”
陆十七哑着声音，终于爆发，委屈地朝对面的男人喊。
.
陆十七哭得一抽一抽地，整张脸都发红，持续了将近半个时。
“你昨为什么要把我扔下！”
“我跟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我凭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住嗝.....”
“我要一个嗝......一个人住一间，我跟你就没关系！”
“我以后还会找男朋友嗝.......你在耽误我嗝.......你凭什么管我......”
“你要走就走，我还......嗝不稀罕你。”
“你就会威胁我......你就看准了我这么听话嗝.......”陆十七倒珠子似地将心里的话一口气地了出来，到最后，开始对自己很铁不成钢起来。
“反正，我就是想明白了，是你没想明白。”
陆十七仰着头，红彤彤的双眼直视着陆允，脸上满是倔强。
“呵。”
突然而来的一声笑，让陆十七发觉自己刚刚得那些仿佛就是个笑话。
“你不准笑！”
陆十七气急，忽视了陆允眼底迸发的冷意，怒目圆瞪。她声情并茂地了这么多，委屈地哭了这么久，他凭什么笑！
“完了吗？”
陆十七哭声一梗，哭嗝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陆十七埋着头，默默地给自己擦了擦刺得眼角发痛的眼泪，不再话。
完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后悔了。
只是不敢抬头去看陆允，在发现周身气场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时，陆十七便开始有些慌乱。眼底那双修长的腿突然动了起来，似乎准备要走。
陆允是准备要走，只是刚转身，手边的袖子一紧，堪堪拉住了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一只手只轻轻地捏住的一角，衣服被捏起了一个尖端，恐怕拇指与食指只要稍微一松，就放开了。
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是陆十七一张红彤彤的脸，双眼红肿，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没想让你走.......”
她咬着嘴唇，有些踌躇。
“好好反思。”陆允毫不留情地扯开陆十七的手，丢下了几个字，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出去。
陆十七想追上去，但却临差两步，房门瞬间合上。陆十七吓得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想去开门，却始终打不开。
陆十七不甘心地敲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外头依旧没有反应。她看得清楚，陆允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用手关门。所以，她突然明白陆允是想将她锁到这里，不然她出去。
“陆允陆允！！”陆十七在里头大喊着，声音已经嘶哑地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但陆允却依然能够清晰地听到里头在喊他的名字，依然能感觉得到陆十七现在可怜狼狈地模样。
他本来是要打断她的腿的，就在陆十七向他哭诉的时候，到足够让他暴怒十几回的话。
到了黑夜，灯光断就断。
门后门外，都是漆黑一片。包括整个基地，也跟着暗了下来。
陆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但双眼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房门，如狼。里头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只听到门后滑落的摩擦声。
但只有陆允知道，面无波动地表情下，内心早就从陆十七得那些话开始疯狂挣扎。
一夜过去。
从极暗地黑夜到边微亮，第一抹光亮强势地打在了陆允的身上。仅穿着一身薄衫的陆允，仿佛并未感受到末世后极为霸道的气温，但外衫上的霜随着体温融化下来，成了湿漉漉地水汽沾着他的脸和衣服。体内血液的流动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而缓慢下来，相反，似乎越加清晰。
陆允就这样坐了一夜，也盯了房门一夜。
直到完全大亮。
陆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房门随着他走近而自动打开。
一夜过去，陆十七眼底乌青一片。
她抱着被子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眼皮稍稍抖动了几下，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才缓缓睁开。
陆允就蹲在自己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果然，被陆允这样一看，似乎早就不管陆允有多可怕的前科，多可怕的手段。只要他这么一看，陆十七就会感觉受到了极大委屈般，想跟他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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