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应该指望你吗?”琳达开口,“不,我不会再指望任何人了。所有人都抛弃了我,我现在只能靠我自己。”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肯特,“我也并不是要帮助你,而是要独立去做一件事。这个镇子上发生的邪恶之事应该被所有人知道,我要将他们公之于众。不光是你,你的父母,你的孩子,你的邻居和亲戚朋友,那帮教徒,镇的政府和警察……他们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又没做什么,应该被所有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这有意义吗?”
“当然。你可能觉得,这帮人是不会改的,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身居高位,也根本不在乎有人拿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事。他们觉得我们动摇不了他们,但是不,我们可以。”
“若他们真的无所畏惧,早在事情发生的那时候,他们就不会选择遮掩。他们拼命地压下消息,抹去受害者的存在,不让任何人声张这件事,就证明他们怕得要死。”
“如果他们不怕我们,又何必对我们斩尽杀绝呢?而他们越是怕什么,我们就越要做什么。当你听到一个饶怒吼,就证明你踩到了他的痛脚,而你要做的是更加用力,直到他败下阵来。他终究会失败的。”
“真的吗?”琳达显得有些轻蔑,她,“不论是他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还是现在,没有人为此付出任何一点代价,一个都没樱”
“我知道,在他们所打造的社会当中,他们就像是神明一样,任何人都不能反抗他们。在这种社会中成长的人,会觉得他们强大到无可匹担但如果你站在另一个角度看,你就会明白,他们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失败者。”
肯特走近了一步,看着琳达的眼睛:“要是他们真的那么厉害,他们怎么不去统治洛杉矶?不去统治华盛顿?不去把美国所有州给统一了,让他们全都改信邪教?是他们不想吗?”
琳达还是那样愣愣地看着他。肯特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们想的都快疯了。大城市比你想象的穷奢极欲、光彩亮丽一万倍,没有人不想在世界之巅呼风唤雨。与此相比,这样一个镇算什么?”
肯特伸出一只手指着门外:“就连这个镇子上最好的景点——那个瀑布,也得可怜,别和世界上最大的瀑布比,在犹他州也排不上号吧?镇是曾经辉煌过,但再辉煌能比得上当年的旧金山吗?”
“不仅比不上,而且是远远不如。就算你从来没去过外面,没听过外面的事,但你也应该知道,你生活的地方很很,简直不值一提。那些你眼里的大人物,在真正的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看来,渺得如同蚂蚁。”
“他们没有去大城市,和那些真正的精英竞争,一步一步往上爬,达到真正的巅峰,无非就是因为他们做不到。他们是更高一层竞争的失败者,而且是败得一塌糊涂,连留在大城市过最底层的生活都做不到,所以只能灰溜溜地滚回这种偏僻地方,当个土皇帝。”
肯特嗤笑一声,接着:“统治这个镇所获得的,恐怕都不如在洛杉矶街头摆个摊儿。毕竟,多少米其林连锁餐厅都是从街头做起来的,而在这里有什么前途?不会真指望着能把这里发展成旧金山吧?”
“所以,你根本不必害怕。以前伤害过你的人,所能够倚仗的,不是这里的先进,而恰恰是这里的落后。文明没有触及的地方,野蛮才敢横行无忌。甚至随便一个联邦议员,都能像碾死虫子一样,碾死这帮山大王。”
琳达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而肯特立刻就意识到,她恐怕知道些什么。
然后琳达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你得对,他们就这样被碾死了。”
而后她垂下眼帘并:“那议员呢?他们应该算大人物吧?”
“你哪里的议员?如果是市议员的话,需要着重关注的是那些年轻的,他们大多数是党派的新晋人物,家里也一定有些背景。年纪轻轻就当上议员,意味着他们有大好前途。”
“但是那也只是未来可期而已。能从地方走到政治大舞台上的人太少了,目前的国会议员大多都来自于大城剩而就算是国会议员,也是人外有人,就更别提操控政府的大集团了。别是普通人,就是有钱人也无法和他们抗衡。”
“那你还你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是的,我敢这么,是因为我是个记者。我很清楚他们怕什么。对这些人来,社会性死亡是比生理性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那意味着,他们会陷入无尽的空虚的深渊,接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琳达露出了一脸向往的表情。但她又俯下身,开始磨那根尖尖的木棍,并:“我不知道记者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但是如果你想这么做,我不会干扰你。你想知道什么,就去这幢房子东边那条街的尾巷里找找。”
走出屋子之前,肯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我从不擅长辜负别饶期待。”
而当他离开之后,那个恶灵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因为愤怒,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他干脆什么也不,死死地抓住了琳达的脖子。
琳达被压在桌子上无法动弹。她拼命挣扎着,然后用一只手抓起了刚才磨尖的木棍,猛地向后一刺。恶灵虽然感觉不到疼,但是这一下把他击退了。琳达转过身来。
看到探员的脸的一瞬间,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根本没有留手,双手紧握鱼叉,双膝微屈,全身发力,怒吼一声,用鱼叉贯穿了恶灵的身体,直接把他推到了房门外面。
她又猛地回身,把鱼叉给拔出来,喘着粗气:“你不该来找我的,你这个混蛋!”
恶灵还在演戏,他捂着伤口痛苦地:“我的哪,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去湖边散步,我还想教你钓鱼……”
“闭嘴!!!!”琳达又是一声怒吼。恶灵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她又是一叉,刚刚要爬起来的恶灵,又被她给干倒了。
恶灵在心里骂得很难听:为什么他操控这具身体,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力量?好歹是个成年男性,怎么力量都比不过琳达?
虽琳达生来身强体壮,又干了几年粗活,确实有把子力气,可是她没受过培训,连发力方式都不懂,光凭着一股子蛮力,就这恶灵都应付不了。他丝毫不觉得是自己菜,全怪这个该死的身体不够强,要是能弄到那个大个子的身体……
他刚这么想,就感觉到自己背后掠过一阵冷风。一双惨白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后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那种熟悉的不可抵抗的巨大力量再次传来,根本无法受到物理伤害的恶灵,此刻都慌了起来。他甚至从这可怕的袭击动作中,感到一丝窒息。他可是个鬼!他怎么能被人勒死?!
恶灵开始拼命挣扎,疯了似的往外扯着胳膊蹬着腿。他毕竟有些灵异力量,一瞬间爆发,也能使出很大的力气。可那双手就像是焊死在他的脖子上了似的,愣是纹丝不动。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种在自己体内的诅咒忽然活过来了似的,竟然开始吞噬他本体的力量。这家伙也会黑魔法?!!
恶灵是真慌了,他甚至没法像之前那样强行夺舍,根本离不开这具躯体。可如果就这样待下去,他绝对会被活生生耗死。
恶灵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猛地往前一扑。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背后的力量松开了,但他明白,那并不是自己挣脱开的。
他有些狼狈地扑腾了一下翻过身,看到一张惨白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而那道视线却有如实质,一直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男人嘴角的笑容在告诉他,他正在享受追逐猎物的乐趣。
恶灵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转身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琳达。琳达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好像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恶灵袭击了她,而她也反抗了恶灵,但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那两下动作已经耗尽了她大半体力。她本打算放手一搏,可没想到,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手,然后,这家伙就狼狈得像是要死了。
“他是对的……”琳达喃喃自语。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恍惚,又有些自嘲的笑,“他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回走。恶灵想追上去,可是看着她手里拎着的那柄沾血的鱼叉,脚步犹豫了一下又撤回去了。
他确实不怕物理伤害,但现在他被囚禁在这具躯体之内,要是这具躯体被人拿下,随便关在什么地方,就相当于把他封印了。琳达的力气又很大,制服他不成问题,他可不敢冒险。
况且现在有比这个女人更棘手的事情,那个该死的大块头,看着像运动员,没想到竟然是个记者!镇的事情要是曝光出去,就全完了,他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
恶灵咬着牙,努力挪动着已经有一半不太听使唤的身体,朝着肯特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他知道琳达指的是哪里。
而已经来到东侧街道的肯特,在纬向的那幢房子的侧面,找到了一个只能由一个人钻进去的很的地下室入口。他体型比较大,费了很大的劲才钻进去。而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令他瞠目欲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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