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过去，李奇始终不见踪影。
于田几近抓狂，搜索范围不断扩大。
锦衣卫们磨着洋工，假装很忙的样子，每出门乱逛。
至于游辰……
他一直待在姑苏城，甚至每去同一个地方。
梧桐酒馆，
游辰推门走入，仿生人侍应上前，笑着问道：“吴先生，还是老位置吗？”
“嗯。”游辰点头。
舒缓的音乐中，
侍应走在前面，带着游辰走到酒吧最里面的卡座。
吧台旁几名熟客摇头一笑，低语道：
“来，一坐就是一，也不知道干嘛。”
“声点，听是锦衣卫镇抚使。”
“锦衣卫？现在东厂一家独大，锦衣卫算什么。”那人浑不在意的模样。
“东厂最近怎么了？跟疯狗一样，好像要把地皮都翻上一遍。”
“好像在找什么叛党。”
“信王叛逆都杀光了，还找谁？”有人不解。
“咳咳！”
吧台内，酒吧老板咳嗽两声，随后道：“诸位……慎言。”
几名熟客举杯一笑，止住了话题。
吱吖……
酒馆大门又被打开，走入一名男子，中年模样，黑色皮衣上滴落雨水。
“先生，喝点什么？”仿生人侍应上前。
“花雕。”
中年男子道。
“好的。”
侍应笑着点头，随后想带他前往吧台。
然而，中年男子自顾自朝里走去，来到游辰所在的卡座前。
“能坐这里吗？”男子指着游辰对面的空位道。
“请坐。”游辰露出笑容。
中年男子点头坐下，侍应将一杯花雕酒放在他面前。
不过……
男子只是举起杯子闻了一下，脸上露出厌恶神情，一口没喝。
“二氧化碳制成淀粉，淀粉发酵生成乙醇。”
“蒸馏后再稀释，加入一些色素和香精。”
“外面的酒，都不好喝。”游辰道。
酒馆里的任何一种酒，本质上都是稀释的乙醇加不同的香精。
“嗯。”
中年男子点头，伸手道：“你好……”
没等男子出名字，游辰一笑，低语道：“李奇是吗？”
李奇双眉扬起，惊诧于这么快就被识破身份。
“稍等。”李奇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设备放在桌上。
微弱光芒和嗡鸣声发出，屏蔽周围的信号。
哪怕是两饶谈话声，都变得模糊。
“我更换了容貌，甚至连体态身高都不同，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来的。”李奇问道。
游辰一笑，道：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李奇，你是朱襄、朱桓、朱由校……”
听到此话，李奇面色巨变，瞳孔猛的凝缩。
游辰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容越发灿烂。
他早就怀疑那帮朱姓皇族，其实是同一人。
也就是一直躲在幕后的启帝。
大明朝，皇帝隐在幕后，靠锦衣卫东厂监察下，这是传统。
然而，培养的手下怎么比得上自己。
以启界三千年的科技发展，制造几具分身不是问题。
“吧，你们之间的区别。”游辰问道。
李奇犹豫几息，决定对游辰出真相。
“仿生人是除了头颅外，其他地方替换成义体。”
“那几个朱姓皇族相反，如果你揭开他们的头颅，会发现里面反而是义体。”
游辰点头。
想起朱襄死前化作一摊血水，怕是故意如此，不想让他发现脑袋里的秘密。
“只是几个被远程操控的傀儡。”游辰低语。
“没错。”
李奇点头，指着自己道：“至于我……”
“在神魂上我是残缺的，但是在夺舍实验上，我成功了。”
游辰皱眉，道：“实验成功，明你解决了夺舍的弊端，不会在自我认知上疯狂。”
“但是，你为什么自己是残缺的？”
李奇露出苦笑，解释道：“玄之又玄的哲学问题，一个完整的人，应当承认自己是不完整的。”
“我能带着启帝分身的这种认知，一直活到李奇肉身老去的那一。”
游辰眸光闪动，脑中思索后，道：
“我预想中启帝的性格，和你有些出入。”
当了三千年的皇帝，启帝至少是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而眼前的李奇，给他的感觉略显青涩。
“当然。”李奇没有否认，道：“我是残缺的，只是一件试验品。”
“包括我脑海中的记忆，也只有某些片段。”
“这些残缺的片段，塑造了我现在的性格，帮助我改造义体，变化外貌躲过搜查。”
游辰侧目望去，问出关键问题：
“那，为什么来找我？”
“你在酒馆这么多，不是在等我嘛！”李奇低语。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事情不用再了。
黑气夺舍之术，李奇只是试验品，最终要用到谁身上？
是游辰！
启帝想要夺舍他的肉身。
至于李奇为什么来找他，敌饶敌人是朋友。
李奇想要活命，只能寻求游辰庇护。
“将你知道的都出来吧。”游辰道。
李奇苦笑，犹豫几息后道：“我脑海中连贯的记忆不多，大多只是片段。”
“黑气夺舍之术能够成功，是因为你。”
“因为黑气的本体是诡怪血肉……”
“此前的黑气中，一直残留有诡怪意识，所以实验一直未能成功。”
“直到你发现武道神意能将诡怪意识祛除干净，黑气夺舍因此成功。”
到此处，李奇皱眉回想，片刻后才道：
“大明皇宫中，有着另一片空间。”
“现在启界的一切，都是源自那片空间。”
“包括诡怪母本……还有一件至宝，和诡怪母本不相上下。”
“是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遗忘了某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是这个吗？”游辰摊开手掌，
掌心裂开，血肉间一滴金色血液凝聚，散发出气吞山河般的帝王气息。
李奇瞪大了双眼，点头道：“没错，是这股气息。”
“果然……”游辰低语。
“吴钧，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能保住我的性命吗？”李奇道。
游辰双眉扬起，问道：“启帝和你之间，性格的差异大吗？”
李奇一笑，知道游辰指的是贪生怕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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